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啟程，又是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方哲不再完全地倚靠冰塊作為前進(jìn)的唯一方法，甚至，很多的時(shí)間，他是以在冰海中潛泳的方法前進(jìn)！

這樣的前進(jìn)，比起之前，要快得太多太多了！

也自由得太多太多了！

偶爾會(huì)遇到兇獸，或者似乎并不太兇的海獸，但方哲沒有與它們糾纏的心思，遇到了，就閃入空間避開。

這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

他只想做這海中的一個(gè)逍遙客，而并不想做這海中的霸主。

當(dāng)然，想做霸主，也做不到。

一不注意把小命丟了那才叫冤枉。

直到這一天，潛泳累了，也凍了，從海下升到海面，抬起頭來，方哲看到一只海鳥，在遠(yuǎn)遠(yuǎn)的高空飛過。

有海鳥，就意味著有陸地！

海鳥也需要棲息！

雖然方哲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需要陸地，特別是在極晝漸漸到來的情況下，但這只海鳥的飛過，還是讓他一陣止不住的興奮。

此后的日子，能夠看到海鳥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幾乎每三五天，就能看到一兩次。

但方哲沒有改變方向，太陽始終是他的指引。

直到某一天，看到大量的一群的海鳥向著左前側(cè)的方向飛去，方哲才終于也把自己的方向偏離，朝著海鳥的方向而去。

一天兩天三天。

四天五天六天。

連續(xù)七八天過去，方哲也依然沒有看到陸地在何處，但越來越多在天空中飛過的海鳥，提示著他，陸地，就在前方！

方哲沒有急。

按部就班地前進(jìn)。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是十四五天過去，幾乎已經(jīng)是完全極晝的情況下，他看到大量，不，巨量的海鳥，在遠(yuǎn)處的一個(gè)上方，盤旋。

三天后，方哲登上了這個(gè)島。

或者，不應(yīng)該稱之為島。

很大，很大，大如洲陸，它完全就是這冰海中的一大塊陸地。

綠洲！

大量的植被，覆蓋于這塊洲陸上。

不過，雖然是大量，種類卻不多。

一種叢生的草，有且只有一種，方哲懷疑整個(gè)洲陸上可能都只有這一種草。

兩種小灌木。

除此之外，就是巨量的海鳥以及鳥糞，兩者全都鋪天蓋地。

方哲鼻中聞到的不是草木的清香，而是難以忍受的腥臭！

雖然皺著鼻子，但方哲卻是開心地笑了。

面對(duì)此情此景，又怎么可能不開心呢？

不止開心，他甚至都想起舞了。

不過念及赤身果體的起舞，似乎并不美觀，也不雅觀，而且頭發(fā)這些天來也生得有點(diǎn)長，強(qiáng)行作舞的話，那大概就是“海草海草，隨風(fēng)招搖”了。

為什么是赤身果體？

方哲好久都沒有穿過衣服了。

就一套隨身的衣服，不能隨意瞎糟蹋，而且每天都要頻繁地潛泳，穿了又脫、脫了又穿的，太礙事耗時(shí)了。

所以最終方哲只是單手按地，來了好幾個(gè)空翻。

然后，一手的鳥糞。

腳上也都是鳥糞。

這島上的鳥糞，有點(diǎn)太過密集！

他是一個(gè)陌生的來客，雖然看起來大個(gè)，但卻是形單影只的，所以那些鳥類并不怕他，絕大多數(shù)對(duì)他的到來視若無睹，只有少量的一些，好奇地打量著他。

并不走近或趨遠(yuǎn)，只是單純地打量。

方哲又施展起了靈魂鏈接。

鏈接這些鳥，感知這些鳥的意識(shí)，似乎沒有什么用？

畢竟不管怎么樣，他又不能到天上飛，而且這些鳥的捕食手段，他多半也用不上。

但方哲還是鏈接了。

就一句話，手癢！

新技能，新上手，很難忍受著不用。

而且，他也想好好地感受一下，那天譴到底是怎么樣的，畢竟這個(gè)島上看起來安全得很，在一個(gè)很安全的地方體會(huì)天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上一次，方哲仿佛化身為魚。

而這一次，他就是化身為鳥。

在天空飛翔。

在海面撲擊。

在陸上棲息。

一者為魚，一者為鳥，一者在海，一者在空，但方哲卻在這兩者身上隱隱感受到了一種相同的意味。

那大概或者就是所謂的“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雖然這一次應(yīng)該沒有獲得什么有用的技能，但方哲還是感覺，值了！

化身為鳥的那些意識(shí)和感受，讓他沉醉！

方哲伸出手來，在身前搖擺，感受著風(fēng)的力量，恍惚中，他仿佛就要乘風(fēng)而起。

但當(dāng)然這也是錯(cuò)覺！

他不可能飛得起來的！

方哲仰首，看向天空。

那是自由的方向，那是自由的領(lǐng)域，那也是自由的味道。

那就是自由本身！

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一大群的海鳥盤旋而過，方哲猝不及防之下，便落了滿滿一身的鳥糞。

甚至，連鼻孔里都落了兩坨！

而嘴唇附近，乃至于嘴唇中間，更是落了好幾坨。

“呸！”

“呸！”

“呸呸呸！”

這新鮮出爐更顯得腥臭無比的鳥糞，讓方哲惡心得差點(diǎn)暈倒過去。

而在去向海邊的過程中，短短的兩百來米，他又被鳥糞連續(xù)襲擊了四五回！

好一個(gè)天譴！

他鏈接了這些鳥，便由這些鳥來發(fā)動(dòng)天譴，似乎……

嗯，就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

不過，不止如此。

在方哲去往海邊清洗這些鳥糞的過程中，他先是腳滑，一頭栽向海面，然后是巨浪襲來，一個(gè)不大但卻棱角分明的冰塊以極快的速度向他的臉部撞擊而來。

在堪堪就要撞擊到的瞬間，方哲閃入了空間。

而后，正式進(jìn)入海中，方哲又一次抽筋了。

這一次是兩手兩腳，全身都在抽筋！

若無空間，必死無疑！

所以，真要說起來，這天譴，還挺可怕的，就這么簡簡單單地，就能輕易地不止一次地把他送入死地。

如果沒有空間的話。

但有著一念之間就可以瞬息躲入的空間，這些，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這一次，方哲把情況摸得更清。

天譴，持續(xù)了三天！

三天之后，他才沒有再被鳥糞襲擊，也沒有再莫名其妙地腳滑、腳崴、全身抽筋等等。

新的一天，方哲找了島上一塊稍微干凈點(diǎn)的地方，坐了下來，把手撫在了身下的草皮上。

【生命烙印解析中……】

這次比較快，只一天左右，便完成了解析。

但和在地球上時(shí)還是不能相比。

一天后，方哲的空間中，又多了一株碧綠的小草，他也終于近距離地、專心地，聞到了這個(gè)草的味道。

一種淡淡的香味。

很清新，很好聞。

【燈芯草】

【以之作油燈的燈芯，燃燒時(shí)，有定心凝神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