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爾看著凱特你你了幾句說不出話來，凱特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也豁出去了，什么同志情誼都不要了，他心里清楚的很，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就在杜爾身上，但哪怕自己屬于是無妄之災，有了那么大一個污點肯定也丟了前程，那干脆把杜爾整到死好了，也出出自己的一口惡氣！

米洛繼續問道：“凱特營長，你為什么不早點發射信號彈詢問組織或者是阻止他呢！”

一聽這問題凱特就氣得直哆嗦，他幾乎是顫抖著說道：“阻止？我怎么可能沒有阻止他！從他剛開始提出炮擊時我就多次反對炮擊，可這家伙利欲熏心，一心想著博取功勞鐵了心的想要開炮，他以為自己開炮打死了敵人可以得到功勞，想都沒想可能會打死平民。

我阻止他他還跟我急眼打了我一拳，當時我就被他打暈在地，等我恢復過來想要起來阻止他時，他已經點燃引線了，當時的做什么都來不及了，我只能趕緊發射了信號彈！”

聽著凱特激烈的指控，杜爾臉上的驚慌越來越重，他搖頭說道：“不……不是這樣的，你血口噴人，不是這樣的！”

杜爾有些語無倫次了，他的話根本沒人相信，代表的席位上，那些因為炮擊有家人死去的都面露兇光的看著杜爾，杜爾被這些目光刺得渾身難受，他感覺要不是人民軍士兵背著火槍在一邊威懾，這些人恐怕馬上就要沖上來撕碎他了。

在他的內心被恐懼填滿時凱特還在滔滔不絕的說：“不但如此，杜爾營長還在炮兵隊伍中搞山頭，他自己和14個第一機械制造廠來的鐵匠一起孤立我們剩下的人，當時他要炮擊，我攔不住他被他打倒了，同志們想上來阻止他們炮擊他就拉扯著那些鐵匠用火槍對準我們！”

此話一出，站在審判席上的六十個炮兵都互相對視起來，眼中都充滿了敵意，他們這種表現才讓聽證席上的人發現，這60個炮兵原來是分成兩撥人的啊。

14個人站在杜爾身后，他們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凱特身后那46人，同樣的，這46人也劍拔弩張的看著那14人，中間明顯隔離出了一條空隙，兩邊的人涇渭分明。

這種犯人互相對峙的局面再一次引起了聽證席上的人竊竊私語，坐在李秦武身邊的瓊恩小聲的對他說道：

“李秦武，這種丑聞暴露出來對以后隊伍的建設恐怕不妥，而且群眾是愚昧的，他們不會深究事件的因果，只會認為我們就是這樣從根子里爛透了！”

李秦武面帶寒霜冷哼一聲說道：“難道現在看來我們不是從根子里爛透了嗎？哼！沒想到啊，組織才剛開始建設就已經腐朽成這樣了，這速度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啊！

我寧愿把暗地里的爛東西都掏出來放在陽光下曬曬，也不愿意蓋蓋子直到它從里面爛透咯！”

說實話，這次炮擊事件給李秦武心里的打擊還是挺大的，組織和的建立非常倉促，李秦武還沒有時間進行過的多教育管理，出現了問題他并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一次性來了個這么大的，這著實讓他有些接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右邊的代表，這其中很多女性正在掩面哭泣，而男性則是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受審的六十名炮兵。

李秦武嘆了口氣，縱然這其中有很多人是被貴族聯盟花錢請來造勢的，但其中也不乏真正的受害者，他們確實因為這次炮擊而失去了家人。

“挨打要立正啊！”

李秦武嘆了一聲。

聽了凱特的話，米洛問道：“既然你是不同意這次炮擊的，而且軍紀也確實不允許炮擊，你們這方的人又比對方多了將近三倍，為什么不強行阻止他們？”

凱特咬牙切齒的說道：“因為他下令讓他那邊的人用火槍對準了我們！而且他當時威脅我們說，誰要是阻止他開炮那誰就是收了貴族的錢，是在幫貴族說話，就是貴族的走狗！

而且當時我被他打暈了，他又是營長，所以同志們不敢輕舉妄動！我們總不可能開槍把！”

他說完后米洛點了點頭，其實這個案件他們私下已經審理過了，細節早已敲定，再次拿出來公審只是為了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米洛之前私下還問過李秦武這個事要怎么處理？李秦武直接回答他，按照他的良心處理。

問詢到這里差不多結束了，米洛看著表情有些扭曲的杜爾問道：“杜爾營長，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杜爾站在那里激烈的顫抖著，他的表情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恐懼，看得身邊的人都離他遠了幾分，最終他猛的轉過身來，看著身后的李秦武喊叫道：

“我有什么錯！我有什么錯！你不是說所有貴族都是落后的，都是剝削者，都是我們的打擊對象嗎！你不是說我們是被貴族奴役的嗎！既然如此，那么我反抗他們有什么錯，把所有貴族都殺掉好了！”

他這話引起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他的言語更是刺激的平民席位上的受害者喧鬧了起來，貴族席位則是面帶戲謔，他們倒想看著李秦武要如何處理，他們很希望見到普通群眾和李秦武的臨時政府相互對立的局面發生。

李秦武看著這個已經快要發瘋的男人站起身來，冷冷的直視著他說道：“我反倒是想問問你，組織成立以來發布的哪一條文件說過我們要消滅所有貴族？我告訴你！比起消滅貴族，我們應該消滅的是奴隸制度！消滅的是饑餓！瘟疫！愚昧！

而你！你捫心自問，你的行為難道全都是為了組織著想嗎？你敢發誓你費盡心思的想要開炮難道沒有私心？”

杜爾被李秦武說的啞口無言，站在那里不知如何示好，李秦武轉身看著背后的同志們嚴肅的說道：“這次事件給我提了個醒，也是給你們提的醒！以后遇到事情好好想想，心里要有桿秤！不要凈想著投機鉆營，拿人民的性命博取前程！”

他看向依舊在哭泣的平民席位，面色柔和了下來說道：“犯了錯誤，我們必須承認，這是組織隊伍建設的失敗，是管理的失敗！我負有主要責任。

對不起，盡管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無法讓你們找回已經失去的親人，但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臨時政府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我會經我一切所能為你們提供賠償，只希望能稍微減輕一點你們失去親人的痛苦，對不起！”

說完他朝人平民代表深深的一鞠躬，他的這一串行動讓代表不知道如何是好。

貴族們也都面色驚異的看著他，要知道這可是個封建奴隸社會，李秦武既是一位天使，也是一個他們承認的封建領主，一個身份如此高貴的人怎么可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并且道歉呢！

然而李秦武就是做了，他本著挨打要立正的原則承認了錯誤，他不會將錯誤推給手底下的人，錯了就是錯了，承認錯誤，道歉，并且盡全力彌補損失，這就是李秦武心中所想。

隨著李秦武的鞠躬，坐在他后排的人民軍和臨時政府官員也全都起身朝代表鞠躬，這一幕讓代表心中五味雜陳。

米洛嘆了口氣，敲響法槌宣布暫時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