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葉子東的話我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起床的,在家免不了又被老媽審訊了一番,我只能搪塞在忙工作的事兒。
幾乎一整天都在等待葉溪巖的電話,從早晨到傍晚他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
“一一,出來,有人來了。”
門外傳來老媽的聲音,我無精打采的開門走了出去,待看到本本分分坐在沙發(fā)上的葉溪巖的時候,眼睛瞬間瞪大,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怎么來了?
“伯母,我能跟一一私下說幾句話嗎?”
老媽遞給我一個眼色,便回了房,客廳只剩下我跟他兩個人了,我有些幽怨的看著他,挑眉。
“我還以為你就此消失了呢。”
他的眼神閃爍了下,嘴唇抿了抿,“那種事兒不會再發(fā)生第二次。”
聰明如他,怎么會看不出我眼神里透露出來的幽怨?其實我是真的怕了。
心底更是七上八下的,有葉子東‘善意’的警告,還有我心底隱約的猜測。
“手機拿出來。”我伸手跟他要手機。
誰知道他呵呵一笑,卻把手遞給了我,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臉上帶著笑。
“手機在泥石流的時候掉了,你在怪我沒給你打電話?”
聽到這兒我有些尷尬了,覺得自己太作了,竟然怪他沒給我打電話。
“哦,我忘記你手機掉了,還以為......”
“還以為我又拋棄你了?許唯一,你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我說過的事兒不會食言,記著了?”他毫不客氣的在我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語氣透著命令。
我有些不爽了,“你又不是沒食言過!”
“那次算我的錯,但是以后不會了,你應該信任我!”
我們兩個面對面注視著彼此,大家態(tài)度都很堅定,這關(guān)乎著信任與否。
不過最后還是我敗下陣來,無奈的把眼神轉(zhuǎn)向別處,淡淡的回應,“信你就信你嘍,反正你以后不許再對我說謊了。”
“不會。”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我腦袋一抽,問道,“葉溪巖,是你讓我跟葉子東一起回來的?”
“是。”
他回答的很坦率,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看我表情不對,還蹙著眉問我。
“他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他說明天會給我一個驚喜。”
葉溪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楞,隨后嘲諷的勾了下嘴唇,“別信他的。”
他眼神里的鄙夷很明確,像是很瞧不起葉子東似的,“一個吃喝嫖賭吸的男人嘴里能說出什么正常的話?一一,你相信我能保護你。”
我用力的點點頭,他把明天的禮服跟禮物遞給我之后就走了,臨走之前我想到了魏燕,想問他,卻又沒敢問。
就像是他說的,兩個人需要的是信任,不是無端的猜疑。
隔天早上十點葉溪巖出現(xiàn)在我家,他穿了一身白色西裝,襯得整個人偉岸高大,頭發(fā)干凈利索,眼神深邃多情,讓人一眼看去很難忘懷。
他給我?guī)淼亩Y服是藕粉色系的,掐腰的類型,很顯身材,長裙及腳腕處,格外修身。
“很漂亮。”他很認真的評價。
“你也帥氣。”
兩個人相視一笑,直到上了他的車我才開始緊張,拎著壽禮的手不停的收緊,攥成拳頭。
“葉溪巖,你爸媽要是不喜歡我怎么辦?”
“我喜歡你。”
他突然告白,倒讓我驚訝了下,他可不是這么主動的人,能親口說喜歡我?真的讓我很吃驚。
心底忐忑不安,挽著他的手進了葉家大宅,宅院還是以前一樣豪華大氣。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跟葉溪巖對視了一眼,他有些調(diào)笑的問道,“這么緊張?舉行婚禮的時候怎么辦?”
“到時候我就不緊張了。”
他似乎不信,勾唇笑了下,“才怪。”
“葉溪巖,我在眼里就這么慫嗎?”我佯裝生氣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他沒躲,“不慫,就是呆了點。”
“反正我不慫。”
“你是我的呆頭鵝。”他牽著我的那只手輕輕的捏了捏我的手指,動作溫柔寵溺,透著無限的愛意。
葉城的六十大壽很重視,廳內(nèi)來了不少商業(yè)精英,而因為我們是最后到的,反而成了焦點。
一出場幾乎整個廳的人目光都放在了我們身上,我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了。
誰知道葉溪巖還調(diào)笑著,摟著我的腰湊近我問道,“幾分鐘前是誰說自己不慫的?”
我轉(zhuǎn)頭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小聲抱怨,“你也沒說有這么多人啊。”
葉溪巖顯得特別無所謂,“人少了就沒意思了。”
人群里老遠的便看到了琳達,她跟沐森站在人群后面,顯得很孤寂。
不過這只是我認為的,從琳達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我們一路走到葉城面前。
葉城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轉(zhuǎn)頭看了看張琴,張琴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是她的動作卻暴露了她并不滿意我的這個事實。
從我跟葉溪巖進來她就在喝茶,腦袋都不曾抬一下,笑臉也沒有,分明是對我不滿意。
當然了,就從當年處處打擊這事兒來說,我跟張琴也處不到一起,更何況當年還惹惱了葉城。
我越想頭越疼,伸手捏了捏葉溪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爸。”
葉城看了他一眼,渾濁的眼睛轉(zhuǎn)向我,手放在桌子上,淡淡的開口,“來這么晚?你有把我這個老爸放在眼里?”
“去接你兒媳婦了。”
這句兒媳婦直接把我的位置擺正了,我也適時的給葉城道壽,順便把禮物遞給他。
葉城接過禮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一,咱們有挺多年沒見了吧,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伯父說的是,我也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跟葉溪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一起了。”
“哼!”張琴很氣憤的把茶杯一摔,擺了臉子。
我眉梢微微一挑,微笑著說道,“伯母還是像以前一樣年輕。”
“狐貍精,少恭維我!當年我瞧不上你,現(xiàn)在也瞧不上你。”
她的話硬邦邦的,再加上還有外人在場,場面實在不怎么樣,我有些郁悶的掐了掐葉溪巖的手,心底升起委屈來。
“瞧得上,瞧不上是你的事兒,跟我們無關(guān),就像是今天我把她帶到你們面前,不是讓你們替我做選擇,而是通知你們。”
葉溪巖的聲音冷冷沉沉的,就連眼神都透露著幾分冷靜,就像是跟上司匯報工作一樣。
“我喜歡她,我兒子喜歡她就行了。”
繼而,他拉著我的手面向眾人,“各位叔叔伯伯,今天其實是我們?nèi)~家雙喜臨門,不僅是我爸的壽辰,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宣布,那就是......”
我側(cè)頭看著他,鼻子突然有些酸澀,能被一個男人肯定,能讓他當著所有人面宣誓,這應該是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擇日我會跟許唯一......”
“弟弟在宣布什么重要事兒嗎?我來的該不會不是時候吧?”一道慵懶的男聲在人群中乍起。
剛剛還沉寂在粉紅泡沫里的我瞬間心臟猛烈跳動,驚喜!葉子東來了!他會帶來什么驚喜?
人群自動分開,葉子東依然一副吊兒郎當?shù)拿樱┲咨玊恤,大褲衩,人字拖。
就連頭發(fā)都是亂糟糟的,跟鳥窩似的,他這摸樣就像是被人強行從被窩里拽了起來。
他笑呵呵的看了看葉溪巖,繼而將視線投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的視線有些毒。
“阿東,你弟弟有重要的事兒宣布,你別搗亂。”葉城好心提醒。
葉子東聽了這話直接笑了,“老爸,我可是來給你拜壽的,我什么時候搗亂過?你這么說我這個當兒子的可真是傷心。”
這番虛假的話就是我都不信,更何況葉城了?葉城臉臭臭的,似乎很不待見葉子東。
倒是張琴態(tài)度完全相反,看到葉子東臉上立即露出了笑臉,對葉城的話又有些嗔怪,“兒子來給你道壽,你倒好,反而嫌棄起兒子了!有你這樣當爸爸的嗎?”
“阿東,你這樣子過來的,肯定沒吃早飯吧?你怎么能不吃早飯呢?胃口該受不了了。”
葉子東直接忽略了張琴的關(guān)心,盡直的走向葉溪巖,笑著問道,“你要公布什么消息?”
“我跟一一的婚期。”
葉溪巖眼神鷹隼的盯著他,表情透著幾分警覺,壓低語氣的說道,“你想干什么?”
“你猜猜看呀。”
葉子東笑著湊到我跟前,舉了舉自己包裹成粽子的手,說道,“許唯一瞧見沒,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人情?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下,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這家伙不會是想用人情來威脅我,不讓我跟葉溪巖在一起吧?
“葉子東,人情是人情,該還的我會還,但是這不能阻擋我的選擇。”
“哈哈,你在怕什么啊,我就是讓你看看我為你受傷的手,真是的,你以為我會拿人情來威脅你?”葉子東露出癲狂的笑容。
隨后說道,“許唯一,我是在救你出火坑,你還得謝我呢。”
“什么火坑?”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當然是婚姻的火坑,你不能跳,堅決不能跳。”
說完他啪啪拍了拍手,很快從人群里擠出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女人染著淺黃色的頭發(fā),衣服暴露,站在西裝革履的人群里顯得特別的突兀。
“許唯一,我向你介紹個人。”葉子東露出神秘的笑容,笑容里卻透著幾分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