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號凌晨兩點，張玄楊與趙思冉換好衣服走出了五星小區。

小雪后的氣溫開始下降，尤其是在凌晨，一般能低到個位數。

試煉者體質異于常人，但沒必要為了裝逼讓自己挨凍，所以張玄楊和趙思冉都選擇了較為保暖的呢子大衣。

沒有扭扭捏捏，張玄楊大方地牽著趙思冉的小手，將其揣在大衣的口袋里。

趙思冉長發在夜風下微微揚起，路燈的光輝落在毫無瑕疵的小臉上，讓人不禁疑惑，自己牽著的是否是某位游戲人間的女神，又說是觸犯天條的謫仙。

兩人就這么沿著小區外的小路，慢悠悠地走著。

沒有任何目的，就像熱戀中的情侶，因為不愿分開，所以故意圍著女生的住處不斷打著轉，直到某一天，考驗結束，男生獲得了備用鑰匙，這份不舍分開的美好也將被終結。

但現在，他們的情況卻是相反的。

明明已經到了同睡一張床的關系，此時卻像剛戀愛的情侶一樣，依依不舍地壓著馬路。

時不時地，還會聊上兩句。

“我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你還記得嗎？”趙思冉看著天上的星星問道。

“10月15日，21點30分。”張玄楊試圖盡量回答的精確點，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某種考驗。

“是33分。”

趙思冉糾正道：“那你知道，我為什么對你的態度不一樣嗎？”

“因為帥？”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趙思冉沒有否認，畢竟張玄楊確實是他喜歡的類型，或者說，對方的長相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捏的。

但為什么張玄楊是最特殊的，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你和我爸爸很像，除了氣質外，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聽到這個答案，張玄楊恍然。

“所以奶奶才將我錯認成你爸爸？”

“嗯。”趙思冉輕輕點了點頭，又道：“該你了，為什么你會對我這么好呢？”

“我對你好嗎？”張玄楊主打一個死不承認。

“不好你會冒死救我？”

趙思冉直接戳穿了對方的偽裝：“還有你那封遺書，我可是偷偷看過了......”

“STOP！”

張玄楊徹底繃不住了，只好承認自己是冉批的事實。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你漂亮，嗯，非常漂亮，是我見過的女生當中的第一名，也可能是因為你的溫柔。”

“是嗎？”很顯然，她對自己并不是很了解。

“當然了，你不愿意去參加同事的葬禮，竭盡全力幫助一個可能必死的后輩，以及，在我每次感到絕望的時候，用你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雖然搶我尺姐調侃我很過分，但我能感覺到，你發自內心的溫柔。”

也許是因為極樂界的試煉在即，張玄楊意外的坦誠。

“之后，我知道你父母不在了，獨自一人照顧生病的奶奶，平時賺的工資都給奶奶用來治療阿爾茲海默癥，你自己一點都不舍得花。

連如何畫眼線都不知道，嗯，你也不需要。但是，這是每一個女生應該掌握的技能才對吧。

你這一輩子，都太為別人考慮了。

所以，我想多為你考慮點。”

“包括買房子？”趙思冉又提起了遺書的事。

張玄楊惱羞成怒：“你過分了啊！”

兩人在無人的街道肆意嬉鬧，直到趙思冉被張玄楊一把抱入懷中，反抗才變得若有若無。

經歷過多次生離死別的兩人，都不愿再將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試探上。

既然互相喜歡，就要大膽承認。

“你會一輩子都為我考慮嗎？”將頭埋在張玄楊胸口，趙思冉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然。”

張玄楊低下頭，親吻著趙思冉的秀發，柔聲道。

良久，兩人分開。

走過街角，是一間燒烤店。

隨風飄來的香味讓五天沒有進食的張玄楊立刻感覺到了明顯的饑餓。

“搞點？”

雖然是詢問，但趙思冉已然拉著他走進了小店內。

經營燒烤店的是一對夫妻，面相敦厚，招呼起來極為熱情。

趙思冉心情不錯，趁著點菜的功夫，與老板攀談起來。

“老板，這么晚還不關門嗎？”

“小本買賣，就是有一個客人，也得開著。”老板笑起來極為爽朗，有點古裝劇里，隱士高人的感覺：“最近天冷，客人少，平時下夜班的，經常會來吃點。”

烤串很快，張玄楊沒有點太多，想著先對付對付，明天早上早飯時多吃點就行。

趙思冉只挑了幾根羊肉串，剩下的時間，都是托著下巴靜靜看著張玄楊擼串。

沒一會兒，兩人吃好離開了燒烤店。

老板看了眼手機，對老板娘道：“關門吧，這次應該是穩了。”

老板娘將燒卡架里的炭火熄滅，拉到店內，有些擔憂道：“也不知道這一世能不能成。”

老板安慰道：“放心吧，兩千多年了，總該我們贏一次了。”

“唉，希望是吧。”

......

離了燒烤店，時間快接近凌晨4點了。

有些早餐店已經陸續開張，開始準備早上的食材。

趙思冉依舊沒有回去的意思，拉著張玄楊繼續在街上游蕩。

走著走著，環境越來越偏僻，記憶中，這應該是去公墓的路。

果然，在轉過一個彎后，“錫城公墓”的大門抬頭映入眼簾。

看門的大爺見有人過來，只是查看了公墓證后，便將二人放了進去。

黎明前的那段時間，是最黑暗的。

除了道路兩旁每隔5米一個的照明燈外，墓園內再沒有多余的光源。

一排排整齊的黑色墓碑森然排列，僅僅是看一眼，便會讓人不寒而栗。

若是換做別的小情侶，怕是早就嚇得走不動路了。

但這兩人，一個4級術士，秒殺厲鬼的存在。

另一個3級修士，煉魂魔境內躺著近千喪尸厲鬼的存在，再加上融合了不化骨，光是一身尸王霸氣就能將厲鬼震散。

趙思冉熟練地來到其中一排，找到了那塊墓碑。

上面寫著兩行字。

慈父趙恒軍，慈母于曉冉。

金色的行楷字下，是兩張帶著笑的黑白照。

仿佛是在歡迎女兒的到來。

張玄楊看著墓碑上的名字，突然覺得，岳父一定很愛岳母吧，不然也不會給冉寶取名趙思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