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黃狗見狀,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露出鋒利的獠牙。
它顯然感受到了李哥的緊張情緒,瞬間縱躍如閃電,猛地撲向毛老板。
李哥驚呼:“別!”
但已然阻止不及。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毛老板扣下了扳機。
火光飛濺間,無數彈珠噴涌而出,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彈幕,全數打向了黃狗。
黃狗憤怒咆哮,揮動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拍在毛老板身上,力道之猛,仿佛連空氣都為之震顫。
毛老板被這股巨力擊中,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拋飛出去,狠狠地撞在面包車的車頭上,口中的鮮血噴灑而出。
他胸口被銳利的爪子劃出數道深深的血痕,血流如注,手中的土噴子也不知去向。
“你、你……”
毛老板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地指著黃狗,仿佛想說些什么。
但最終,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模糊的呻吟,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⑷肆?!”
一名手下驚恐地尖叫起來。
他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想要爬回面包車逃跑。
但就在這時,院落外的一棵大樹上忽然跳入一道鬼魅般的人影。
那人行動迅捷如風,幾個起落便已來到了他們身前。
只見那人手刀利落揮出,幾聲悶響后,幾名手下便已昏倒在地,不醒人事。
……………………
何以求立在院子中央,四周一片狼藉,他有些發愣。事件的迅速發生讓他措手不及,沒來得及干預,一切已經結束。
“你是誰?”
李哥警惕地盯著他,質問的語氣充滿了敵意。
畢竟,黃狗剛剛殺了人,如果事情被揭露,無論原因是什么,黃狗都將難逃一死,這是李哥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何以求平靜道:“我叫何以求,在孤指峰修行?!?
“你是‘飛檐道長’!”
李哥驚呼出聲。
盡管對這個稱呼有些不滿,何以求還是點了點頭,解釋道:“我這次下山,是為了除妖……”
他的目光轉向了黃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沒等何以求把話說完,李哥便緊張地擋在了黃狗身前,聲音堅定地強調道:“獅王不是妖,他是我們的家人。”顯然,他對黃狗有著深厚的感情。
黃狗仿佛感受到了李哥的情緒,也開始低沉地吼叫,仿佛在回應李哥的話。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道士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傷害獅王?”
何以求驚訝地轉頭望去,只見剛才的小男孩正看著他,神態毫不畏懼,眼中還閃爍著一絲親近之意。
何以求輕咦了一聲,仔細端詳著小男孩,只見他長得眉清目秀,精神飽滿。尤其是他的眼睛,明亮異常,透出一種純真和智慧。
這讓何以求心中暗自贊嘆不已:真是一個修道的好苗子。
在這方天地,由于沒有天地靈氣,道體的出現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因此,評判一個人是否適合修道,主要看的是他的本性和精神狀態,其中以赤子之心最為珍貴。
何以求的語氣變得更加柔和,他蹲下身來,與小男孩平視,輕聲問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小虎?!?
小男孩又勇敢地向前走了一步,他仿佛能感受到何以求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讓人安心的氣息,這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這位陌生的道士。
“真是個好孩子!”何以求的眼睛一亮,心中對李小虎的評價又提升了不少。
他摸了摸李小虎的頭,安慰道:“你不用緊張。你家的這條黃狗雖然成了妖,但它的忠誠和勇猛我都看在眼里。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傷害它的?!?
這倒不是妄言,在看到黃狗的表現后,何以求早已熄了要殺它的心思,哪怕這樣做會錯失一門地煞術。
你問何以求是否有過片刻的猶豫?其實,他猶豫過。
也想過,索性不管不顧,一劍殺了了之,這樣便能獲得一門地煞術。
但他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之前不管是殺黃鼠狼、牛妖,還是其它的妖物,都是在妖物為禍人間的前提下,這與黃狗的情況有著本質的不同。
若是他真的動手,難免不會滋生出心魔。
而當他真正放下執念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內心仿佛得到了洗禮,就像與天地融為一體,關系更加緊密。
那一剎那的感悟,并不是虛無的錯覺,而是他心境得到實質性升華的明證。
“飛檐道長,你真的不會傷害獅王嗎?”
李哥忍不住再次確認,剛才何以求展露的身手讓他印象深刻,毛老板的幾個手下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暈倒在地,他擔心如果何以求對黃狗出手,黃狗也抵擋不住。
“叫我何道長就行。”何以求糾正了一下稱呼,然后向黃狗招了招手。
“你叫獅王,對吧?過來,我幫你看一下傷勢?!闭f話間,他已經用出了“聚獸”賦予的溝通能力。
“飛……何道長!”李哥略顯局促地改了口,解釋道:“我家的獅王雖然從不亂咬人,但它的性子高傲,一般不與陌生人親近……”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黃狗“獅王”搖著尾巴走向何以求,口中嗚嗚叫著,不斷拿頭蹭著何以求的胳膊。
那親昵勁,看得李哥目瞪口呆。
經過一番仔細檢查,何以求得出結論。
“嗯,都是些皮外傷,不嚴重。李哥,你先幫它處理一下,我把這兩具尸體處理掉?!?
顯然,土噴子的威力有限,再加上黃狗“獅王”已經進化成妖物,擁有強悍的體質,所以并未受到嚴重傷害。
說完,何以求站起身,走到毛老板的尸體前,輕而易舉地將其拎起,然后又走到光頭男子的尸體前,用另一只手將其拎起。
沒錯,光頭男子也已經死亡,雖然之前還活著,但何以求可不想浪費法力救這種人,也就死了。
李哥看著這一幕,內心充滿了糾結:“何道長,你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一方面,他希望這兩人的尸體能徹底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跡;另一方面,他也明白這樣的做法可能會違法,不該這樣做。
“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何以求沒有過多解釋,提著兩具尸體大步走出了院子。
一陣風馳電掣的飛奔后,他找到了一處荒灘。將兩具尸體丟在地上后,他施展了一個火云術,熾熱的火光很快將兩具尸體燒成了骨灰。
夜風襲來,骨灰隨風飄散,再無痕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