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禮看著有些歪扭的字,但是其中已經有了一點韻味。
“嗯,不錯,有股子味道了,然后要常練習,拿筆的姿勢不對,來,你看我怎么拿的,拿筆講究擫、押、鉤、格、抵,一定要穩,其次要活。
這叫三指立異法,此法好處是能夠靈活控制筆桿的角度和力度,而且手指不易疲勞,書寫時間更長,與初學者常用的枕腕法有很大差異。
但是需要更下苦功,必須要有學會運用指、腕、肘配合發力,你看我這樣寫,慢慢體會吧,以后多練習就好了。”
說著,又在地上寫了一行字。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這是三字經的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人之初是指人剛剛出生的時候,性本善是指稟性本身都是善良的。
性相近的意思是天性都相差不多,習相遠是指成長中所處的環境,和所讀的書多寡造成了彼此習性的差別。
總的就是說,人性本善,長大后學好學壞都是自己造成的,多讀書,讀好書,才能讓一個人變得更好,要不然只能墮落了。
回去寫吧,明個寫給我我看。”
“知道了,三叔。”
看著曹信懂禮的模樣,曹云禮心里覺得有了那么一點意思,或許教書育人的快樂就在于此吧。
不過,馬上就打住了,豈能沉浸在這種快樂之中,自己可是要中秀才、舉人的讀書種子,但是對曹信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回到家的曹信,自然又是一番苦練。
讀書的苦,跟一輩子當農夫的苦哪個更苦,曹信拎得清。
遠的就不說了,自己的老爹曹云開在地里汗流浹背的時候,自己的三叔則是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憧憬著美好的人生。
都是一個爹,唯一的卻別就是一個是泥腿子,一個是讀書人,盡管是未有所成的讀書人,可是差距已經如此的天壤之別了。
而且在三叔的眼里,父親和大伯以及其他曹家人,不讀書那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至于至于自己,只是順帶手的事情而已。
如是自己讀不下去,在他心里恐怕是一個樣,曹信有點明白好感度的事情了,盡管是親三叔,好感度也就那么點。
丁杏嬌看著用功上進的兒子,個中歡喜自然是不用說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忍不住給曹云開念叨了好幾遍,
二人一激動,又來了一遍。
翌日,吃飯之后,一家三口特別捯飭了一番,還帶上幾件禮物,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便去了山上的玄都觀。
玄都觀大門朝東,應該取的是紫氣東來之說,從山上往下看,道觀隱藏在山林之中,不大,三進院子帶著一個菜園子,附帶左右兩個跨院。
曹信跟爹娘是從道觀后面的小路繞到前面大門的,門大開著,沒有人看守,大門上的油漆有些斑駁,應該是有些年頭了,進入大門是一個兩三丈方圓的小廣場。
廣場中央有一個鑄鐵長方形四龍柱香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在那里燒香,口中還念念有詞,一副虔誠模樣,應該是別的村的,不認識。
對著香爐的大殿是三清殿,是玄都觀的主殿,曹云開到這曹信娘來一行三人,一起走了進去,這才有一個小道士迎了上來。
“無量天尊,敢問幾位居士是求簽問卦,還是上香供奉?”
曹云開也是經常出門干活,算是走過江湖的,拱手抬臂。
“道長,我們是來找玄機道長的,特意感謝他救了我兒的性命,還請道長幫忙通傳一聲,感激不盡了。”
那道士一聽,仔細看了三人一眼。
“敢問居士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曹家埠曹云開。”
“請居士稍等片刻,貧道去去就回。”
曹信這才開始環視打量這三清殿,如同道觀門口的大門一樣,端坐高臺的三清神尊身上的彩漆也有些剝落,不過并未有損神像的威嚴,反倒是有一種歲月的厚重在內。
只是這三清坐的神案四周和座下,全部都有蓮花狀的紋飾,三清后面還有四尊尊神,顯示著各種法像,最后面還有六十尊星宿神尊環繞,形態威嚴。
曹信也不懂這些,也不敢問,又等了一會。
那道士回來了。
“曹居士,這邊請,觀主正在悟道,稍等片刻就來。”
“多謝道長。”
說完,一家三口便跟著小道士到了東廂房,應該是接待香客的地方,布置的還算是雅致,也正常,沒點儀式感,香客也不好掏錢不是。
后院的客房內,王鶴飛對著玄機道人怒目而視。
“玄機老兒,你什么意思,小姐和小少爺來了,你不讓我去見見,讓我也知道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你對得起教主嗎?”
“鶴飛,你也是不惑之年了,怎么脾氣還這么火爆,老道怎么會忘記教主,讓他們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好嗎?
還有,你也別著急,老道曾經給小少爺斷過一卦,只要他過了這個死劫,以后便萬事亨通,呈龍翔九天之勢,少得了你出力的機會嗎?”
“你還是給你自己算算吧,當年你給教主也算過,說什么能有一線天機,結果呢,咱們就堅持了四年不到。
兄弟們死傷無數,教主也就剩下小姐這一根獨苗,要不是秦江叔叔建議教主安排了后路,咱們白蓮神教算是死絕了。”
“鶴飛,你別跟我爭這個,當年的事情本來就是逆天而行,即便是沒有老道,也會起事,這些年雖然我留在這曹家埠,但是老道也仔細在探查。
你看看現在蜀州一帶,打著白蓮教旗號活動唐向天那里,里面的人肯定藏著罪魁禍首,等小少爺長大后,老道一定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王鶴飛看著玄機道長表情,想他魏玄章當年可是教中的風云人物,跟著教主出生入死幾十年,現在困守著一個破道觀,無怨無悔在這里二十幾年。
也不容易,便不再說別的了。
“好,我王鶴飛就再聽你一次,但是這次我回來,打算長期留下來,秦留白那邊的事情基本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教的幾個小子也已經出師。
我也想看著小少爺長大。”
“好,老道答應你,但是沒有老道的允許,你絕對不能接近小少爺,要是不小心被朝廷的鷹犬嗅著味道,咱們只能出海討生活了。
這二十幾年的堅守,也就白費了。”
“我懂,咱們的根就在這里,秦江叔叔臨死的時候,還在交代秦留白讓他葬在老家,葉落歸根,逃不脫的輪回。”
“好了,你先歇著吧,老道去去就回。”
說完,推門而出。
王鶴飛有些郁悶,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聲,玄機老道聽到,腳下頓了一下,便沒有理會,朝著東廂房的靜室而去,剛到門口,就被曹云開看到了。
趕緊起身相迎,拱手行禮
“曹家埠曹云開攜賤內犬子,前來感謝道長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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