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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南榮舟?”笙簫見站在幾人旁邊的高挑身影,沒來由的眼皮一跳,魏府幾乎是舉家遷往西北,南大人此行跟著來自然是坐著他們給他準備的馬車,那他們身后多出來的一輛馬車作何解釋?南榮舟不會也要去秦陜吧?

“環女,你去幫我多走幾步,看看他們跟我爹在說什么?”笙簫又拉開簾子對環女招手,悄聲說了幾句。

環女應下,貼著隊伍慢慢悠悠狀似無意靠近他們幾人。

快到門口,車隊自然停下了,女眷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笙簫只得百無聊賴坐在轎子里等,數自己頭上簪了幾根釵子,轎子輕晃幾下,笙簫頭上一對琉璃簪就叮咚叮咚碰了幾聲。

咚咚咚——木頭轎子左側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幾聲,笙簫拿起手里把玩的琉璃簪撥開簾子,還以為是環女,臉上的笑容還沒揚起就見是南榮舟,一瞬間臉垮了下去。

“魏小姐,看到我很驚訝?”南榮舟牽著匹馬站在轎外,對她投來微笑。平時他似乎沒笑過,牽起的嘴角弧度很是詭譎,讓人看著瘆得慌,笙簫有些怕他現在的樣子,縮了縮脖子搖搖頭回答:“南榮舟,你過來做什么?”

“此行我跟你們一起去。”南榮舟不笑了,露出原本少年老成的神色,淡定地拂袖,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轎子,好像要從那小而窄的轎口處鉆進去,當然也沒真鉆。

笙簫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探頭又看向前方還在互相推諉坐哪個轎子的魏公和南公,小聲低頭對他說:“怎么突然又要帶你跟一個只在賭坊見過一面的……那是哪位公子?是不是有來頭的?”

南榮舟看著她不小心壓住了他的手,抿嘴道:“南大人讓我不要跟任何人說。”他想抽出手,又覺得笙簫現下似乎毫無察覺,等會他要是真有動作了,這姑娘指不定又要嚇成什么樣,還是接了句,“不過我可以跟你說。他是陳公子,天子派來看著我們的人。”

“哦……啊?”笙簫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環女慢慢挪回來的樣子,覺得好笑,又乍一聽什么天子?回過神來她嚇得差點跳起來,慌忙虛掩住他的嘴,又見他自己有手有腳的,抓起他的手捂住了他自己的嘴,“大庭廣眾的,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指不定要參你爹和我爹厚厚一本。”

“……那我不說了。”南榮舟睜著眼睛,雙眼一眨不錯地看著笙簫,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這么一句,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笙簫耐心解釋:“你可能不知政事,朝野上下要提防別人落井下石搶了你的東西,要小心賊人進獻讒言,要戒備在帝王身邊的權衡之術……總之南大人說的你不要全說給別人聽。”

“……不能通通砍了?”南榮舟施施然放下自己的手,又掃了眼半個胳膊倚在外面坐沒坐相的笙簫,出聲提醒,“轎子要撐不住你這半邊探出的身子了,倒了我可接不住你。”

“說什么呢你,我好心提醒你,你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笙簫見轎子真有些搖晃,不情不愿的把身子坐了回去,又聽到對側有人敲了敲轎子,掀開簾子一看,是環女。

環女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眼神看了眼對側的轎子,笙簫先開口說:“南榮舟占了你站著的地方,你可以上轎來說,我們不管他。”

“……那好。”環女確實有需要跟笙簫私下說的話,踏上上轎的木板,坐穩后細細說了自己聽到的。

“南大人帶了一個小孩和兩個人,一位是南公子,小孩我不太認得他,另外一位長得很是俊秀,聽他們稱他陳公子。”

笙簫點點頭:“孩子是賭坊的那個,帶這么多人能坐下嗎?”

環女皺著臉比劃:“關鍵是我們只有兩臺轎子,他們有四個人,轎子還不算大呢。”

“所以?”

“所以南公子騎馬,南大人和那位陳公子各一臺轎子,魏大人和魏夫人坐一塊,都挺擠的。”

笙簫想起魏父聽到魏夫人這個詞就牙酸的表情,想必是也怕被母親揪著耳朵罵,南大人自不必多說,那位陳公子倒是身份尊貴。笙簫不由得對這位“陳公子”有些好奇起來。

想歸想,趕路到了湖塵河村口暫落歇腳,天黑之前必須要過河,不然第二天就遲了,通關文牒只有兩日時間,不知是皇帝有意為之還是怎的,笙簫總覺著這地方官給他們蓋官印有些不情不愿的,還想著留他們用晚飯。

笙簫和魏奕然,封鄰三個人,六只眼睛面面相覷著。

魏奕然有些花癡地看著封鄰精致的臉蛋:“小哥哥,你怎么長得這么帥呀。”小小孩的客觀評價讓小孩封鄰耳朵一紅。

笙簫則在一旁思考何時母親過河前,在幾個彈指間,如何有條不紊地分配了幾個人坐在了一起,又有哪位大人是分開的。

母親和父親同坐一船,南大人和南榮舟同乘一舟,最豪華本意是要給南大人的船,分給了那位突然冒出來的陳公子。

笙簫撐著下巴,覺得有些擠,卻見自己坐在三人的正中間,魏奕然留著口水擠開她的手臂要去摸封鄰的臉。笙簫一把擒住魏奕然的胳肢窩,把他一把抱在懷里道:“搞什么小鬼頭,給我安分點。”

“你不讓我跟帥哥哥一起玩,那我要找娘親!”魏奕然吱哇亂叫的找娘,笙簫差點抓不住他,還是讓這頭小牛從她懷里溜出去,狠狠用油乎乎的手摸了一把封鄰的臉,把他抓了個大花臉,才心滿意足出了船艙。

“你站著!魏奕然!”笙簫急吼吼地也拉開簾子要去把魏奕然抓回去。

封鄰在船艙中央坐著,呆呆看著三姨娘同魏奕然在一起玩水,流露出一種狀似悲傷的神色。

笙簫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有些好奇這個小男孩。

笙簫試著靠近了幾步,封鄰耳朵動了動,背對著笙簫卻是沒有動靜,似乎在默許她的接近。

笙簫踏進了船艙,撩開珠玉簾,靜靜地走到他身邊,看他正在看著另一頭船艙發呆,同他坐在了一起,好奇地歪頭看他:“你很羨慕他們么?”

封鄰點了點頭,回過頭正襟危坐,在小方桌上倒了杯茶,茶香四溢,裊裊升起輕煙,封鄰端到嘴邊狀似無意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過我沒有向別人透露太多自己過往的興趣。”

笙簫笑了笑,看著他做這一套動作十分嫻熟,有些驚訝:“小小年紀居然還會將茶泡的如此程度,看來你在賭坊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啊。”

封鄰沒搭話,他偏頭繼續看著船艙外的小鬼頭。魏奕然蹦蹦跳跳吵著跟他娘親水里的大蛇,封鄰沖他招了招手:“小孩,我這里有,你過來。”

魏奕然聽到這話眼睛都放光了,哇了一聲就沖進了船艙。

珠玉簾太高了,魏奕然又矮小,他直接徑直跑了進來。

笙簫凝眉看著封鄰,他上馬車時并未帶任何的包裹,如何能把玩具拿進來的?

魏奕然像一陣小旋風似的鉆到了笙簫的懷里,笙簫摸了兩把魏奕然的小圓臉。

封鄰看了看魏奕然頭發上的銀簪子,眼眸微微閃動,挑眉道:“小不點,你把這個物什借我一下。”

魏奕然眼神單純,不疑有他的把東西給了封鄰,嘴里不停念叨著:“帥哥哥……帥哥哥,好玩的……”

封鄰按了下他毛茸茸的腦袋,拿著簪子看起來。簪子頂部很是尖韌光滑,趁著正午透進來的陽光散發出冰冷的光芒。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三姨娘沒抓住小不點的手,讓他瘋跑了進來,此時有些歉疚地站在船外道:“小姐,抱歉啊讓我家然然給您添麻煩了,他才剛學會走路,話都說不清楚,還是撒手沒的狀態……”

笙簫擺了擺手:“不妨事。三姨娘,你也一同進來吧。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封鄰卻是按住了她的手臂,聲音驟然拔高:“哎——等一會。”他又看向笙簫,眼中滿是不解,“你這人,怎么總是很多話。”

笙簫要不是看然然在她懷里,能完整的看到她翻白眼的不雅形象,她準要罵上兩句。

屁大點小孩,還來裝起高冷了。

三姨娘應了聲沒繼續說。封鄰起身出了船艙,笙簫有些疑惑,沖著封鄰背影問道:“小鬼,你干嘛去?”

封鄰清冷的聲音在船艙外響起:“嗯,你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笙簫低頭對魏奕然道:“然然,你冷么?要一起出去看看哥哥在做什么嗎?”

魏奕然舉著手雀躍,聲音嘶啞道:“看哥哥在做——”

“好了然然,”笙簫捂住他的嘴淡然開口,“你說太冷了不想出去對吧?那好吧,我先出去,你在船艙里面暖和一下。”

魏奕然眼淚汪汪地搖頭看著她,嘴一癟,就要哭出聲來。

笙簫適時地塞了一顆糖放到他嘴里,他就不說話了。他眨巴著大眼睛,疑惑的抬頭。

笙簫滿意的點點頭,對他囑咐了幾聲別亂跑,可以在里面玩不要玩火后,便出了船艙。

放一個孩子在船邊玩太久,終歸不是太好。

船艙外,三姨娘站在門口,遠離了船邊,她凝眉擔憂地看向船邊的封鄰。此時封鄰半邊身子都探到了水里,腳上有根麻繩系在不遠處的船帆上。

三姨娘皺眉越發深了:“小姐,這孩子二話不說就綁了自己的腿,下了水。下水之前還跟我說,要是繩子松了就讓我叫船夫。”

笙簫對三姨娘道:“姨娘,你先進去看然然吧,他好像在外頭玩太久了,鼻子都有些不通暢了。”

三姨娘立即避開笙簫,對她投了個感激的眼神進了船艙。

笙簫拉著麻繩的根部,扯了扯,封鄰立即從水里上來了,上來后還帶了一條三尺長碗口粗細的蛇。那蛇頭被一根銀色閃著亮光的東西定的死死的,只剩尾巴一直在晃動扭曲著。

封鄰抹了一把頭發上的水珠,綻開今天第一個笑容,笑得有些頑劣對著被嚇得呆若木雞的笙簫道:“喂,你可以過來把這條蛇的尾巴固定住么?”

笙簫松開麻繩,正欲回船艙,卻見封鄰拿著那條大蛇疾步朝她走來。

她看見那蛇就已經腿軟了,沒人不會怕一條手腕粗細的大蛇。笙簫閉上眼視死如歸大喊:“封鄰,快拿開啊啊啊!你想干什么,謀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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