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學員，我們得到別人舉報，說你們俱樂部的總經理利用小孩子打比賽掙錢，那些孩子沒有獲得法定受教育的權利，有這回事嗎？”

柯晟抿了抿嘴，他被這個犀利的問題問住了，此刻他才知道為什么在騰輝格斗被輿論圍攻的時候，很多清楚真相的人也沒法站出來給向輝騰站臺，因為在根源上向輝騰就是違法了！

這是一個典型不做不錯，一做就錯的問題！

怎么辦？怎么回答？

“我覺得......沒錯，這就是事實。”柯晟猶豫半晌終于決定下一味狠藥。

幾個記者本以為柯晟會否認，或者顧左右而言他，但沒想到對方直接承認了。

有記者還想提問但被柯晟制止：“讓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你們聽吧......”

接下來柯晟在鏡頭下把騰輝格斗俱樂部的由來娓娓道來。

向輝騰經營采砂場，因為孩子們搶劫運沙車而產生交集，后來向輝騰發現孩子們都出自貧困山區，家庭殘缺、無人約束，以至于根本無法接受教育，連違法犯罪的概念都沒有，于是把他們帶回了采砂場，再之后體校格斗項目出身的向輝騰發現孩子們有格斗天賦，于是作為教練培訓他們。

向輝騰的初衷很簡單，就是給他們一個自食其力的技能！

搞培訓賺錢，但那是針對富裕階層和中產階級，搞慈善培訓那就是在扶貧，無底洞！

于是，向輝騰處理了采砂場，帶著孩子們來到大城市，一邊練習一邊商演，盡可能達成收支平衡，但隨著向輝騰在山區里的名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貧困人家把他這里當成一條出路，對于找上門的這些家長們，向輝騰該怎么辦？

這些孩子要么在山區里和他們祖輩過一模一樣的人生，要么走出來學一技之長，就算沒成也能看到天大地大，不至于一生困在一隅，只有兩條路的情況下選擇哪一條毋庸置疑！

......

“現在俱樂部有一百多號孩子，除了我全部都是這種情況，說實話如果當年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我肯定眼不見心不煩，因為我沒有這個勇氣，你們呢？”

沉默了好一會，有一個年輕的女記者甚至眼含淚花，但這時另一位記者開口了：“這位......”

“我叫柯晟。”

“柯先生，你剛剛說你情況和其他學員不同，請問你是什么情況？”

“我是慕名而來的，就像別人去健身房健身一樣，交學費的那種。”

“請問你來了多久？”

“兩個月吧?！?

“才兩個月的話，你剛剛所說的話應該也都是聽別人說的吧？”

“你什么意思？”柯晟心中一警，仔細看向那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記者。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你聽到的這些只是別人騙你的?！?

柯晟盯著那位記者，記者也看向柯晟，此時一片陰云忽然籠罩了柯晟的心頭，他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

“小柯，總經理回來了！”水主任匆匆跑來，看到幾個記者連忙說，“我們總經理說了，你們有事可以去辦公室談。”

“好！”

幾個記者就像拔迪克無情的渣男，立刻拋棄了柯晟。

柯晟坐在原地沒有跟上去，因為他已經感覺沒有任何作用了。

暗地里的人布下了天羅地網，這些記者已經自帶傾向性了，任你把話說得天花亂墜，他們只需要坐實一條——違法就是違法，再用春秋筆法抹去一些東西，人家報道出來的也不算造謠傳謠。

“喲，老柯你今天蠻難得沒有訓練?。　碧K木從旁邊經過打了聲招呼。

柯晟轉過頭，強笑一下，又看到他身后的馬虎踩著嘚瑟的步伐跟在后面。

“你也過了？”

“那必須，我出馬還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現在哥只等跟乾坤訣簽約了?！瘪R虎笑道。

乾坤訣和國際綜合格斗賽事FGP一樣，要想進入這個圈子，要么你名聲足夠大直接被邀請，要么從外圍賽打起，所謂的外圍賽就是由官方平臺組織一批種子選手優中選優打循環賽，打到一定輪次后按照勝率排名，排行前幾名的會進行最后的淘汰角逐，一直到總決賽，不論勝負的二人都會拿到乾坤訣的門票。

“不能掉以輕心，你總決賽也不能輸?！碧K木在一旁提醒。

“曉得，曉得?！瘪R虎撇了撇嘴，蘇木比他更先進的總決賽，不過二人不在一個重量級，他是雛量，蘇木是蠅量。

“剛剛我看你跟一群外面的人說話，出了什么事？”蘇木心更細一些，也看出了柯晟表情有些不對。

“有人要搞我們俱樂部了?！笨玛蓢@了口氣。

“哪個龜兒子？”馬虎一聽直接跳了腳，俱樂部就是他家，他絕不能忍受別人搞他家！

就在馬虎跳腳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咚”地一聲被打開。

“走，你們給我走！”向輝騰十分粗暴地驅趕著那些記者，記者們也沒有繼續強留，很快離開。

三人正面面相覷，向輝騰突然高聲喊道：“柯晟，你個龜兒子給我過來！”

柯晟看了二人一眼快步上前，向輝騰等柯晟進了辦公室，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你跟那些記者講了莫斯？”

柯晟莫名其妙：“就講了咱們俱樂部艱苦創業的由來?。　?

“你為莫斯要承認他們都沒有學籍，你講那么多搞莫斯？你嘴啷個那么長？還有馬虎和蘇木馬上要打比賽咯，你把這些事情講出去，你影響他們比賽怎么辦？”向輝騰咚咚敲著桌子。

向輝騰一句句逼問讓柯晟也感覺很煩，直接頂了回去：“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大家都沒有學籍？你沒有聽出來嗎，是有人要搞我們！”

“讓他搞，他就算調查取證也要一段時間，等這段時間過了蘇木和馬虎比賽都打完咯，現在呢？他們可以去主管部門告我們，然后明天就能把俱樂部搞關門咯！”

“你覺得是我推進了這個過程嗎？”深知劇情走向的柯晟氣笑了，“就算他們手上沒有證據也可以挑撥輿論，不用兩天時間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們，都討伐我們，有關部門照樣會要求關停俱樂部；還有，他們就算是在比賽之后去告，也同樣可以輿論施壓讓乾坤訣順勢把結果取消掉，我們渾身上下都是篩子，你想拖根本不可能！”

向輝騰沉默了一兩秒，然后一巴掌摔在了桌上：“你先出去，今天的事情不許對外講?！?

柯晟也心累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