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起碼不算白忙活。
但是五百件衣服換一個冰激凌，還是讓言祖很心痛。
放下手頭上的信件，他找到冰箱并打開，
在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一個由密封的玻璃碗裝載著的冰激凌，上面還貼著一張便利貼，
【給懵懂的小信靈】
言祖拿出來，瞧了一眼，居然是他最喜歡的巧克力味，當即便開蓋吃了起來。
剛進嘴的感覺就是很新鮮，甚至還沒凍出冰碴子和那種水結成霜的味道，剛好是最細膩的口感。
店長應該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來，所以冰激凌能夠保持新鮮的秘訣只有一個，
那就是鐘筱蓉每天都會做一份新的放在冰箱里。
這就是店長，擁有著異于常人的恒心和毅力，甚至到達了重度強迫癥的地步。
吃完之后，他將碗洗干凈，跟回復的信件一同放在了床頭柜旁邊，并且在碗頂貼上了一張同款便利貼，
上面寫著，
【謝謝，很新鮮。】
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做的衣服到底哪里去了？
為了探尋這個秘密的答案，已經吃過冰激凌的言祖決定還是去一趟霍德波爾。
...
霍德波爾，午后，
鐘筱蓉穿著圍裙，興致缺缺地撐著腦袋坐在店門口的位置，
她的眼睛不斷地打量著過往的行人，心煩意亂。
自從自己寫了信之后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期間再也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現象。
家里好像又恢復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生活時的平靜。
雖說這是好事，但不知為何鐘筱蓉的心里空落落的。
小信靈難道遇到什么麻煩了？
小信靈難道是我自己？
小信靈難道看到自己打的零分生氣了？
為此她糾結地反復把信件取出來想要修改，
但要是因此培養出一個澀澀的小信靈怎么辦？
哎。
她嘆了口氣，估計是自己喝醉的時候發癲而已，這世界上哪會有什么生來保護自己的小信靈呢。
可能自己只是想找個人陪自己聊聊天，宣泄自己壓抑的情感罷了。
呵，真是讓人諷刺的女人，
小鐘，這個名字就跟筱蓉諧音得讓人分不清姓氏到底是鐘還是蓉一樣滑稽。
也跟你糊涂的人生一樣。
在對自己完成鞭策過后，鐘筱蓉又重新拾起了希望。
今天是那個小傻瓜要來店里的日子了，自己特意將巧克力味放在鎖鮮柜里，還沒拿出來賣呢。
說來也怪，那個小傻瓜每次都要考慮很久，可最后還是會選巧克力味，認識他這么久，好像只有一次選擇了其他的味道。
或許是小朋友都喜歡巧克力味吧，所以她給小信靈留的也是巧克力味的。
“筱蓉，怎么了，一臉惆悵的可不像你啊。”
鐘筱蓉瞄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噢，楊菀，你來了，上次給你的衣服怎么樣？”
楊菀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坐在鐘筱蓉對面，從包包里翻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面上。
“筱蓉，你猜猜里面有多少錢？”
“什么意思，你把我給你的衣服賣了？”
一直沒什么情緒波動的鐘筱蓉聲音往上略微提了提，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那算是我給你的禮物哎！”
楊菀是鐘筱蓉在琺瑯西留學的時候認識的，兩人在巴梨頂尖的服裝院校學習服裝設計，
畢業之后，鐘筱蓉回國創業，楊菀則留在了巴梨當服裝設計師，進入了一家很出名的服裝企業，給艾瑪仕、香耐兒、路易危登等等奢侈品牌設計過多款產品。
楊菀當時覺得鐘筱蓉就是自己永遠越不過去的天塹，本以為在鐘筱蓉荒廢服裝設計許久之后自己已經彎道超車了，但沒想到自己一回國，鐘筱蓉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當時她還沾沾自喜于自己已經跟曾經的天才拉開了差距，做出了一個比鐘筱蓉更加明智的決定，取得了比她更大的成就。
沒想到，只不過是幾件內衣，她剛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就碎了一地。
“但最近，你研究的方向怎么這么古怪，是有男人了？挺有情趣啊。”
鐘筱蓉臉一紅，雖然國外是比較開放的，但是在國內許久沒有聽到這么直白的話語，還是有些不適應，
“只是因為穿著舒服而已。”
“嗨喲我的好姐姐，好一個穿著舒服，如果人人都能用這么簡單的想法就能做出有設計感又有舒適性的衣服的話，那大家都拿根針抓塊布就自己在家縫衣服了。”
楊菀翻了個白眼，對這個理由嗤之以鼻。
遠處，一個少年靠近的腳步一頓，
嗯？怎么這么像在說自己呢，居然一字不差。
言祖定睛一看，發現店長正和一個與她年齡相當的女人面對面交談。
“甚至，還能被仙玳爾看上，就算沒見過設計師本人也愿意給一大筆的錢表示想要合作的誠意...”
鐘筱蓉撐著臉的手一滑，腦袋猛地一點滯留在稍下的位置，快速眨了眨眼睛。
她剛剛沒聽錯的話，是仙玳爾？
那個琺瑯西最出名的內衣品牌？
作為一名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了解這些知名品牌只是最基礎的必修課。
“你知道嗎，我認識的一個仙玳爾服裝設計師恰好就在這邊出差，當時我把你給我的樣品拿過去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話。”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穿上這件內衣的女人。”
“嘖嘖嘖，我從來沒從她口中聽過這么高的評價，你的產品極其符合仙玳爾對于誘惑這個名詞的定義。”
她看著“面無表情”的鐘筱蓉，嫉妒得牙癢癢。
這種楊菀求之不得的成就，在鐘筱蓉眼里好像很稀疏平常一樣。
要不是她知道鐘筱蓉現在有多落魄，她差點就以為她在國內開的冰激凌店分店都遍布全世界了，看不上這點“小”吹捧。
鐘筱蓉磨蹭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這...里面有多少錢？”
她得緩緩，信息量太巨大了，她不過是因為覺得“小信靈”做的衣服有可取之處，當時自己喝醉了穿著睡了一晚覺得很舒服，
然后楊菀回來得很突然，自己什么也沒有準備，就隨意挑了幾件自己覺得很有特色的衣服送給了她，然后...
后面的事情太魔幻了，她的大腦已經快燒掉了。
楊菀緩緩豎起一根手指，
“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