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捏著自己的額頭，感受到清晰的疼痛后才確認自己沒在做夢。

人類種族的靈能飛升！強大靈魂的天生覺醒！

這是何等浩瀚而偉大的形容。

這簡直就像是第一次工業革命時代的發展中，有人在煙囪冒黑煙，蒸汽火車隆隆駛過時，指著天空，告訴其他人他會開創未來的大宇宙時代，讓人類的足跡遍布銀河。

不是狂妄，而是瘋子。

但如果有人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么他也注定將成為人類文明史上不可逾越的豐碑。

什么超級公司董事長，高級靈術師傳奇，在文明史的跨越面前，猶如腐草之螢光與天心之皓月，渺小而不值一提。

唯一的問題是，如果這是真的，這種可能直接影響文明進程的實驗室，會出現在蒼云市地下都市這種小地方？

而且看起來防御等級一般。

至少林河兩人闖入到現在，都翻了半天的研究資料，卻連半個守衛都沒看見。

這都已經不是不重視，而是壓根沒人關注啊。

“PPT論文，糊弄人呢？”被沃慕仙宏大的敘事搞得熱血沸騰，但很快冷靜下來后，林河無語地看著手里的資料。

全是假的不至于，但估摸著用處也不大。

按照沃慕仙的介紹，這項新人類計劃的大致研究思路就是讓胚胎在發育過程中吞噬其他胚胎，從而實現先天的靈魂強大。

如果真的能做到，哪怕實現不了種族飛升，其高效提升靈術師覺醒率的作用依舊屬于最頂尖的研究，值得被所有超級公司追捧。

而且也不會產生道德倫理上的負擔——未成形的胚胎到底有沒有人權，哪怕是這個時代都還沒定論，有的地方禁止墮胎，有的地方無所謂。

只要超級公司愿意投資源，控制發聲渠道，很容易形成輿論讓大眾接受新人類的培養。

但現在什么都沒有，只能說明研究思路上就出現了問題，以至于被曙光直接放棄。

“為什么是蓬萊？”林河問出另一個疑惑，他從這座實驗室看到了曙光的天使之翼logo，確認這里確實是曙光的實驗室。

但沃慕仙卻說那名生物學家最開始找的是蓬萊，而不是曙光。

“因為蓬萊太過急躁，目光短淺，選擇將我放棄。”這時空曠的實驗室終于有人走出，是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黑發男子。

面孔看上去三十左右，嘴角彎起臉上掛著笑容，身上披著白色的實驗服。

正張開雙臂朝林河兩人走來，像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早上好兩位，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客人，你們運氣不錯，正巧趕上好時候。”

“這就是你口中那個提出新人類計劃的天才生物學家？”林河用手握住身后的合金標槍，戒備地盯著他。

盡管對方表現的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學者，但學者可不會在沒有守衛的情況下，單獨出來面對闖入者。

“李仕，56歲，亞洲聯合大學基因工程學博士，人格扭曲患者，在蓬萊任職期間惡意侵犯并殺死三任助手，迫害十二名員工致死。”

沃慕仙將整理好的實驗日志掃描上傳到自己的云端，看向他，“你實驗室的購買記錄中有著大量的外星蟲群細胞，但卻沒有相關的實驗記錄。”

“把你用蟲群細胞進行的實驗數據給我。”

沃慕仙朝李仕豎起食指，在林河的眼中一根根單分子線纏繞在對方的脖頸，四肢和軀干上，隨時可以將他碎尸萬段。

“可以的話，我希望稱呼我為麥克斯·李，畢竟我現在正為曙光打工。”

李仕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臉上笑容不變，“看來你們對我的研究很感興趣，既然如此何不露出真面目？否則實驗數據可就免談，如果你們了解我的性格。”

“請放心，我已經關閉了實驗室的所有電子儀器，除了我不會有人知道的。”李仕用食指撐著眼鏡鏡框，笑瞇瞇地開口。

可惜沒人理他，沃慕仙是性格使然的無視，想她乖乖聽話不如祈禱太陽從西邊出來。

林河是壓根不在乎，他又不需要什么新人類和蟲群細胞研究資料，自己就是個湊數的，只想趕緊解決回地面上。

對方要真鐵了心自殺，林河指不定還得慶賀一下，然后立馬收工回家。

就實驗室里數不清的人體實驗，夠眼前這家伙槍斃八百來回不止。

“真是可惜了這浪漫的時刻，你說呢，蓬萊的公主殿下？”

見他們沒反應，李仕做出上身向前彎曲的鞠躬禮，全然不顧身上的單分子線。

因為資料的緣故，被揭露身份的沃慕仙倒沒有把他切塊。

但單分子線開始逐漸勒緊，在李仕的身上割出一道道密集的血痕。

“最后一次，交出資料，否則死。”

“人這一生就是在走向失敗和死亡，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走向失敗前制造點樂趣。”李仕充耳不聞，用手摸向脖子處的單分子線，笑容愈發燦爛。

而在這個過程中，林河察覺到了不對，在他的微觀洞察視角中，有股詭異的靈場正從地下不斷冒出。

“李仕他是靈術師？”林河朝沃慕仙嚴肅問道。

“不，直到離開蓬萊前，四十歲的他都是普通人，并且沒有覺醒的可能。”沃慕仙也隱隱感覺有問題，回答的同時毫不留情地握住手掌。

纏繞在李仕身上的單分子線瞬間收縮，將他的身體切碎。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在林河眼前。

李仕的血肉開始瘋狂蠕動，匯聚成一坨后像海膽般突出無數個黑色長刺。

隨后又快速收縮，變成一灘黑色液體滲入實驗室的地面中。

在這一刻，大地開始顫抖，整座地下實驗室的合金地面不斷產生裂痕，從中滲出詭異的黑色液體。

也正是這些裂痕，讓林河見到了下面的東西。

地下實驗室下面還有一個更大的空洞，里面正有一顆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黑色球體，仿佛如生物的心臟般不斷跳動著。

這顆黑色心臟的中心開始蠕動，赫然長出一張和李仕一模一樣的臉！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暗中隱瞞的研究成果嗎？”沃慕仙往下望去，看著從黑色心臟中向周圍冒出，如蛛網般密集的漆黑絲線。

這些絲線上正裹著無數的人類，數量過萬，臉上的血色表明他們還活著，但已經逐漸和黑色絲線融為一體。

“如你所見，以無限再生進化的蟲群細胞作為身軀增強肉身，以新人類計劃的研究搭配城市靈塔的萬靈互聯技術結合，用完善的吞噬技術增強靈能！”

黑色心臟中的李仕張開口，話語中帶著難以形容的狂熱。

“每一個被我吞噬的人類都將成為為我提供靈能的器官，我將無限吞噬，無限進化！自這座城市，這顆星球，這片星系，帶著所有人類，最后君臨星空！”

“我即是文明，即是，新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