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溺水被救后性情大變。

她丟下帥氣多金的沈家公子，轉(zhuǎn)頭撲向我那一窮二白的男友懷里。

「姐姐，你不會和我搶吧？」

我是寄人籬下的「表小姐」，只能笑著拱手相讓。

可是，我的好妹妹。

你明明死過一次了。

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怎么還不懂！

1

妹妹李燦燦心電圖變成直線時，我爸發(fā)出一聲痛苦嚎哭。

他瘋了似的一下又一下?lián)u著妹妹的手。

見無人應(yīng)答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zhuǎn)身，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唐月茹，是你！」

他猩紅著眼咒罵我：「你克死了你媽，現(xiàn)在又來害你妹妹，是不是！」

對外我是投奔李家的表小姐，所以我只能喊我爸舅舅。

我學(xué)妹妹當年那樣，慌張地低頭痛哭。

「舅舅，這只是意外，而且妹妹明明會游泳，誰知道……」

我爸卻還未解氣又掄起袖子。

男友張行一言不發(fā)，卻緊緊把我護在懷里。

就在這時，我那死了的妹妹忽然「啊」的一聲大口大口喘氣。

接著她猛然坐起，神色緊張地指向我這邊。

「爸不要打他！」

「我喜歡張行！」

這是，詐尸了？

我爸喜極而泣。

張行被嚇得臉色慘白。

而我卻笑了。

也許我媽覺得，李燦燦這死法不配給她償命，得換法子！

2

李燦燦拖著張行去約會了。

晚上一回來她立刻宣布要嫁給張行，金色的水晶吊燈照的她眼睛亮晶晶的。

我爸嚇掉了筷子。

張行追了我一年眾人皆知，我爸甚至準備下個月宣布我兩的婚事。

李燦燦像小時候一樣撒嬌哭鬧：「爸，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福星，不管我要什么你都尋給我的嗎？」

我爸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這張行吧,畢竟……」

我心下觸動，我爸終于沒有不管不顧答應(yīng)李燦燦。

可李燦燦卻一把攬住我的胳膊，笑容明媚。

「姐姐，你吃我家住我家的，我要的東西，你不會和我搶吧？」

明明是一張乖巧精致的娃娃臉。

可她說的每個字卻淬著毒。

我知道，李燦燦從未當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她恨我！

七歲那年，我媽站在我爸面前威脅他，說如果不認養(yǎng)我她就告他二婚。

我爸氣得破口大罵還要拿錢打發(fā)我兩。

可我爸的新老婆，李燦燦的媽媽李阿姨卻攔住了他。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縮在身后的我，然后蹲下身，問我要不要留下來和她的女兒一起上學(xué)。

她的笑容那么溫柔，我的眼睛亮了。

李阿姨也給了我媽選擇，拿錢走人，或者留下來做保姆。

那時李燦燦六歲，她躲在柱子后陰森森地盯著我。

為了不被別人搶走爸媽，李燦燦一直很努力。

當然她也努力拿我做陪襯，用我的呆愣襯托她的高貴和多才多藝，用我孤僻被霸凌襯托她多么受寵和前呼后擁。

雖說我在李家過的不如意。

但沒拿到想要的東西前，我從未想過要離開。

所以此刻，李燦燦死死掐著我的胳膊逼我表態(tài)時，我立刻裝慫賠笑。

「妹妹喜歡就拿去，我只是怕，張行配不上你。」

我爸終于發(fā)話：「這張行吧,畢竟……一窮二白，他雖然有個小公司可你們家世不配！」

可笑！

我竟會認為爸爸的猶豫是因為我。

「燦燦，你的婚事，等你媽國外養(yǎng)病回來再說。」我爸不想繼續(xù)話題準備上樓。

然而李燦燦是鐵了心。

她一下沖了過來抓住爸爸的胳膊，然后堵在樓梯口語氣急促：「爸，再過三年李行身家就會有幾百億，你信我。」

「不信我們打個賭，這個月底張叔家的公司會暴雷，沈家會宣布上市。」

「如果我贏了，你就別阻止我！」

我爸皺著眉。

李燦燦滿臉焦急。

我卻不適時宜地插了句嘴：「爸，你說我嫁給張行就把我媽遺物給我，現(xiàn)在還作數(shù)嗎？」

3

我爸不理我。

在他眼里我就是工具人，只有利用我時他才看得見我。

不過接下來幾天他過得也不痛快。

知道被分手后，紈绔少爺沈靜之發(fā)飆了。

他分享李燦燦曾寫給他的情意綿綿的小作文，又配上她劈腿張行的親密照，朋友圈瞬間炸了。

那幾天叔伯拜訪，臨走前都明里暗里讓爸爸多教育子女。

我爸氣得第一次對李燦燦說重話。

被要求閉門思過的李燦燦，一如既往把火氣撒我身上。

她一腳踢開我的房門對我又砸又摔。

「唐月茹，是你偷偷告密是不是，不然沈靜之怎么知道我想嫁給張行。」

她一把抓起我的衣袖，狠狠瞪著我：「你是不是，還惦記著張行？」

我捂著被砸的額頭，疼地聲音都在顫抖：「你胡說什么，你看上的東西，我怎么還敢覬覦。」

像是想到什么，李燦燦笑了。

她勾起我插在高腳花瓶里的紅色氣球，當著我的面，用鑲鉆的美甲死死捏住氣球。

「唐月茹，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的。」她笑容陰鷙。

「當年我故意把氣球給你，故意松手，故意任氣球飛到路中央。」

「可明明我是讓你去撿的氣球啊，但那天你媽去了。」

「所以害你媽出車禍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嘭！

我被氣球的爆破聲嚇得滿頭冷汗。

李燦燦卻嫌棄地踢開地上殘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千萬別伸手，否則你媽，就是你的下場！」

我撿起地上破裂的氣球手指都在顫抖。

刺眼而殘破的紅，就像我媽浸紅地面的那灘鮮血。

李燦燦七歲生日，我爸給她買了最新款的迪士尼公主氣球。

見我眼饞她主動和我分享，可我手剛抬起氣球就被吹到路中央。李燦燦哭得喘不過氣控訴我糟蹋她的真心，還哭鬧著要我去撿。

我爸當場黑了臉，而我媽卻嘆了口氣，真的走向路中央……

多么拙劣的把戲啊！

可我永遠失去了媽媽！

警察來了后李燦燦只知道哭，我卻指證她故意松手蓄意殺人，話音剛落我爸沖上前狠狠扇了我一把掌：小孩懂什么，這只是意外！

那天他逆著光，我被他巨大的陰影籠罩。

從此，我的世界里只剩黑夜。

我的口供最終被我爸用錢抹掉。

也是那一刻我意識到錢的重要性。它讓我爸拋棄我們，讓我媽死得不明不白，讓妹妹明明犯了錯卻以一句「意外」掩蓋。

見我呆愣。

李燦燦拿銀行卡在我眼前晃悠。

威逼的目的達到后，她開始利誘：「兩萬塊，你去勾引沈靜之。」

4

我不出聲。

李燦燦循循善誘：「沈靜之又帥又有錢，你和他睡一晚就能拿兩萬塊錢，這對我兩是雙贏啊。」

說到沈靜之，李燦燦渾身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她以為我是嫌錢少，開始給我加價：三萬，五萬，七萬……

最后她氣得把銀行卡甩我臉上。

「唐月茹，你和你那個死了的媽一樣貪財又勢利！」

李燦燦踩著她八厘米高跟鞋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擦了一下臉上劃出的血，取出化妝鏡后的攝像頭。

看著視頻里李燦燦咄咄逼人的樣子。

我忍不住笑出聲。

這段視頻足以說服有心人。

我的好妹妹，你明明死過一次，怎么還沉迷于這些情情愛愛。

旁人都靠不住的道理，你還不懂嗎？

我拿出手機編輯消息。

「繼續(xù)給沈靜之發(fā)照片。」

「把李燦燦下半段催眠報告拿給我。」

「加把火，慫恿李燦燦讓我背鍋。」

5

月底，李燦燦說的一切都應(yīng)驗了。

張叔家的公司因用過期牛肉被曝光整改，沈家對外公布要上市。

我爸被李燦燦堵在辦公室。

「爸，張行又疼老婆又有財運，你難道不想我過得好嗎？」

對所有人都威嚴的李總，見到小女兒立刻討?zhàn)垺?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也是看好張行的，可是前兩年你就和沈家定了婚，我也得罪不起他們啊。」

李燦燦得意地指著站她身后的我，每個音符都帶著雀躍。

「如果是沈靜之和我姐先勾搭起來呢，那我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她說后，我配合地舉起手機。

照片里是我和沈靜之在酒店穿著浴袍的自拍。

我爸氣得青筋暴起罵我不要臉。

李燦燦卻一把捉住調(diào)頭就走的我，轉(zhuǎn)頭眼眶都紅了。

「爸，我肚子里說不定已經(jīng)有張行的骨肉。」

「你要是舍不得姐姐，就讓我和你未來外孫被人罵死算了。」

我爸臉色黑的能染墨。

這張照片如果流出去別人雖會笑話他，可我對外只是外甥女，并不能影響他公司的生意。

見他臉色猶疑，我知道我爸已經(jīng)有了決斷。

我再次提起要我媽的遺物。

這次他終于帶我進內(nèi)室，又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小木盒。

我爸摸著木盒里那件小衣服罕見地難過。

他說這個衣服上的「月」字還是我沒出生時他親手繡上去的，他還說這是我媽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他眼神深沉，好像那會未出生的我在他心里也是塊寶。

我終于知道為何我媽始終帶著它。可為了一個毫無擔(dān)當?shù)哪腥耍档脝幔?

「月茹，你媽只愿你平安快樂，找個對你好的男人。」

我爸遲來的深情讓我一臉懵。

雖然心里抵觸，但身體卻忍不住湊上前，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像你一樣的，好男人嗎？」

我爸臉色五彩斑斕。

我深深嘆氣：「一旦照片曝光所有人都會罵我勾搭未來妹夫，怕是沒好男人敢娶我了吧。爸，你說不如……我把照片刪了？」

我爸的憂傷立刻被驚慌替代。

他急地舌頭都打結(jié)：「你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嗤笑：「李總，你可真是自私又虛偽。」

「咱們父女兩，兩清了！」

至于你和我媽的恩怨，咱們該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