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好像出了什么事？”

程雨柔正猶豫著分別的最后一句話該說什么，好讓自己這份回憶有一個圓滿的句號。

只是遠處樓道位置人群不斷傳來的喧嘩，和逐漸往這邊擴散的混亂讓她不得不停下思緒，朝那邊望過去。

“有點不對勁。”林河感受到了奇怪的動靜。

隨著他展開靈場，立刻察覺到氣流的異常，一股灼熱洶涌的熱流正從下方席卷而來，伴隨著的還有滾滾濃煙彌漫！

“下面著火了！快跑！店鋪全燒了起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喧嘩中樓道下有人突然往上面大喊，告訴周圍人怎么回事，讓這一層里其他看熱鬧不了解情況的人表情失措，緊張起來。

伴隨著人群的喊聲，滾滾濃煙彌漫，幾乎在眨眼間就從各樓道樓梯口涌了上來，印證了起火的真相。

混亂和恐懼開始蔓延，原本靠過去湊熱鬧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爭相往樓梯跑去，演變成混亂的擁擠。

“我們過去！”林河情緒緊繃，拉起身邊程雨柔的手掌，氣流涌動，浮到半空中后帶著她朝樓梯處飛去。

在高層建筑內，火災最致命的往往不是高溫火焰，而是迅速擴散的煙氣，一旦火勢起來，建筑內縱橫交錯的密集管道會讓濃煙在二十多秒內擴散至一棟百米高樓層頂，里面的游客根本沒有逃離的時間。

就像現在，從發現濃煙到整層被覆蓋，僅僅過去幾秒鐘，人群便被濃煙籠罩，遮蔽視線，沉悶的煙味和焦糊味撲鼻而來。

“別擠，瘋了嗎！別往前擠，沒看見前面的路堵住了嗎！”

“滾開！別擋路，媽的不想死就給我讓開！”

“嗚，媽媽，你在哪媽媽，我好怕~”

濃煙彌漫的現場，一片混亂的景象呈現在眼前，推擠叫罵和哭喊交織，直到一陣氣流呼嘯在他們耳邊。

“都冷靜下來！”林河吹散樓梯位置的濃煙，站在眾人頭頂高聲喝道。

“我是現場的靈術師，按順序排好隊，聽從指揮！不會有事的。”

失去了濃煙帶來的嗆鼻窒息感，重新看清周圍后，混亂的人群安靜了一瞬間。

混亂的局勢中人群本就容易盲從，更重要的是，伴隨著城市各方的宣傳和現實地位，靈術師的身份象征已經牢牢印在了普通人的心中。

等到人群冷靜下來，按順序排好后，確認這一層沒有其他動靜的林河連忙往下，驅散煙霧帶路。

他啟動頭上的場域偵測儀，可惜煙霧籠罩下呈現出來的畫面是灰蒙蒙一片，無法判斷其中的人影。

但同時也說明了商場里的火災已經擴散到了整棟大樓。

林河望了眼樓道上方的煙霧報警器，滅火噴管和消防管道，全是擺設，沒一個能用的！

高濃度的氮氣被約束成管道狀，包裹在走在樓梯的行人外層。

氣流不斷循環鼓動，將周圍熊熊烈火噴射而來的熱量送走，同時從外界吸納氧氣，以保證氮氣流中心，人群位置處的氧氣濃度正常。

然而僅僅只往下走了三四層，林河的頭上就開始冒汗。

不斷匯聚的人流已經過百，快要超過他氣流控制的極限，火災的熱量更是逐漸開始透過氮氣流，讓里面的人群同樣冒汗。

而下面還有整整二十層樓要走。

氮氣流覆蓋在火焰燃燒的墻壁上，讓其失去助燃而熄滅。

然而隨著林河放棄控制，氮氣開始向上散逸，周圍熊熊火勢立刻將熄滅的墻壁再度點燃。

不僅如此，隨著他大量抽離空氣中的氮氣，散逸的氧氣讓本就激烈的火勢變得更加嚴重。

“不能再往下走了。”正當林河陷入頭疼的僵局時，身邊的程雨柔見他頭上不斷冒出的汗液，連忙拉住他的衣服。

“這棟商場是七十多年前修建的，總共只有二十八層，我們去天臺！火災燒得是店鋪的木料和大樓外層的保溫材料，不會產生坍塌，消防馬上就會到，只要在天臺等一會就能得救！”

“天臺嗎？”林河點點頭。

從建筑中離開，進入露天空間后，他就能調動外界正常溫度的氣流，保證人群的溫度。

不然再像現在這樣往下走，氮氣流中的人群哪怕沒被火焰直接燒到，距離被熱氣悶死也不遠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下面樓層被困的人。

林河只能不去想，立刻讓下面的行人調轉方向，往上方的天臺前進。

聽見他突然改變的指揮，行人中產生了一些喧嘩，不過在其中幾人帶頭協調下倒也很快恢復平靜，倒轉方向。

距離天臺只有八層，更關鍵的是這個過程中沒有新的避難者涌入，使得比下去的速度拉快了好幾倍。

沒過多久一群人就按照順序從大門中涌出，聚集在頂層空曠的中心位置。

天臺的四周滾滾濃煙不斷往上升騰，讓見到這一幕的眾人心中恐懼，不自覺地朝中心的林河縮攏。

“呼~”林河從空中降落，坐在地上松了口氣。

“沒事吧？”旁邊的程雨柔擔憂地望著他，拿出手帕擦拭著他額頭的汗珠。

“問題不大，讓我喘口氣，休息一會就行。”

林河喘氣的同時望著不遠處升騰的火焰，這一次他清楚了解到了自己掌握的靈術種類還有太多的不足。

他雖然能夠阻擋火焰，卻難以控制熱量的侵襲，缺乏防御手段，這讓林河下定決心回學校后，在這一類型的靈術中好好研究一番。

這時，不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四輛紅色涂裝的浮空車，正朝燃燒的大樓快速飛來。

“是城市的消防浮空車！太好了，我們很快就沒事了。”周圍的人群傳來慶幸的歡呼聲。

隨著消防浮空車靠近，特制的滅火液從下方掛載的噴口中朝大樓噴射，接觸火焰的同時迅速氣化擴散，將一整層樓的火勢撲滅，效率極高。

濃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去，這高效的速度讓林河放下心來。

然而這時，意外再次發生。

一枚火箭彈突然從天臺的邊緣發射，撞擊在一輛消防浮空車上，爆炸的威力直接損壞了它的一臺矢量引擎，只能在其他三臺引擎牽動下，晃晃悠悠地迫降。

而同伴的遭遇也讓其他三臺消防浮空車意識到不對，紛紛開始遠離大樓，終止滅火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