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筱蓉回到前臺,胸前有些劇烈地起伏著,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以至于顧客點單鐘筱蓉都沒回過神來。
“老板娘,老板娘?”
“啊,噢。”
“老板娘,你臉有些紅,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
言祖此時仿佛遭受晴天霹靂一般看著面前剩下的半球巧克力味。
拿著木勺的手半響都沒動過分毫。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要遭受這種苦難。
江雨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本來自己只是想速戰速決,付了錢就走,就算是完成了江寶仁的任務了。
但現在看到言祖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對于這個冰激凌的口味有了些許好奇。
該不會是什么古怪的鐵銹味吧...
畢竟上次,言祖吃那塊炭排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帶著五分期待和五分的緊張,她將挖起一勺草莓味冰激凌,沙沙的聲音很好聽,一個漂亮的橫截面被她劃出,
將勺子舉在眼前,冰糕粉色中透露著白色的光澤,內里還鑲嵌著少許草莓果肉,看起來極其誘人。
輕輕送入嘴中,只覺得一股雨后拍打在草莓地上的芬芳綻放在鼻腔,舌頭一抿,半化不化的冰激凌產生了令人愉悅的酸甜味。
清新的口感中和了牛奶味的油膩,激起一口又一口的品嘗欲望。
不知不覺中,她就已經吃完了一球。
在微涼的初春,吃完一球冰激凌,就像是有清風拂過雙頰,讓人充滿能量。
在言祖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她很快又把第二球吃完。
江雨清抿了抿嘴,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渴望著剛剛的味道。
她又將視線放在對面,只見言祖的半球巧克力味居然還有一半,而自己已經吃得一干二凈。
言祖趕忙將自己的冰激凌往懷里送,護犢子一樣遮住。
江雨清沒好氣地呵了一聲,又跑到前臺去帶回了一球,這次,還是有蛋筒的。
鐘筱蓉笑意盈盈地走來,看著言祖吃癟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姑娘,不能吃太多噢。”
“嗯...”
江雨清此時咬下一小口,心不在焉地回應著。
而這副樣子也是對霍德波爾口味的最大肯定。
言祖撐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盯著江雨清...手上的蛋筒。
在鐘筱蓉眼中,又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她坐下來,一只手摟住言祖的脖子,湊到耳邊小聲問道,
“喂,臭小子,你哪里拐來的富家大小姐?”
言祖轉頭來,
“她媽送我的...”
“這這這,什么年代了,還有童養媳啊?!”
鐘筱蓉捂住嘴巴,直起身后退兩步,
言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自己的半球冰激凌上。
“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好好,覺得我煩,我走就是了。”
吃完之后,江雨清這才滿足地靠在了椅子上,瞇起眸子看著窗外熙攘吵鬧的人。
今天是休息日,走在外面的情侶很多,正值飯點,大家都在挑選著心儀的飯店。
好奇怪,明明自己從來都不喜歡出來的,為什么現在一點回家的心思都沒有了。
鐘筱蓉忙碌地在店里走來走去,清掃著離去的客人留下的手尾。
這番充滿活力的景象,令人心曠神怡的同時也因血糖上升而感到困倦。
很快,她就坐在座位上打起瞌睡了。
等到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臉頰靠在一個寬厚舒適的位置,嘟囔著蹭了蹭。
“你醒了?”
江雨清的鼻子輕輕皺了皺,聞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她慢慢抬起頭,
“呀。”
不料頭卻磕在一個堅硬的物件上,
她雙手捂著頭頂,看清了自己枕靠的“東西”。
“真好啊。”
鐘筱蓉坐在對面,雙手撐著下巴,一直看著兩人靠在一起的樣子。
那種靜謐以及局促,讓她覺得很單純美好。
就是這個傻小子,什么都要自己教,剛剛姑娘都快倒在地上了,還好自己及時發現,這才將她扶了起來。
言祖很無奈,但一想到江雨清的媽媽要自己照顧她,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在,她確實很需要睡眠。
江雨清好像很喜歡熬夜,要不是江寶仁把她強行拽起來,恐怕會一直睡到現在。
剛剛,江雨清的短發隨意地粘在他的脖子上,弄得他有些癢,但是為了不打擾她睡覺,言祖一動不敢動。
這一幕讓鐘筱蓉感到很欣慰,這小子還算是有耐心的,這下子小姑娘應該氣消得差不多了。
不料,江雨清卻帶著一臉的錯愕和羞憤,
“你瘋了嗎?”
鐘筱蓉一臉懵圈,
阿這。
“沒有噢。”
言祖一本正經地回答,可江雨清已經鉆出了位置想要離開。
羞死人了,眾目睽睽之下靠在一個男生的肩膀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江雨清你怎么這么不爭氣。
眼淚在眼眶打轉,她痛恨自己這副孱弱的身子。
一直以來,因為這個原因出現過很多的糗事,這才讓她變得越來越不愿意出門。
“你還等什么,快去追呀。”
言祖立馬換上跑步的姿勢跟上,只是配合著江雨清的速度,讓他基本是在原地高抬腿。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兩個少年少女身上。
江雨清看著周邊異樣的目光,回頭一看,只見言祖雙手握拳夾在腰側,以小跑的姿態跟在自己身后,全程沒發出任何聲音。
“你別跟著我。”
話音剛落,周邊就響起議論聲,
“哎呀,小情侶鬧矛盾了。”
見言祖真的傻愣愣地停在原地,周邊的人立馬給他支招,
“小子,你快追呀,這么漂亮的妹子,要知道,女人生氣的時候,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哎?你是!挖槽,老子給你發了一百條信息你一條都不回,我專門來這逮...”
“噢。”
言祖小跑著離開了。
居然又在這里遇到那個好色的上班族了,而且又在他這學到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子的啊,女性原來是這么思考的。
“江同學,你要回家了嗎?”
“你說呢?”
“噢,那你等我一下。”
江雨清自然不可能等,可是言祖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很快就一去一回,手上便多了一個裝著冰激凌的盒子。
啊,又沒錢了。
這球冰激凌可是他自費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