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葉溪巖的消息并沒有讓我平靜的生活發生什么變化,更何況我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肚子里的小家伙身上,根本分不出別的心思想別人。
幾天后,我平靜的生活還是被打破了。
那是一個深夜,沈金金的電話把我吵醒了,剛接通那頭就傳來沈金金無措的啜泣聲,我被嚇了一跳,連忙追問怎么回事兒。
沈金金哭著說她現在在火車站,我忙說去接她。
換了舒服的孕婦裝便匆匆下了樓,沈金金的性格很堅強,一定發生了什么大意外,不然她不會哭成這樣。
我急急忙忙鎖了門,下樓的時候腳一崴,整個人往樓下撲去,好在及時的抓住了扶手......
雖然沒摔倒,卻依然讓我出了身冷汗,腳腕似乎扭到了,特別疼,我索性放慢速度,一步一步的下了樓,忍著腳腕的疼站在路邊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了出租車,這才急急忙忙趕到火車站。
深夜,火車站人不算多的,我一眼就看到了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的沈金金,從背影來看她顯得很落寞。
“金金。”
聽到我的聲音她快速的抬起頭,一臉希夷的看著我,隨后快速跑過來抱住我,她的沖勁兒挺大的,撞得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但是礙于情面我又不好多說。
“唯一你可算來接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你先別哭,回家說。”
沈金金快速點頭,擦了擦眼淚,我這才看清她的右臉頰有一個特別明顯的巴掌印,我心底雖然詫異卻沒有多問,便跟她回了家。
我住的是老樓,平日里爬爬樓梯倒也輕松,但是剛剛腳腕崴了,所以爬樓梯對我來說簡直是折磨。
費盡力氣回了家,我的衣服都侵出一身汗了,沈金金好奇的打量著周圍,“這兒就是你租的房子呀,太小了。”
“我自己住,小點沒關系,不過房間雖然小,卻帶了一個露臺,也挺不錯的。”我倒了一杯水給她,隨后坐在椅子上,等著她的傾訴。
沈金金吸了吸鼻子,眼睛挺腫的,喝了一口水,沖我傻笑了一聲,“唯一,我被打了。”
“誰打的。”
“慕惔。”
我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慕惔?不太可能吧,雖然那小子平日里不著調,但是他對沈金金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為了她能改掉身上的陋習,而且在沈金金住院的期間貼身照顧,所以我不太相信慕惔會打人,但是她臉上的巴掌印卻真真實實的存在。
“怎么回事兒?”
沈金金抓了抓頭發,有些暗淡的垂下臉,“發生了點不好的事兒,反正我要跟他分手,打我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會再跟這個暴力男摻合在一起。”
“慕惔對你挺好的啊,好端端的他怎么會打人呢?”
“唯一難道你不信我?慕惔表面是不錯,但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真實的秉性,更何況我覺得我不喜歡他,我想分手。”沈金金很認真的說。
我聽了這話不由的挑眉,實在難以相信沈金金怎么會把分手二字這么簡單的說出來。
“你也別傷心了,睡一覺,旁的事兒明天再說。”
她應了一聲,我幫她找了件我的睡衣,便睡下了,黑暗里沈金金突然問我,“唯一我好佩服你的勇氣,換我的話,我肯定不敢生下孩子,單親媽媽很難的。”
“正因為難,所以我做好準備迎接困難了。”我回了句。
“那你沒想過把葉總重新追回來嗎?”
“沒有。”
我承認雖然我心底還是對葉溪巖有些感情,但是讓我把他追回來這事兒我做不出來,打死都做不出。
我對待感情很堅決,一旦有裂痕了,就不再挽回,當初的林浩軒如此,現在的葉溪巖也是如此。
隔天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很少有人這么早給我打電話,我拿著那一串陌生的號碼微微蹙了下眉頭,接聽。
“許唯一,沈金金在你哪兒嗎?”
電話里傳來慕惔急迫的聲音,那聲音火急火燎的,像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兒,我下意識的看向沈金金。
她快速搖頭,我會意,“慕惔,金金怎么了?你跟她發生什么了?”
“她沒在你哪兒?不可能啊,除了你她還能找誰?”
“到底發生什么了?”
“有的事兒我不能跟你說,我就問你,她到底在沒在你哪兒。”
“沒有!”我斬釘截鐵的說。
慕惔聽了這話直接掛斷了電話,我看著手機眉心蹙成一團,考慮著要不要去換個手機號,畢竟慕惔跟葉溪巖是兄弟。
“你們到底怎么了?慕惔火急火燎的找你。”
沈金金呲之以鼻的哼了聲,“找就找唄,唯一你千萬別跟他說我在你這兒。”
我的腳腕很神奇的沒有腫,只是有些輕微的疼,沈金金在我這兒住了兩天,我們都沒出門,第三天我終于忍不住去了超市。
剛買了些日用品,就被人狠狠的一把從身后拽住了。
入目的是一雙赤紅憔悴的眼睛,慕惔緊張兮兮的質問,“金金呢?金金呢?”
慕惔的突然出現簡直讓我驚呆了,他怎么找這兒來了?我忍不住瞪大眼睛,喃喃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問你金金呢。”
慕惔是真的很憔悴,身上一股子濃厚的煙酒味兒,胡子拉碴的,若不是見了沈金金臉上的巴掌印,我都要被慕惔這滿臉擔憂的神態蒙混過關了。
“我真的沒見過她。”
“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怎么可能沒在你這兒?=她到底去哪兒了?”慕惔低著頭喃喃自語。
而這時我才發現跟在他身后衣冠楚楚的孟司言,他穿著十分得體,頭發也精修過,此時正一手插褲兜,站在一米外看著我們。
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德行,我氣鼓鼓的瞪他,示意他把慕惔帶走。
孟司言恍若未見,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哪兒一言不發,我更是生氣了,用力的把慕惔拽著我肩膀的手指一根根撥開。
“慕惔,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把金金怎么了?她好端端的怎么會走?”
慕惔一雙眼睛毫無神采,頹然的看了我一眼,“你真不知道她在哪兒?”
我遲疑了一下搖頭,他像是明白了,轉身就走,完全不給我任何的思想準備,我緊追了兩步,見孟司言也要走,毫不客氣的拽住他的胳膊。
“喂,什么情況啊?”
孟司言看了眼我拽他衣服的手,漠然的說道,“走,找個咖啡廳聊。”
咖啡廳內放著古典樂,孟司言跟著曲風的節奏手指輕輕的點著桌面,很愜意的模樣。
“慕惔那樣跑出去你不擔心?”
“他是成年人,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他說的也對,我聳肩,“你肯定知道細情吧?”
“知道啊。”孟司言特別無謂的說,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笑話似的,“說起來這事兒跟我還扯上關系了呢。”
“你?”我瞇了下眼睛,有些明朗了,之前沈金金私下跟我說過喜歡孟司言,再加上昨晚她那堅決要跟慕惔分手的語氣來看,這事兒果然跟孟司言脫不了干系。
“你們女人對待感情都是三心二意的嗎?我們兄弟幾個的友情都快被你們給拆散了,真是的。”孟司言低聲抱怨,“我本來是一局外人,現在也被扯進來了。”
“你沒事兒招惹金金做什么?”
孟司言一臉無辜的瞪大眼睛,“我招惹她?”
“呵,你覺得我是那種主動招惹誰的人嗎?前幾天她腳崴了,慕惔把她送到我醫院了就走了,她倒好,賴上我了。”孟司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遭遇,喝了一口咖啡,“至于什么過程,你自己腦補吧,反正就是大晚上慕惔沖到我家給了她一巴掌,她就跑掉了。”
孟司言突然正色道,“沈金金這個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又是什么好東西?”我反唇相譏。
他無謂的笑了一聲,似乎懶得再跟我談論下去了,視線瞥了眼我的肚子,“快生了吧?”
我沒應聲,而是警覺的盯著他看,孟司言何其聰明,自然猜出了我眼神里的意思,連忙說道。
“你放心吧,我不是大嘴巴。”說著他看了下手表,“我還得去醫院,走了。”
“喂,別跟任何人提及見過我。”
孟司言走到半路回頭看了我一眼,露出幾分譏笑,“你還不如說別跟葉溪巖提,從友誼面上來說,我巴不得你跟我兄弟任何一個都沒關聯,放心吧。”
“哎,我還有問題......”
“我趕時間,下次再說。”
我看著他疾步離開的背影,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其實我是想問問關于H娛樂的事兒。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當初葉溪巖跟宋之黛宣布喜訊就是一個坑的話,是誰在背后推動這場策反?
是葉城還是張琴?宋之黛是誰的人,劉晨東又是誰的人?
罷了罷了,我嘆了一口氣,仿佛在得知葉溪巖消息的時候我就不停的思考這個問題,其實跟我有什么關系?
款款的走出了咖啡廳,今天是周一,又是下午兩點多,街上沒什么人,日用品還沒來及買,都怪慕惔打破了我的計劃。
剛走到超市門口,就聽到背后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凌厲女聲乍起。
“許唯一!”
我下意識的回頭,一張猙獰的面孔沖向我,銀光一閃,她手里拿著剪刀便向我刺來了,我嚇得往后一躲,腳步還是滯慢了。
剪刀狠狠的刺進了我的肚子,眼前是鮮紅的血液,我雙手用力的捂著扎在肚子的剪刀,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絕望的看著面前那熟悉的面孔,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任何的怒意,反而覺得輕松了。
周曉錦惡狠狠的盯著我,那雙眼睛仿佛碎了毒似的,湊近我說道,“許唯一,這是你欠我的!當初你陷害我,現在你還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