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惔繃著一張臉,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的把我拽到了角落里,低沉著聲音問道,“許唯一你有什么沖我來,別對付葉哥,葉哥沒什么地方是對不起你的。”
我茫然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說什么呢?”
“你不明白?”
我搖搖頭,心底有些傷感,我也很怨恨,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而起?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直到現在我整個人都是處于迷糊狀態的。
“那張照片怎么回事兒?”
我眼睛暗淡了一下,有些自責的低著頭說著那天的全過程,“我,我可以確定那天我沒覺得我哪里是異樣的,如果被侵犯的話我肯定有察覺,但是沒有。”
“那照片拍的可是一清二白!”慕惔呵笑了一聲,聲調透著幾分諷刺的意味。
“你不信我就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我無力的聳聳肩,鼻子忽然有些酸澀,聲線一下子就啞了,“慕惔,這事兒說真的我才是受害者,我也不想發生。”
“受害者?沒準兒你跟那個宋之黛一樣,根本就是跟葉子東一伙兒的,你是故意來對付葉哥的!”慕惔脾氣本來就急,現在更是氣的左右踱步,“毒品也是從你哪兒搜出來的,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我真的不知道。”
慕惔煩躁的咒罵了幾句,又用拳頭捶了捶墻,這才說道,“葉哥如果出什么事兒,我不會放過你!”
誰又何嘗希望他出事兒?說到底罪魁禍害就是葉子東跟孟司言!當然也是我蠢,如果不是我的話葉溪巖不會在婚禮上了連受打擊。
一片喜慶的婚房此時十分安靜,處處都是紅色,更是貼著喜字,一切都那么的和諧,可是此時只有我一個人,婚紗脫了下來,頭發亂糟糟的散著,猶豫再三還是給老爸打了電話。
把葉溪巖的事兒全部告訴了老爸,最后無助的詢問,“老爸,我該怎么辦?”
“你先別多想,我去打聽一下怎么回事兒,有消息了會通知你。”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心底的擔憂更甚了,可是現在我卻沒有半點能力幫他,反而一直在出錯,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到了孟司言的家里。
按了許久的門鈴沒人應門,最后又去了他所在的醫院,一進去跟小護士說要找孟司言,小護士們都是一臉警覺的盯著我看,末了說他在做手術,已經連著做了十二個小時了。
確定他在醫院我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等他,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他終于推開了診室的門走出來,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腳步。
隨后緩緩的摘下口罩,平靜的說,“新婚快樂啊。”
“我并不快樂。”
他愣了下,把白大褂脫下來交給身邊的人,“來我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不大不小,有個休息的單人床,很靜雅,窗臺上還養著一盆茉莉花,我無暇打量周圍,卻又不知道該怎么發問。
就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看著他穿上自己的外套,說道,“新婚不應該快樂嗎?為什么不快樂?跟葉哥鬧矛盾了?”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洗了手坐在我對面,臉上終于有了笑意,“不是婚禮嗎?能發生什么?你怎么了啊?”
我淺笑了一聲,“昨天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什么禮物?”
孟司言顯得很茫然似的,一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似的,他這樣的表情讓我暗嘆演技爐火純青,居然能裝傻到這個地步?
“你托人送給我的啊,不記得了?不至于吧,才一天而已就忘了?”我語氣有些怪,手更是用力的攥成拳頭,強忍著內心的怒火。
“我真的沒送你什么。”他很平靜的說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昨天一直在手術室,我就沒出過手術室,怎么可能給你送結婚禮物?”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攤手,“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監控,我就沒出過手術室。”
我還是不信他,哪怕他真的沒出過手術室,那也極其有可能是他提前交代了別人,畢竟我看過他跟張琴在一起的視頻,還有別人的證詞,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我不會聽信他的話。
“看來你還是不信我,那你想我怎么證明?”
“我也不知道。”我搖頭,苦笑,“孟司言,他是真的把你當兄弟。”
孟司言表情凝重,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他到底怎么了?”
他還在裝?我再也忍不了猛地站起來,“孟司言,我警告你,如果葉溪巖出什么意外,我不會放過你!”
放下狠話我就跑出了醫院,無力感不斷的襲擊我,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救出葉溪巖,葉子東的目的那么強烈,我真的怕.......
惴惴不安的回到家里,念寶似乎也知道了葉溪巖的事兒,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小心的問我,“媽媽,爸爸呢?我想爸爸。”
我鼻子又是一酸,把他抱在懷里,“他很快就會回來。”
“以后我們都要在一起。”
葉溪巖的事兒讓我變得越來越無助,整天失眠,直到第三天老爸才給我打電話,說葉溪巖的問題很嚴重,他沒法插手。
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等待了,等待事情調查的結果,可是那天那群人分明是有備而來,連監控都沒看直接把葉溪巖帶走了。
一定是葉子東從中作梗,或者他有人在警局里。
本以為這件事兒會有一個結果,誰承想在第三天的時候,一個噩耗傳來了。
那天反而是我睡得最好的一天,可能是這些天沒怎么休息,我在沙發上坐著就睡著了,睡得很香甜,一覺醒來都中午了,下樓喝水的時候李姐說孟司言跟慕惔等我很久了。
他們兩個都穿著黑色的西裝,孟司言平時倒是西裝革履的,倒沒什么,可是慕惔不一樣,我認識他這么久就沒見過他穿西裝。
最可笑的是他那么自負的一個大男人,竟然紅著眼圈哭。
“慕惔你哭什么?”
我的目光流連在沙發另一邊的黑色盒子上,心底升起一股不安的情愫,很強烈的感覺,強忍著心底的不安,問道,“那是什么?”
慕惔只管哭什么都不說,半天之后還是孟司言說的。
“昨天有輛警車爆炸了,當場死了三個。”
我的手微微攥成拳頭,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爆炸了,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慕惔你哭什么?你到底在哭什么?”
“許唯一。”孟司言啞著嗓音抬頭,“當時葉哥在車上。”
我的頭皮瞬間發麻,腦袋嗡的一下白了,整個人仿佛都處在一個空白的狀態,不知道多久緩和過來的,慢慢的走進他們,目光流連在那個黑色的小盒子上。
手很用力的抬起來,指著盒子,“你的意思是盒子里是.......”
“是!”孟司言加重語氣。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軟的不像話,險些摔倒,嘴里呢喃著,“怎么可能,你騙我,你們騙我的!是不是?這不可能,不可能,他跟我承諾說不久就回來。”
“這是事實,你接受吧。”
“我接受什么!”我大步走到孟司言面前,扯住他的衣領,“你要我接受什么?你們這些騙子,都是騙子,這不是真的。”
明明前幾天我們剛結婚,怎么會這么突然.......
腦海里浮現出葉子東那張邪氣的臉孔,胸口連同渾身的細胞都劇烈的撕扯般的疼,最后大腦混亂的我直接甩了孟司言一巴掌。
他沒回手,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扇他,吼他,最后完全沒了記憶,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了。
而他們瞞著我,早早的把那個所謂的小盒子送到了墓地,我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睜著,這樣看了許久許久.......
“許唯一你說說話。”
耳邊響起冷靜的聲音,我的眼珠轉了一下,對上孟司言的臉,他表情很嚴肅,特別的嚴肅,臉似乎還有些紅印子,是那天被我打的。
“你為什么在這兒?”我有氣無力質問,眼神更是凌厲的如同一把刀子般,“你滾出我的房間,孟司言你對得起誰?”
即使我百般的刁難,孟司言依然一聲不吭,默默的說了句,“你要保證情緒穩定,不能激動,我告訴你一個消息。”
消息?我眼睛終于有了神采,抓住他的衣袖,“是不是警察弄錯了?葉溪巖根本沒事兒,你讓他來見我,來見我啊。”
“許唯一!”他加重語氣,眉頭緊鎖,“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你這樣怎么保護自己的孩子?”
“孩子......”我低聲呢喃,眼淚猝不及防的砸下來,苦澀的勾了下嘴角,“這么說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都是真的,他不會回來了。”
孟司言頗為無奈的想幫我掩一下被子,我用力的把他的手拍開,雖然很用力,但是我畢竟兩天沒吃東西,力氣有限。
所以力度是我不滿意的,我咬著牙狠狠的說道,“孟司言你走開,你害了葉溪巖,現在又來害我對不對?我知道你跟張琴是一伙兒的,你跟葉子東也是一伙兒的,所以你不用演戲了,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
孟司言顯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么?”
“你還裝?你做的那些齷蹉的事兒我全都知道了,你背叛了葉溪巖,是你間接的害死了他!”
孟司言抿著唇,就這么木木的看著我,半晌才開口,“我走可以,你情緒別激動,想保住這個孩子就給我放輕松!”
我閉著眼睛呼吸,想讓自己放松,卻怎么都放松不下來,心底的抑郁根本無處抒發。
“你剛剛說是我害死葉哥的?什么意思?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