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法術,這一定是法術!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不似自己的,被操控著走向白骨觀的怪物。
那怪物邁動自己的肢體,陳寧安也跟著邁動自己的肢體,二者不斷的靠近。
“陳寧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怪物,記下它所有的行為與動作,又記下自身的所有感覺,并未慌張。”
他渴望知識,渴望法術,越來越近,白骨觀怪物對他伸出了手。
那手半邊血肉半邊骨頭,指尖點在他胸口,要開膛破肚。
就像是對木樓內(nèi)那人一樣。
手指劃動。
毫無損傷。
陳寧安嘴角一勾,他最厲害的可不是力量,而是防御。
這人體大符連子彈都能抵擋,更何況區(qū)區(qū)一頭怪物?
他目光一瞪,體內(nèi)的風全部沖出,狠狠擊退怪物,法術的控制馬上就消散了。
陳寧安快步追上白骨觀,咬破舌尖,擠出好不容易才凝聚的一點血液,狠狠噴出。
“噗!”
白骨怪物骨頭啪啦啪拉在地上碰撞,還要起身,陳寧安反手一劍。
這次,對方的頭顱終于落了。
真的是法術……
他目光出神,繼卜卦,符咒,內(nèi)功之后,法術也出現(xiàn)了。
甚至,被他一口舌尖血破去。
不止一種法術!
陳寧安注意到它其他的骨骼開始潰敗,這白骨觀怪物刀槍不入,也是法術的功勞。
法術,法為方法,法力,術為使用,是對于法力這個東西的運用。
陳寧安體內(nèi)并沒有法力,但他認為,自己也許可以通過法術,找到法力的發(fā)生方法。
那么……
這白骨觀怪物是何處得知的法術?
他蹲下身摸索怪物剩下的衣物。
忽的陳寧安眼前發(fā)亮,一本泛黃的小冊子被他找到。
就在大街上打開,小冊子上面的字跡還夾雜繁體,似乎是幾十年前的文字。
內(nèi)容開篇就是四個字——我要死了。
【1906年1月2日。
當你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死了。
很遺憾,續(xù)命失敗,絕癥無藥可醫(yī),我只能尋著民間的辦法去找那東西。
他們說,那叫山母,是山中的母親,可以賜人長生。】
【1906年1月3日,進山無果,我不想死,我孩子還沒出生。】
【1906年1月4日,無果。】
【5日,無果……
【9日,我感覺自己快死了,即將到極限。】
【1906年2月5日,我得到了一根蠟燭,一盞燈籠,山母,要找到了……
字跡到這里中斷,陳寧安翻閱后面的紙張,什么都沒有。
經(jīng)歷了這么久的時間,這本冊子也早就腐朽,被他隨便揉捏了兩下就散了。
山母……在日記中,是能夠救人性命的存在。
陳寧安眉頭一皺:“此界不是沒有神話傳說嗎?那這山母又是從何而來?”
是原本有神話,但新秦建立之后杜絕了一切神話,還是說那“山母”是真實存在的?
陳寧安思索片刻,還是覺得后者更有可信力。
因為他此生從未聽到過任何關于信仰宗廟的事跡,也沒有此類的遺跡,明顯前者站不住腳跟。
他把冊子還給白骨觀怪物:“看來你應該找到了山母,只是不知道這樣活下來的你,知道當初之后會不會后悔。”
陳寧安拍了拍白骨觀的衣服,隨后,反手敲開其脊椎。
骨髓流淌,被他用瓶子接住,約摸接了十幾毫升左右。
燈境之中的一切都是寶,陳寧安不會放過一點,繼續(xù)朝著北邊而去。
然而,陳寧安的心中卻泛起想法,那山母,要不要去見見?
不,或者說是手中劍主人說的,泥臺,怪樹。
山母也許就是泥臺或者怪樹,那么法術就顯而易見了,應該就是從中獲得的。
陳寧安思索著,卻并不想往東邊去。
卦象當中東方代表的震木為災禍,往東邊去,可能會遭遇不幸。
但這是他距離法術最近的一次,就要這樣放棄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繼續(xù)往北走陳寧安心事重重,就在此時他看到前方有一點一點的紅光出現(xiàn)。
那是……燈籠,提燈開始了嗎?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燈籠不斷的向四周散開,他們在修補這個世界。
然而陳寧安看向反面,這些燈籠所在的地方在不斷的入侵現(xiàn)世。
恐怕大難要來了。
他折深看向東邊,有不少提燈人朝著那邊去了,如果跟上去危險的概率一定會減少。
去……還是不去?
陳寧安思緒翻飛,卦象當中雖然震木克坤土,但坤土氣旺,并沒有處于死地……
去!
他咬咬牙,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無形之中又契合了變卦。
雷地豫,往東之坤。
“兄弟,兄弟,你一個人嗎?”
悠忽,陳寧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愕然朝著燈籠光芒亮起的地方看去,看到熟悉的小胖子在人群當中穿插,不斷詢問身邊人。
“兄弟,要不要一起?”
“姐姐順路嗎?我跟你說我的力氣很大,關鍵時刻可以扛著你跑!”
王有財想找人組隊,不斷向別人推銷自己,然而大家對于這個提燈新手都表現(xiàn)出極端的排斥。
他們不希望和新人合作,尤其是王有財現(xiàn)在這樣子,話太多了,主動沾染不確定因素。
“滾!”
一名提燈人從懷里拿出手槍指著王有財:“和我說一句話,就殺了你。”
被槍指著,王有財艱難咽了咽唾沫,他不懷疑這東西的真假。
因為那個夜安人放他出來的時候說了一些提燈人之間的規(guī)矩,這是個法外的群體,都是將死之人。
說起放自己出來那人,王有財心頭黯然,寧安啊。
“哥,我這就走,這就走。”
王有財碰壁之后提著燈籠向東邊走去,他看到不少人進了屋子,顯然是要進入其中等待天亮,提燈結束。
他也有模有樣的學著,恬不知恥跟著別人進屋子,結果當然被打了。
“哎喲,我錯了,我錯了大哥,我這就走!”
王有財哀嚎著逃出來,沒有人愿意接納他。
甚至就連同為剛提燈的新人也不愿意和他一起。
“旺財。”
陡然,黑暗里傳來了呼喊,王有財渾身一震,下意識就要轉(zhuǎn)身。
那是陳寧安的聲音。
可陳寧安此時距離他數(shù)十米遠,根本就沒有開口,他只看到王有財身軀一顫,就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