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這里捅!”
孟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同時大步上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正所謂,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二牛本想嚇唬一下孟德,哪知自己反倒嚇得退了兩步,一邊揮舞著刀,一邊結結巴巴道:“小子,你別逼我……”
“逼你怎么了?看你那廢物樣,有膽子你倒是捅小爺一刀啊。”
“臭小子,你當老子不敢?”
二牛一咬牙,還真的一刀捅了過來。
其實,他還真不敢捅,只是裝個樣子罷了。
哪知剛一動,孟德卻飛快地側移一步,同時伸手拽住二牛的手臂,腳下輕輕一勾。
“撲通!”
二牛身體一輕,摔了個四仰八叉。
沒等他緩過氣來,孟德又上前扯著他的頭發,像拖死狗一樣將二牛往院子里拖。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一種微妙的默契,孟德剛拖著二牛走進院子,沈長安也邁著神清氣爽的步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這么快完事了?”孟德瞟了過去,一副酸溜溜的語氣。
沈長安干咳了一聲:“咳,別瞎說……”
“相公……”
隨著一聲驚呼,齊氏也從房間里跑了出來。
臉上紅暈未褪,也不知是驚嚇還是怎么回事,頭發凌亂,衣衫不整……
這時,牛二終于緩過氣來,掙扎著想要爬起身。
“砰!”
孟德一腳踏下去,又將牛二踩到地上。
“你們……你們到底想怎么樣?”齊氏一臉蒼白,顫聲問了一句。
“自然是拉你們夫妻去見官。”
“別,求二位好漢高抬貴手,奴家再也不敢了……”
不久后,沈長安吹著口哨,與孟德一起離開了小院。
“阿滿,這次換你請客了吧?”
“必須的……對了,還你銀子。”
“哈哈,這么急做啥,我又不急用。”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這次,孟德不僅收回了被敲詐的十兩銀子,還額外收了五兩銀子的利息,心情自然是很爽的。
走了一段,孟德突然又問:“我說,你小子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沈長安一臉正經:“不道你在說什么。”
“裝,繼續裝……”
……
數日后,沈長安回到了距離華溪驛不遠的一個小村。
這個村子所居的大多都是屯田軍戶及其家屬,除了種田之外,還有養蠶的、紡織的、種菜的……
總體來說,生活比邊關的軍戶安穩得多。
“長安回來了……”
也不知誰大喊了一聲。
一時間,不少人紛紛涌上前來,一派喜慶的氣氛。
因為消息已經傳了回來,大家伙兒都知道沈長安通過了武科府試,也算是一樁值得慶賀的事。
“喲,考上了秀才,走路都比以前有精神了。”
“三嬸,你就別取笑我了,還沒考完呢……”
“三嬸相信你一定能考中。”
“是是是,承三嬸吉言……”
不久后,沈長安走進了村子北邊的一處小院。
一進院,一個三十出頭,裹著頭巾,身著粗布衫的婦人笑著迎上前來。
“長安,猜到你今天要回家,阿娘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
她便是沈長安的義母張氏,不過沈長安一直喚她阿娘。
當年的瘟疫,原身一家三口都不幸染病去世,沈長安穿越而來,孤苦無依,百戶劉成好心收留了他,待他如己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故而,沈長安的內心里,也將劉成一家三口視作自己的親人。
沈長安微笑道:“還是阿娘好……咦,怎么沒見義父和小東?”
“你義父去集市買酒,應該快回來了,小東這孩子跟著大壯他們去山里打獵去了。”
“打獵?”沈長安愣了愣:“阿娘,小東才十二歲,你怎么……”
沒等他說完,張氏苦笑道:“那還不是你義父慣的?說什么孩子不能嬌生慣養,得打小……”
“喂,趁我不在說我壞話?”
就在這時候,劉成抱著一壇酒大踏步走進院來。
沈長安當即上前揖了一禮:“義父!”
劉成樂呵呵道:“你這孩子,在家里還這么客氣?你可別學那些酸秀才。”
張氏不依了,嚷嚷道:“這話我不愛聽了,什么酸秀才?長安考的可是武秀才……”
“婦人家家的懂個啥?長安,走,咱爺兒倆好好喝幾杯。”
幾杯酒下肚,劉成問道:“長安,想來你接下來的院試也沒什么問題,之后有什么打算?準備考武舉人?”
沈長安沉吟片刻,回道:“義父,武鄉試的話我想先緩一緩,明年先考文舉。”
“先考文舉?”
“對!”
聽到這話,劉成不由皺了皺眉,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隨之又道:“長安,你是不是也覺得武官不如文官?”
“義父你誤會了,我是想再等幾年,把基礎打好了再去參加武鄉試。
這次府試總的來說,我的成績也不算拔尖,就算順利通過院式,到時候武鄉試、武會試高手如云,不打好基礎怎么行?”
這么一說,劉成的臉色方才好看了許多。
畢竟他也是武官,從內心里來說還是希望沈長安以后成為一員武將。
“嗯,這樣也好,文武雙全,以后更加有利于你的前程……”
爺兒倆一邊喝酒,一邊推心置腹聊著天,張氏則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一臉欣慰之色。
傍晚時分,去山里打獵的大壯等人回來了。
不過,這次回來卻不像以前那樣扛著獵物,興高采烈的樣子,一個個狼狽不堪,而且還有兩個人受了傷。
“劉家嫂子,快出來,你家小東受傷了……”
外面有人大喊了一聲。
“啊?”
張氏大吃一驚,隨之急急往外面跑。
劉成與沈長安自然也顧不上喝酒了,當即起身沖向院外。
且說張氏跑出院外,便見大壯背著身上沾滿了泥塵、草屑,還有一些血跡的兒子走了過來。
“小東……”
張氏心里一緊,悲呼著跑上前去。
“娘……”小東有氣無力喚了一聲。
大壯一臉愧疚道:“嬸,對不起,都怪我沒好看小東。”
“怎么回事?”
劉成匆匆走上前來。
沈長安則道:“義父,先別問了……大壯,快,把小東背進去。”
“哦!”
大壯應了一聲,背著小東走進院子里。
“我去叫于先生過來……”
于先生名叫于樂,知書達禮,精通藥理,村里老老少少都尊稱他為于先生。
不久后,于樂背著藥箱趕了過來。
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方道:“還好,沒傷及內腑。不過右腳傷了筋骨,需要上夾板,最少一個月才能恢復。”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劉成夫妻二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