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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南海北主神聚

聽見那宏大聲音,楚洵等人心知是護宗大陣恢復正常運轉,是可以真正進入玄元宗的時刻,也不耽誤,一行人魚貫而出而出,前往大殿。

之前檢測資質的大殿,此刻已與楚洵剛剛進來所看見的截然不同。

大殿內燈光明亮,而它后方原本的墻壁與階梯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巨大的出口,而整座大殿也是如同山門一般。

不,也許這就是山門,但在陣法全開下才變成了大殿,以隔絕內外。

而通過山門往下望去,清晰可見的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院落,被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邊。

而在院落群之后,有著數十個巨大的廣場,也有幾十間殿堂分布,隱約構成玄妙紋理,與護宗大陣相連。

在這一片廣場與殿堂、房屋之中,有三間閣樓如黑暗中的螢火蟲一樣耀眼,流動玄妙色彩,神秘無比。

而在這一切的人造物之后,是一片綿延不斷的山脈。

按照紀靈、林清雪的話,那做山脈就是玄元宗內門所在的青元山脈,此山脈之廣,足足有方圓十萬里。據說,通往玄元宗內門的入口就坐落在青元山脈中。

目光回到大殿內,這里的數百少男少女站在一起,各自有各自的小團體,隱隱互相獨立。

當然,楚洵等人是被獨立的最明顯的,畢竟他們無論天賦還算背景,都比這些尋常人強,被孤立也是正常。

不過楚洵等人都沒有在意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享受崇拜是做的到的,接受孤立也是做的到的。

再說了,誰孤立誰還不一定呢!

沒有去理睬這些外門小家伙的嘰嘰喳喳,在通往外門建筑的唯一道路上,一名穿著金邊藍袍的相貌普通的男子略一拱手,道:“各位師弟師妹,在下韓爍,還請隨我前去外門。”

他的相貌普通,雙眼漆黑寧靜似一汪深潭,聲音中有股隱隱約約的劍氣,讓人忍不住關注。

“好像是內門問劍峰的師兄唉……”紀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楚洵的身邊,輕聲說著。

“八成是。”楚洵點了點頭,玄元宗外門不按峰論,內門弟子入諸峰;且宗服也有差距:外門弟子服上除了宗紋外,就是一套藍色衣物,而內門弟子衣邊以玄金做絲所繡,宗紋以黑云石繡,至于嫡傳弟子,則是另有服裝賜下。

“今日時辰已晚,便給你們一晚的休息時間。待明日,來演武大殿找我。”

帶著眾人到了一處分叉口,韓爍淡淡開口。

“男弟子去天陽院,女弟子去天陰院。”

正當一群小家伙嘰嘰喳喳、討論居處時,韓爍開口了。

同時,他還細心的指出了兩個院落群與演武大殿的所在,通過詳細的描述,讓楚洵等人在腦海中,對玄元宗外門的布局有了張粗略的地圖。

而沒有做什么其他事情,眾人老老實實跟著韓爍,按他提供的信息,分別去往天陽院、天陰院入住,等待著他明日去好好講講課。

玄元宗外門中,男女弟子是分開居住的,但不禁止來往,只是絕對不能出現同住的情況,怕小家伙們情竇初開把持不住,然后禍害對方一輩子。

所以男弟子居于西方院落群,號天陽院,而女弟子居于東方,號天陰院。

而從高處看去,哪怕是已經分過流了,也還有幾百人的男弟子大部隊,雖然看上去聲勢浩大,但放在諾大的玄元宗外門中,卻只一條巨河中,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條支流而已,而這條黑河,正在流向一處院落群。

也許有人會好奇,玄元宗沒有雜役和其他外門弟子嗎?就這幾百人?

玄元宗內,雜役自然是有的。而他們的來由,大部分是天資悟性上沒過關,沒有通過入門測試的人,不肯離去的情況下自愿成為的雜役。

而不至于此,那些犯了過錯的外門弟子、打磨心性的內門弟子,也可以做一段時間的雜役。不過說到底,但雜役主要來源于大量沒有拜入玄元宗、但又不想離開、想要博一份機緣的人。

畢竟玄元宗內也有雜役得道的事跡,他們也有了希望和動力。

至于雜役們,居住在外門四角,那里是雜事堂的所在,為了方便這些雜役,將他們的居所劃在幾處雜事堂所在。

至于另外的外門弟子,天陽院和天陰院是初入外門,也就是三年內入門的弟子居所。三年后,就會搬到外門接近青元山脈的地方了。

不說這些其他的東西,將目光回到楚洵身上。

玄元宗外門內,天陽院中,一處小小庭院內。

這庭院有廂房四間,每間廂房住五人,中央的空地被建成一個類似廣場一般的地方,立著好幾個木頭人、鐵人,讓外門弟子練習拳腳刀劍。而廣場的最中央有一口水井,庭院四角處也有四個大水缸,能裝百余升水,供居住在此的外門弟子日常飲用。

院落東邊的廂房內,楚洵給他的那張小小床鋪鋪好被單,脫掉隨身的那套衣物,換上了玄元宗外門弟子服,然后對著鏡子仔細欣賞自己的外貌。

境中少年看上去十二三歲左右,眉若遠山,粉雕玉砌,而雙眼隱約有種張揚的自信,霸道隱約;脖上系著一根金絲,掛著一顆長命鎖,一身藍色宗服,賣相極佳。

“嘿,要是我這外表放前世,那不得一群人追著我跑?”楚洵嘿嘿一笑,隨后盤坐在床上,閉目修煉起空游訣來。

搬運內氣的修煉過程中,他只覺得頭越來越暈,不一會,頭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夢中,他好像成了另一個人,站在一座巨峰之頂,負手而立,淡笑著看一只流動薪火的承天大手、一道幽暗玄妙的神光、億億萬萬重虛空刀光、佛韻盎然的琉璃禪杖同時對他鎮壓而下。

而他只是輕笑一聲,伸出左手,在虛空一握,便有一口黑刀的刀柄出現在他五指間,嚴絲合縫。

“乘鋒而上,破浪登云,斬落一截秋水,可亙萬古乎?”

冷淡聲音響起,楚洵不受控制的往前斬出一刀。

刀光飄渺,楚洵完全看不清是如何斬出、從何處斬出、帶來了如何效果,唯一可見的,就是天地。

浩瀚無邊、無窮無盡,卻又無比狹小的天地。

“唉……”伴隨著一聲輕嘆,夢醒了。

“我去,怎么這么冷?”

楚洵剛剛睜眼,就察覺到一股涼意從他身下傳來,如同一塊寒冰貼在他的背上,冷的他下意識就跳起來了。

不跳不知道,一跳,他才發現,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他的身上就被人蓋了一件外衣,很是溫暖,將冷意驅散。

“這位玄元宗的師弟,你醒了?”一道溫和男聲在響起,語帶笑意。

啥情況,這貨哪來的?楚洵先是一愣,然后左右一看,頓時愣在了當場,這哪里還是自家的廂房,壓根是別人的地盤!

這是一片類似漢白玉的石塊鋪成的廣場,中央空空蕩蕩,周圍則是一圈龍、鳳、夔牛、貔貅等仙禽神獸的雕像,上方則是遍布周天星斗的穹頂。

而廣場最中央,有一根撐天柱一般的潔白玉柱,似乎支撐著這里。

而在他的身邊,則有一位不認識的紫衣少女,有只著內襯的溫和白衣少年,還有一位青衣少年正在不動聲色的四下打量。

楚洵嘴角抽抽,已經有了某種猜測。

而且,他們的氣息各異,實力更是明顯存在差距,不可能是什么楚氏的對手,不遠萬里,來玄元宗捉他的。

“這位師兄,我們這是在哪?”皺了皺眉,楚洵將外套還給那白衣少年,同時開始了可能的明知故問。

“不知。我與岳師兄是夢中醒來就在此地,而葉師妹則是練劍過程中突然失去意識的。”

那俊秀、沉穩的白衣少年無奈一笑,擺了擺手。

“岳師兄、葉師妹,莫非幾位師出同門?”看著這仨人一紫一白一青,楚洵不大相信他仨人是一個師門的。

總不可能一個宗門,外門、內門、嫡傳各抓一個吧!

“不是的,在下劍王閣方白,這是極劍宗的嫡傳,葉瀟葉師妹。而那邊,就是滄浪劍派的岳遙岳師兄。”

白衣少年,也就是方白,微笑著為楚洵介紹了幾人。

“這位師弟,不知道你的名姓?”等楚洵和他們三人互相認識,方白才笑吟吟問起了楚洵的名字。

“小弟楚洵,玄元宗外門弟子。”想了想,也沒必要提神通侯府和昆山楚氏,楚洵就爆出他身份里最低的一個,也是他最真實的一個。

“原來是楚師弟,久仰。”岳遙對著楚洵拱了拱手,聲音平靜。

“楚師弟,你睡的還真死,方師兄都叫喚你好一會了,還在酣睡。”葉瀟抿嘴一笑,倒是和楚洵記憶中劍修的冷漠截然不同,更活潑、更像一個人。

“咦?”相比之下,楚洵便將略有好奇的目光投在岳遙身上。

畢竟,和葉瀟的活潑不同,十八九歲的岳遙沒有半點這個年紀的意氣風發,反而是一潭死水般的寧靜。

“好了,各位,我們各自去檢查一下雕像后面,看看事態會如何發展。”看著這三人互動,方白溫和一笑,然后踏前一步,提出了他的建議。

“可。”楚洵等人也想搞清楚這到底是什么地方,自然沒有拒絕方白的提議。

接著,眾人便各自行動了起來。

一刻鐘后。

“大俠饒命啊,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就,就一覺醒來,人就在這里了。”

一座仙禽雕像下,楚洵將一名衣冠不整的油頭粉面男子拖了出來,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大爺的,一見面就往我身上扔臭蛋!要不是我反應快,說不定還真的吃了這虧!”

一邊拖著,楚洵一邊忍不住就要給這人來兩拳,畢竟那倆臭蛋屬實讓他意想不到。

鬼會知道,一座雕像后面有一個幾乎全裸的油頭粉面貨色,剛想問問話,對面就幾個不知道藏在哪的臭蛋就丟了過來,搞得楚洵都懵逼了。

楚洵接著就是一頓亂拳胖揍,給這人揍趴下了,然后拖了出來。

這人菜的可以,就連后天筑基的粗通都沒有。

唯一的損失就是一件外衣了,畢竟這人衣服都沒幾件,不給他穿上,怕是直接被葉瀟刺死了。

不過,越是感覺到實力的差距,楚洵就越能猜到他們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楚洵把這男人拖出來的同時,葉瀟他們也找到了這里的最后一個人。

“方師兄,葉師妹,沒想到你們也在這里。”

在葉瀟、方白身前是一名發梳成馬尾的清秀的高挑少女,眼中帶著笑意。

“原來是聚義莊的聶師妹,沒想到你也在這里,你也是入睡后醒來就在此間么?”方白沉默了一會,臉色顯得凝重。

眼看方白在問話,葉瀟輕輕挪步,來到楚洵身邊,在他耳邊輕聲道:“那是聚義莊的聶雨聶師妹,聚義莊莊主聶仁王的小女兒。嗯,聚義莊也是天下大派,你應該知道吧?”

不提聶雨的身份,單說她活潑靈動的聲音讓楚洵感到了一些輕松。

所謂聚義莊,是天下的一流勢力,有三件神兵。他們的莊主聶仁王也是一位武仙,道體據說是與真龍相關,江湖人稱‘覆海神龍’,執掌神兵覆海槍,雖然未登天榜,但也勢力不弱。

當然,聚義莊還是、沒法和玄元宗相提并論的。有人推測,要是玄元宗學那些魔道勢力,出手洗蕩九州,除了五大圣地,能夠抵抗的勢力便寥寥無幾了。

不過,這次東西和楚洵的現在無關,它們只是一個證據,一個用來驗證他心中推測的證據。

而從他睡醒到現在的這段時間,他得到的所有的信息,加上前世的閱讀量,已經足夠讓他猜測出這是什么哪里了。

深吸一口氣,楚洵正想著怎么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葉瀟他們時,下一刻,就聽見一陣巨大悠揚的鐘聲響起。

當!

聲音如同響徹在心中,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到廣場的最中央的玉柱上。

在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玉柱上后下,宏大、浩瀚、冰冷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響在眾人心中、回聲震蕩在這神秘空間。

同時,這聲音也讓楚洵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眼神頓時凝重了許多。

那道聲音其實很簡單,只是七個字。

“歡迎來到主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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