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言祖的臉，鐘筱蓉就把剛剛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

因為這張臉，現在能夠讓人回憶起來的故事有點多。

鐘筱蓉慢慢來到言祖旁邊坐下，不斷地靠近著他，

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氣慢慢便飄至鼻尖，

細細緩嗅還能聞到其中夾雜著少許葡萄的馥郁芳香。

鐘筱蓉瞇著眼睛，眼前這張臉慢慢就跟那天夢里的“信靈”重合在了一起，

一想到夢里兩人荒唐而親密的互動，她的呼吸就變得有些急促。

是的，在鐘筱蓉的世界里，那已經很親密了。

因為她跟男人第二親密的互動，就是用拳頭砸到對方的臉上，或者用腳踹到對方的肚子上。

楊菀在收銀臺那邊偷偷地轉過身來，

在她的視角，鐘筱蓉的背影擋住了言祖大半的身子，因為湊得太近，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在親昵地吃同一個冰激凌一樣。

把狗騙進來殺是吧！

好好好，別怪我不客氣。

她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心里暗爽，

今天怎么說也得給點報酬吧，

這張圖，那些八卦的婆娘必須要付費才能觀看。

把手機收起來，她又有些羨慕和佩服，

鐘筱蓉總是這樣敢愛敢恨。

言祖的心有些突突，

但不是因為店長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而是店長的心理狀況又又又惡化了，

曾經那蓬勃的橙黃色已經有大半都轉換成了黑色，而且這個趨勢還在擴大。

言祖發現只有自己在她身邊的時候，黑色才會有停止蔓延乃至于倒退的趨勢。

可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要自己離開一段時間，

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被抑制的黑色會像彈簧一樣觸底反彈，以更快的速度反噬回去。

忽然，鐘筱蓉冷不丁地飆出一句，

“小清清跟我說，你喜歡三十歲的女人？”

啊？

小親親？

言祖一個愣神，嘴角也沾上了少許黑色的巧克力冰激凌。

鐘筱蓉繼續說道，

“就是你帶來的那個姑娘，我剛開始還以為是你的小女友的那個。”

鐘筱蓉現在懷疑言祖在這玩養成，

因為江雨清說的話有些魔幻，她是完全不相信的，那個故事聽來實在是太離譜了。

一個高中生對領養了自己同班女生的母親一見鐘情，

而且這個女生在吃醋的同時還要撮合他們在一起。

這劇情拿去寫小說都可以了。

相信不了一點，鐘筱蓉只當這是青春叛逆期小女生的無端臆想。

畢竟這個年紀的女高中生想象力是最豐富最黃暴的。

雖然這個故事她不相信，

但，

言祖喜歡三十歲的女人這個觀點，倒是未必不可能。

鐘筱蓉俯下身子，精致雪白的鎖骨線條慢慢顯現，

她伸出手擦掉言祖嘴邊的冰激凌，旋即又掐住言祖的臉，一下子就看出神了，

就算是吃米飯都會吃膩，但是這傻小子對自己做的冰激凌的熱愛好像永遠都不會消退一樣。

她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喜歡一樣東西一輩子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知道是不切實際的，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說話！”

鐘筱蓉天生麗質的臉上既有緊張也有質問的意思，但其中所隱藏的一點期待也讓人無法忽視。

言祖把嘴里的冰激凌咽下去，小聲問道，

“我該喜歡嗎？”

鐘筱蓉眼睛一瞪，手上施加的力氣大了一分，

“你說呢？”

言祖的大腦飛速運轉，店長現在28，還沒到30，所以答案是，

“不喜歡。”

鐘筱蓉微微摩擦銀牙，

“意思是，畢業之后，你就不會再來了是吧？三十歲的人做的冰激凌你應該不喜歡了吧？”

“到時候上大學了，身邊青春靚麗的妹妹就多了，我垂垂老矣了，人老珠黃了，死了算了。”

啊？店長這串順口溜把言祖直接整懵了。

那...

“喜歡。”

鐘筱蓉卻又道，

“好，那你就是圖謀不軌，在這玩養成，想等姐姐到30了再下手。”

啊？

就在言祖手足無措的時候，楊菀大笑的聲音讓他逃過一劫，

“鐘筱蓉，你簡直就是個神仙，我從來沒聽過有人這么吵架的，你是第一個，沒人能超越，哈哈。”

鐘筱蓉惱羞成怒，回頭大吼，剛有幾個準備走進店里的人被嚇得慌忙逃竄而去，

“你煩不煩啊！”

楊菀壞壞一笑，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繼續。”

同時跟言祖挑了挑眉毛，會說話的眼睛在說，

你楊姐姐救了你，將來可得好好報答我。

鐘筱蓉又轉過臉看著言祖，忽然說不出話了。

她很想知道言祖是不是抱著不純的目的接近自己的，

但是那些日日夜夜的陪伴能說是假的嗎？

那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她最清楚。

而且，她的心告訴她，她很受用。

言祖總是默默地來，然后默默地走，從來沒有打擾過自己。

在最艱難的時候，如果不是有他在，可能自己真的會放棄也說不定。

鐘筱蓉明明知道這些話不該這么早戳破，或許委婉地周旋才是長久之計，可她是個急性子，

她真的想知道，言祖到底是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冰激凌。

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更期待哪一種可能。

言祖又吃了幾口，冰冷和美味也讓他恢復了些許思考的能力，

他慢而堅定地說道，

“就算你八十了，垂垂老矣了，人老珠黃了，我還是會喜歡你做的冰激凌。”

八十是垂暮之年，而死了沒法做冰激凌。

咔嚓。

楊菀手上拿著的挖球器摔在了盛冰激凌的鐵制器皿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她瞪大了眼睛，慢慢回過頭來，

周圍的客人也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著兩人，

楊菀在心里發出土撥鼠尖叫，

噢，雪特！噢，雪特！

這世界上，哪個女人能夠頂得住這個小鬼頭的話啊。

鐘筱蓉，你栽得不冤啊！

就在大家都被感動到的時候，鐘筱蓉的反應卻出乎大家的意料，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哦。”

她的手漸漸軟下，從言祖的臉上放開，坐在旁邊，一副無比平靜的模樣。

只是，她手上那串一直戴著的貝殼手環，一直在發出悅耳的碰撞聲。

忽然，言祖察覺到了異樣，

就在他說完那句話之后，

雖然只有一點，

但店長體內出現了...

桃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