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過那段插曲,行走在密道內,對修煉帶來的變化,楚洵對此頗為好奇,畢竟他就算有陰陽玉章帶來的變化,但也就類似帶著夜視儀一樣,和聶雨方白他們那種如同白日一樣的視力不可混為一談。
“武道一途,練氣大成后,就是先天三十六竅了。嗯,我們那種視力差不多是修煉到先天前期都有的變化,哪怕只是打通了一處竅穴,這種基礎性變化也差不多。”聶雨一邊解釋,一邊揮劍斬破機關,頗有夜雨瀟湘的感覺。
“原來如此。”楚洵恍然。
“聶師姐,已知情報來看,那林平之也是先天境界的好手,你們沒有緊張害怕嗎?”隨后,楚洵好奇的問著。
畢竟對他來說,要讓他去越級殺人,多少還會慫的。
陰陽玉章再強也得要時間修煉,更別說他還來不及修煉了!而且,比起林平之這種劇情畸變后一步步殺上去的強者,他還缺了太多東西。
無論是經驗還是兵器或者技巧,他都差了林平之太多太多。
“楚師弟,掌握了諸多絕學的大宗門傳人,經常能戰勝比自己高一個小境界的普通江湖高手,這是共識呀。”聶雨有些無奈,摸了摸楚洵的頭,輕聲說著。
“這倒是。”楚洵點了點頭,這段話他也聽林清雪說過,但太過緊張,居然忘了這茬。
作為大勢力,功法比起普通的江湖人強了太多,無論是武功,還是兵器秘寶,都遠強于普通江湖人。
這也就是為什么一個打通了十二處先天靈竅的大勢力先天武者,一對一對情況下戰勝一名打通十八竅的先天中期武者的情況不是什么少見事,因為這是理所應當,打不過才是鬼事呢。
這就是大勢力的底蘊!
當然,天道酬勤,通過苦修戰勝大勢力天驕的“普通”江湖人不是沒有,但實在是太少了,比起數量龐大的大勢力武者,他們的數量便只能說是可以忽略不計。
目光回到密道內。
聶雨和楚洵一邊聊著一些武學修煉上面的事情,一邊朝著密道深處快速走去。
而這一路上除了一些機關外,就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攔截,看來果真如岳不群所說,林平之在華山巔等著他們。
一邊思考著,楚洵一邊往前走去。但忽然,一根長矛自他左側石壁刺出!
聶雨面前,也跳出來幾個蒙面黑衣壯漢,殺氣騰騰。
楚洵身法一動,在目睹油頭粉面男死去,與黑衣人一戰后,他摸到了一些的感覺乘鋒訣中的身法算是在戰斗中入了門。
“鐺!”
一刀劈在那刺出來的長矛矛桿上,將其硬生生斬斷后,楚洵用沒有握刀的左手抓住了前半截長矛,朝著那個刺出長矛的孔洞刺去!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有血濺在矛桿上,但楚洵沒有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
“嗤嗤嗤”
一咬牙,楚洵拔出長矛連續插了三次,還狠狠地攪動了一下,直到聽見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后,才確認敵人死透,立馬就要去幫聶雨。
剛剛轉過身,他就看見聶雨細劍刺出,密密麻麻,飄渺淡雅,如同天地間的一場大雨,又似一片流云,難以抵擋,難以預測。
那幾個蒙面壯漢原本舞得密不透風的兵器在聶雨的細劍下如同錯漏百出的一個圓,只見她的細劍輕輕一刺,雨滴一落,將那幾個蒙面壯漢的咽喉刺穿。
凌云布雨劍訣,“風雨瀟瀟”!
而剛剛趕到她身邊的楚洵腳踏乘鋒訣步法,沖到那幾個蒙面人身前,一人一刀的砍下了腦袋,多少有點發泄的心思。
至于第一次殺人帶來的負面情緒,那種刀鋒劃破肌膚的觸感,割斷血肉的切割感,斬斷骨骼的磕碰感,都是那么真實,但他有陰陽玉章真意帶來的改變,真靈高居心湖之上,倒是不用擔心這些。
此刻,楚洵元神之內,心湖之上。
他的真靈高高在上,冷眼俯瞰諸般念頭生生滅滅,不斷自心湖中浮起又沉沒。
有如無情至高的神明,俯瞰世間滄海桑田的變化。
皺了皺眉,楚洵的真靈下沉,回到心湖,去感受那負面的情緒,那混沌的念頭。
惡心,難以想象的惡心,想吐,但吐不出來……
種種負面的情緒,種種念頭不斷影響著他,動搖著他的判斷、迷惑著他的感覺,讓他身體輕微搖晃,用手捂住了嘴,胃內的翻江倒海,甚至于心中的信念都有所動搖。
但他最后還是克服了這些,堅持了下來。
至于楚洵為什么要這么做?倒不是作死,而是為了更真實的接觸這些情緒和念頭,以防練成沒有感情的石頭。
雖然他追求永生超脫,但他可不想變成沒有感情的石頭一般的玩意,那樣一來,永生超脫還有什么意思?
感受了這些情緒和念頭后,楚洵的真靈再次躍出心湖,頭頂虛無腳踏混沌,見陰陽輪轉,不急躁不擔憂,萬般念頭如流水,不擾心靈。
調整好了狀態,楚洵對著聶雨嘿嘿一笑,道:“聶師姐,咱們走吧!”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密道的盡頭。在前方,隱約可見一扇狹小的漆黑鐵門。
“嗯。”
聶雨雖然很好奇楚洵的變化和心理,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會去做那種打聽隱秘的事。
“完,那些人身上沒有鑰匙。”看著碩大鐵鎖鎖死的大門,習慣性摸尸的楚洵一臉蛋疼。
總不可能用他手上這把破刀去砍斷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鎖吧!
“錚!”只聽得一聲劍鳴,聶雨抖了抖細劍,將那鐵鎖連著鐵門一切被斬開了。
“利器落雨劍。”聶雨見楚洵愣了愣,小臉一紅,聲音低了些,細聲細氣的解釋了一句。
楚洵:“……”
淦,利器在手,看起來就爽啊!
為甚他們玄元宗外門就沒有利器,為什么了?
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彎著腰,楚洵和聶雨剛一進入囚室,就聞到一股腐爛的臭味。
一層層的潮濕稻草鋪在地上,幾具枯骨枕在墻邊和四角,帶來腥臭味道;而狹小囚室的最深處,鎖著一位身材矮小,容顏消瘦的老和尚。
“可是方證大師當面?”楚洵朗聲問道。
“阿彌陀佛,老衲方證,兩位小施主來救,不勝感激。”
被鎖在囚室深處的老和尚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對楚洵和聶雨年齡偏小的事情沒有說什么,也沒用去為難他們兩個。
楚洵和聶雨沒有靠近那老和尚,而是先用刀劍在地板上鋪著的腐朽稻草上一頓翻找,以防意外發生。
自從知道了搞事情的是林平之,還被他打翻了令狐沖,且收編了岳不群,楚洵便對于原著人物也沒有多少信心了。
萬一方證大師也變黑了擱著埋伏他們,那該咋辦?
幾經翻找,確認了這處囚室沒有什么隱藏的機關后,楚洵這才對著方證大師一抱拳,道:“大師莫怪,晚輩屬實是怕了那林平之的布置,才忽視了大師。”
“阿彌陀佛,小施主此為自保之舉,老衲要如何責怪?”方證大師呵呵一笑,雖然鎖鏈加身但也不見如何痛苦。
楚洵和聶雨對視一眼,各自握緊了刀劍,朝著方證大師走去。
走到方證大師面前,聶雨正欲一劍斬開方證大師身上的鎖鏈之時,方證大師突然開口道:“老衲被林施主灌下了那‘控神丹’,若路上老衲有任何不對,那就勞煩兩位小施主了。”
“‘控神丹’?”楚洵一愣,連忙問道:“大師可知這‘控神丹’和‘三尸腦神丹’有何不同,又該如何解救?”
而聶雨原本準備斬下的一劍也停了下來,先聽完這“控神丹”的情報再有所行動也不遲!
“阿彌陀佛,這‘控神丹’乃是將原本‘三尸腦神丹’中的尸蟲替換為了另一種毒蟲,一種老衲從未在任何一本古籍中看見過的毒蟲。而它和尋常毒素蠱蟲不同,深厚內力、靈丹妙藥也無法將之驅逐。一旦服食此丹者聽見林施主哨聲,就會失去自我,化作食人修羅,老衲也只能靠‘易筋經’的獨特稍作壓制。”
方證大師一邊說著,一邊轉動手上的念珠,表情很是痛苦不堪。
作為佛門高僧,不但沒有將那些在林平之淫威下受苦之人救出苦海,自身反而也落得了個隨時可能化作食人修羅的下場,對一位高僧來說,這種就是最大的侮辱。
“那沖虛道長和令狐掌門他們,也被灌入這‘控神丹’了么?”
楚洵明知故問,畢竟林平之又不是傻的,能夠利用這玩意多殺幾個人,多對付一些人,為什么不做呢?
但他還是心存僥幸了,畢竟萬一呢?
“阿彌陀佛,正是如此。不過在兩位小施主到來前的莫約一刻鐘,看守此地的向問天向施主就率部前往東面與林施主會和,令狐掌門與沖虛道長正是被關押在東邊的華山之巔。”方證大師嘆了口氣,道。
聞言,楚洵面色驟變,與聶雨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方師兄/方白他們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