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炫佑被張元英拖著跑到那里的時候,這首歌的進度條剛到一半。
他們兩個學著那些先來聽眾的樣子,站在一旁很安靜的欣賞歌手的表演。
以金炫佑的眼光看,那個男生唱的很一般——他的發音習慣有些不好,換氣時總有聲帶拉扯;換音點也磨得很差,咬字不夠清晰、音色也保持不下來;至于中高音的技巧,那問題就更多了……
總之,一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大白嗓”該有的毛病,幾乎都可以從他那找到。
不過金炫佑估摸著歌手人氣這么低的原因,應該不止是唱功的問題,更多的可能是跟顏值有關——因為光是他站在這的短短一小會,這個小圈子周圍的人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增加,還有很多道隱晦的目光時斷時續的投向他。
就在這首歌快結束的時候,張元英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道:“歐巴,你覺得這人唱的怎么樣?”
雖然金炫佑沒有背后說別人的壞話的習慣,但他更沒有對張元英隱瞞什么的想法,籌措了一番言辭后,他用只有他們之間才能聽得懂的語言,壓低聲音道:“他的吉他還不錯!”
收到金炫佑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張元英下意識抬頭望向他,只見他唇角彎彎的沖自己眨了眨眼。
張元英頓時明白了金炫佑的言外之意,臉上也跟著慢慢浮現了笑容,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她還是不輕不重的打了“不正經”的金炫佑一下。
在那個歌手演唱完朝人群鞠躬致謝的時候,她又踮起腳附在金炫佑耳邊央求道:“歐巴,他唱的好難聽喔!你去唱好不好!”
金炫佑其實并不想出這種風頭,然而張元英見他在猶豫,又使出慣用的手段,握著他的手晃個不停,嘟囔著嘴開始撒嬌。
“好不好嘛~”
“去嘛~”
“嗯~~”
感受著張元英手心的溫熱,再加上今天本來就對她充滿愧疚,金炫佑心中已經有了幾分動搖,這時又聽女孩委屈巴巴的補了一句。
“你都很久沒有唱給我聽了!”
他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金炫佑反握住張元英柔軟的小手,語氣溫柔:“好吧,你想聽什么?”
“我想聽別人都沒聽過的。”
“可以嗎?”
得逞后的張元英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天真,又帶著幾分認真,盯著金炫佑的眼睛問道。
“好。”
金炫佑點頭應下,乖的不像話。
說完他松開了張元英的小手,在圍觀人群的注視下,朝著賣唱小哥走去。
……
賣唱小哥與金炫佑簡單的溝通后,看了眼他的臉,又環顧了一圈突然增多的“聽眾”,意識到這是一個增加人氣的好機會,很爽快的把場地和吉他借給了金炫佑。
金炫佑道了聲謝接過吉他,站在立式麥克風前先調試了下——撥片輕輕撥過吉他的瞬間,原本還有些嘈雜的現場自發壓低了聲音。
聽著周圍那些女生很小聲的討論聲,張元英悄悄翹起了唇角——因為這是她喜歡的男生啊,哪怕不言不語也吸引著別人前仆后繼往他跟前湊。
有一種人就是天生的視覺中心,金炫佑一句歌詞沒唱,就吸引力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還有很多人朝這邊涌來,其中大部分都是很年輕的女生。
“這個歐巴是誰?有知道的嗎?”
“這個顏和身材也太絕了吧!”
“簡直是在用臉殺人嘛!”
“應該不是藝人吧?”
“開什么玩笑?這種顏在娛樂圈怎么可能籍籍無名?!”
“妖精大人你們都不知道?多久沒刷論壇了?”
“妖精大人?我怎么沒聽說過?”
“懶得跟你費口舌,想知道自己去NAVER搜!”
“你!!”
“好了!都別吵了!”
“妖精大人要唱歌了!!”
“別忘了錄像……”
“……”
沒有讓眾人等太久,很快調好音與弦距的金炫佑開始了自己的彈唱——為張元英一個人的彈唱。
雖然這是一首編曲都還沒有完善的歌,雖然伴奏都只有非常簡陋的吉他,但在低沉又抓耳的和旋響起的那刻,在金炫佑特有的柔和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的那刻,現場登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集中在了仿佛在發光的金炫佑身上,陷進了這場由金炫佑編織的音樂夢境。
……
“你那掠過我的低淺嗓音。”
“懇請再多喚我名字一次。”
“縱使駐足于封凍霞光之下。”
“我仍要朝你一步步邁去。”
“still with you。”
“……”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首還沒有問世的歌曲僅僅是第一小節就這么抓耳,讓人聽著忍不住沉浸其中,心中涌現無法言說的悲傷。
有的人不知不覺閉上眼睛,電影般的畫面不由得浮現腦海:雨雪交加的夜、燈火通明的商業街、車水馬龍的公路旁、無限拉長的路燈下,汽車的鳴笛聲恍恍惚惚,好似將耳膜堵住與周遭完全隔絕,過往回憶如電影縮放一幕幕倒退……
圈子中心的金炫佑,低低揉揉的嗓音在寒冷的夜色回蕩,無人打擾的角落里,張元英不斷升溫的眸光一刻不停的落在他身上。
她安安靜靜的樣子,比金炫佑養過的所有貓都要溫順。
沉浸在音樂中的金炫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專注,他低著頭一絲不茍的撥弄著吉他弦,勾人卻又不摻任何感情的氣音如泣如訴。
然而在唱到:
“燦爛的記憶中,即使我只影起舞雨仍落我身。”
“待到雨霽霧散,我將會用浸濕的雙腳奔向你。”
那些曾經的記憶潮水般的向他涌來,他腦中突然浮現一個女孩的身影——那個下雨天淋濕了全身也要給他送傘的女孩,那個在他過生日的時候用上撒嬌、耍賴、賭氣等各種手段哄他喝海帶湯的女孩,那個每次他遲到時都會笑嘻嘻對他說‘我也剛到’的女孩……
他忍不住抬起頭,望向那女孩的方向。
然后。
猝不及防的。
他對上一道他從未見過的滾燙視線。
……
好感度:張元英91(93)安宥真39(73)申宥娜70(85)金玟池7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