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嶺城紅葉廣場——離入門測試開始接近兩個時辰過去了。紅葉廣場跟兩個時辰前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南宮鴻此時帶領著南宮家的子弟把整個廣場圍的水泄不通,三大宗門考場除了主考官,三派長老也嚴陣以待。三派在場弟子除了治療受傷考生的,全部就位,死死盯著考場。一切只因三派考場之上還有零星幾個考生在接受測試,但測試結果半個時辰前就出來了。
半個時辰前——
“搞什么鬼!?人數都夠了為什么還不結束測試?”南宮鴻拽著宮無忌的領子對著他劈頭蓋臉地大喊。宮無忌擦了擦臉上的口水,賊兮兮地賠笑道:“哎呀~老鴻,老當益壯啊!中氣這么足!先別生氣。文成啊!過來給你爹解釋解釋。”
公孫文成恭敬地來到二人面前,南宮鴻在后輩面前怎么也要有點長輩樣,只能悻悻然放開宮無忌。公孫文成用靈力幻化出一份卷宗,浮在空中的卷宗在南宮鴻面前緩緩攤開:“干爹,上面是目前還在考場上的考生資料。雖然他們每個人的出身、修為都迥然不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執念!”
南宮鴻不解:“那又怎樣?他們已經通過測試了,這場鬧劇也該就此結束!”岳凜然此時走了過來,手中同樣拿著一份卷宗:“不是你家的苗子你當然想結束!”南宮鴻真要氣炸了,對著岳凜然就吼道:“你也瘋啦!?想要找幾個好苗子有多難!非要鬧成這樣!#¥%&”
宮無忌看著南宮鴻炮轟岳凜然,小聲咕喃道:“換了是你家的你不一樣瘋。”悄悄把公孫文成拉到身邊,小聲囑咐道:“文成,我不知道你師傅要這批新人想干嘛!?也不想知道!你只要記住無論如何盯緊這批新人,千萬不要讓他們走上歪路。”
“弟子明白!”公孫文成其實也不清楚師傅的想法,只是隱約覺得他急需一批人,一批能夠迅速成長的人!帶著心中的猜想,公孫文成本想告辭離去,絳瑤嬅卻在此時同樣拿著卷宗過來了。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吵架了,在后輩面前保持點風度行嗎?別讓孩子們看笑話。”絳瑤嬅又當起了和事佬,安撫著怒發沖冠的南宮鴻:“我們這么做是過分了點。但換作是你家出了個心神如此堅韌的后生,你會怎么做?更何況現在不止一個!”
南宮鴻氣喘吁吁地愣在原地,其實他自己也清楚有這么批好苗子對宗門或者家族來說都是一份驚喜。可驚喜處理不當可能就會是驚嚇。
岳凜然被南宮鴻炮轟了這么久,依舊古井無波,泰然自若。他輕輕地用手拍打南宮鴻的后背,幫他順順氣:“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他們還太小,心智尚未成熟。在肉體和精神同時到達極限的情況下中了幻術,很容易出事。但是讓他們面對絕境是日后必須做的功課,我們不能保護他們一輩子。”
絳瑤嬅看岳凜然幫南宮鴻順氣順得差不多了,也加入了勸說行列:“文成他們用的幻術很輕,考生們原本看到的只是自己最恐懼的記憶。他們之所以沒醒,不是因為幻術。而已因為他們意識到,連自己的恐懼都戰勝不了,那他們也不用踏上修仙這條路了。”
南宮鴻面對絳瑤嬅的說辭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反駁,岳凜然見勢接力再給“一腳”:“星河已經檢查過了。除了體質異常強悍的,其余考生的幻術都發生了變化。”南宮鴻一聽,嚇了一跳。岳凜然迅速伸手按住他胸口:“放心!考生們沒事。他們現在的情況很特別,介于幻覺與現實之間。”
絳瑤嬅解釋道:“幻術是將受術者帶進施術者創建的精神世界之中,從而控制或者摧毀受術者心神的一種術法。考生們中的幻術只需要一點外界刺激或者意識到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很容易就能醒過來。他們不醒,就表示是他們自己不想醒。這是他們的選擇,選擇戰勝自己!我們以前不也試過嗎?只是他們比我們更早,說不定將來也比我們更快。”
聽到這南宮鴻也只能無奈接受,因為如果南宮燭也在考場上的話,他也不會讓任何人打斷測試。沉默蔓延在了四人之間,就在宮無忌被這沉重的氣氛搞得抓耳撓腮之際。南宮鴻一掃頹勢,重新拿出了浮嶺城城主、南宮家家主的氣勢:“半個時辰!這是最后的妥協!測試無論什么結果,半個時辰一到,都必須結束!”
岳凜然和絳瑤嬅恭敬回禮道:“是,城主!”只有宮無忌還是那鳥樣,跳起來抱著南宮鴻就是一頓亂親:“唔啊~老鴻你太帥了,謝謝啦!”說完一個閃現就回浩天宗考場了。
南宮鴻無奈地看著三人各自回去,內心無比凝重。三大宗門同時派了新生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來浮嶺城監考;還同樣都有一位幻術高手;自己出面制止,結果轉頭就有長老來了!來的還是自己的老相識。而且雖然南宮鴻剛才在炮轟岳凜然,但宮無忌對公孫文成說的話他還是聽到了。他也清楚這是宮無忌在給自己放風,一切都是公孫文成師傅的操作。安排自己徒弟加強測試考核,篩選出優秀弟子;再放風給其他兩派,讓他們安排優秀的幻術弟子過來探聽虛實;最后三大宗門都知道自己肯定會阻止,就把門內跟自己交情最好的長老安排過來勸說。“老岳,你這鐵算子也有被人算計的時候啊!”南宮鴻想通此事后,安排人手把紅葉廣場圍了起來。不管背后有什么秘密,但他知道這最后剩下的幾個考生,將會成為三大宗門的秘密。
星辰閣考場——岳凜然坐在考場前與弈星河對弈,伏厲剎滿臉煩躁地看著考場中剩下的十幾人。岳凜然一邊下棋一邊輕聲說道:“下棋要有耐心,急躁只會暴露弱點,下錯判斷。要冷靜,看清棋局,跟要看清下棋之人!”
啪!~一子落下,弈星河輸了,行禮答謝:“多謝師叔指教。”伏厲剎可沒這么好脾氣,轉頭對著岳凜然喊道:“師叔,您要是不想我生氣就別告訴我,我們被人利用了。被人當棋子耍可不好玩!”
岳凜然看著考場僅剩的考生,淡淡說道:“被人當棋子可以得到好處的話,何樂不為。我告訴你們是想你們知道,接下來的棋要靠你們自己下了。”
幻月谷考場——絳瑤嬅坐在涼棚紗帳隔間內與一女子評茗:“月心,今天篩選出的考生將來可能會成為你在門內重要的力量,你要好好留意他們。”名叫月心的女子摸著手中變得只有銅錢大小的晶月輪,仿佛在沉思。絳瑤嬅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溫柔不語,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撫著她。
浩天宗考場——宮無忌閃現到公孫文成身邊急切問道:“什么情況了?”公孫文成對突然出現的宮無忌沒有一絲的驚訝,認真地觀看著繁世畫卷:“剩下十一人,九人已經處于半脫離狀態。”宮無忌用手肘頂了一下皇甫煌:“小煌,這兩小子夠硬,還睡著。”
可話音剛落,一個考生就被傳出來了。宮無忌急忙問公孫文成:“哪個出來了?”公孫文成答道:“那倆沒醒中的一個……”話沒說完又一個傳出來了,“現在兩個。”公孫文成也無語了。
宮無忌翻了個大白眼,直呼“晦氣!”看向身邊的皇甫煌,發現他死死盯著考場上的一個考生,好奇地湊到他臉上:“你看啥呢?看這么緊!”和一個大胡子拉碴的怪老頭臉貼臉,皇甫煌依舊不為所動,淡定地道:“他是最早醒的。”
只一句話,就徹底引起住宮無忌的興趣了:“文成,那小子是誰?”公孫文成當然知道他們說誰:“他叫武星魂,天靈根,最重要的,他剛覺醒,根本沒修煉過。”
南宮燭聽到武星魂的名字急忙跑過來:“怎么?他肯出來啦?”結果發現他還在里面。忍不住埋怨道:“哎呀~怎么還不出來啊?這冰清續骨膏有熱了,又要拿去冰鎮。”
宮無忌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問道:“他這樣多久了?”南宮燭沒好氣地大聲道:“都半個時辰啦!”宮無忌一口氣差點噎著:“咳~咳~~半個時辰!?他不會疼死了吧?”
公孫文成淡定地說道:“放心,大師伯。他之前剛醒的時候精神狀況卻實很亂,但現在心神已經逐漸穩定。目前身體狀況也還堅持得住,一有危險我會讓阿煌進去救他出來的。”
皇甫煌此時盯著武星魂除了是為了隨時準備救他,他更想的是看清楚武星魂在跟什么戰斗,這股變強的執著與自己變強的執著到底哪個更強?
這讓皇甫煌想起了小時候父親問他:“強者為何?”幼時的皇甫煌說道:“強者,不敗之人也。”父親摸著他的頭,笑道:“煌兒,記住。強者,可敗,但不可懼!身敗,心不可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