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半年
- 大明1860
- 飛天纜車
- 2141字
- 2024-05-03 12:00:00
“咻——”
濃密的蘆葦蕩中,一只野兔幾與其融為一體,但一只不知名的利箭如閃電般射出,直入其腹部。
鮮血染紅了兔毛,但它仍舊不屈服,強忍著疼痛往蘆葦跑去。
三五個提弓的男人緊隨其后,窮追不舍。
不一會兒,一只兔窩就呈現在幾人面前。
“挖!”為首一人面容輪廓分明,鼻梁挺直,眼睛明亮,仿若謙謙君子。
很快,獵人們撅開了兔窩,見到了受傷的母兔,以及一窩兔崽。
在一旁,一個唇紅齒白,腰肢纖細的矮個男人則面露不忍:
“殿下,放了它吧!”
朱敦漢看著女扮男裝的陳青黛,搖頭道:“它受了傷,遲早會死,這群小兔子沒人收留,也會被餓死。”
“這樣,我與它做個交換,吃了它的肉,養育這群小兔,你覺得如何?”
撅著小嘴的陳青黛覺得不對勁,但偏偏又挑不出理來,只能應下:“好吧!”
朱敦漢灑然一笑:“兄弟們,把兔子殺了,小兔子留給王妃養著。”
言罷,他就跟著抱兔而走的陳青黛離開了蘆葦蕩,回到了沙灘上。
不遠處,一塊又一塊的鹽田正享受難得的休閑時光,冬日的暖陽照在其上,隱隱約約還閃著別樣的光芒。
轉眼間,他抵達揚州已有半年,時間悄然抵達了宣仁二十六年。
即西歷1861年,炎黃歷4861年。
兩個歷法相差三千年整,這讓朱敦漢不得不吐槽上一代穿越者的粗糙,肉眼可見的糊弄。
好歹弄得有零有整啊。
回首看了眼沉迷在逗兔的陳青黛,朱敦漢不由得抬頭望向北方,那里是京城。
大明的中心。
雖然有曾國藩隔三差五的送信,但他對朝堂只能朦朧的認知,內閣的閉塞即使是曾國藩也窺探不到虛實。
林則徐走了,祁寯藻上位次輔,增補了一位立憲派大佬,兩廣總督魏源入閣。
先入閣的彭蘊章聲勢卻不及其大,儼然是立憲派新的領軍人物。
顯然,林則徐走了立憲派聲勢稍挫,但皇帝又玩了平衡,讓魏源入閣。
但無論怎么說,內閣依舊是君權派占據優勢,立憲派落入下風,畢竟不是誰都敢跟首輔對著干。
回到鹽城的衙門,朱敦漢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裳,整個人輕快了許多。
作為巡查鹽務的親王,朱敦漢不愛待在繁華熱鬧的揚州,而是在鹽務中轉的鹽城待著。
沒有案牘勞形,沒有各種眼線監督,著實松快。
這時,掌控消息密探的龔橙腳步匆匆而來,手中抓著一只信鴿:
“殿下,天津急信。”
歷經半年,這位龔先生戒了毒癮,臉上明顯帶著肉,養著風風火火的性子。
“哦?”朱敦漢眉頭一蹙:“來者不善呀!”
握著密信,朱敦漢攤開一瞧,忍不住撫額而嘆:“夏王生了個小子。”
“邵王姬呢?”龔橙眼珠一瞪。
“還沒消息!”朱敦漢搖搖頭:“皇宮那里也是如此。”
“預產期估計就在這個月了。”
可憐的夏王,兒子都出生了,人卻在貝加爾湖吃魚,但這就是皇權。
他雙手靠背,陷入思考中。
“龔先生!”
“臣在!”龔橙忙彎腰拱手。
“是時候準備后路了!”朱敦漢扭過頭:“北美還是南洋?”
龔橙深吸口氣,目光炯炯:“殿下,北美之地,美國勢力大增,尤其是真宗朝時與美國共分路州(路易斯安那州),藩國與其接壤。”
“空虛的地界,只在路州了。”
“南洋之地早就被瓜分完畢,只有沙漠島(澳大利亞)最西邊,缺水的半沙漠地帶才有余地。”
“這兩處,都不是好地方!”
朱敦漢聞言,面色不變。
幾百年下來,好地方早就挑完了,以至于多年來的皇子們寧愿在京等著,等著某個藩王絕嗣,然后去繼嗣,撿現成的。
路易斯安娜在此時被大明和美國瓜分,聯手買下。
法屬路易斯安那州一分為二,密蘇里河以北、阿肯色河以南歸屬美國,兩河之間為大明。
也因此,美國在十幾年前拿下墨西哥的德克薩斯州,把明屬路州夾在中間不斷滲透且誘惑法國人逃亡。
分在路州,東、南、北為美國,西邊是北美五藩國,發展前途堪憂。
更關鍵是人口不足十萬,已然是廢地,潛力極低。
澳大利亞更是垃圾,雖然在歷史上的二十世紀下半發現了大量鐵礦,但卻在內陸沙漠,需要修鐵路運到海邊。
以舒王府如今的人力、物力及財力,朱敦漢是絕難修起來的。
“有地圖嗎?”
“有!”龔橙忙點頭,找出一副北美地圖。
朱敦漢定眼一瞧,五個藩國在西海岸線一字排下,北美總督府夾在中間,路州就在東邊變成了夾心。
美國地域廣闊,依舊顯眼。
他目光向下,盯著那墨西哥:“好大一塊國土呀!”
“殿下?”龔橙驚異道:“墨西哥第二共和國倒是龐大,但卻太大了,近千萬人口,擁有自己的政府,數萬軍隊。”
“咱們沒有軍隊,也無錢財,朝廷也不會支持咱們,這,這就是……”
“蛇吞象嘛!”
朱敦漢輕笑著,踱步而走:“但飯可以一口口的吃,狐假虎威打下一塊地方,經營幾年時間,再去一口口吞下。”
“我想,幾千人就夠了吧!”
龔橙聞言,眉頭一挑,旋即高興地拍手:“殿下,墨西哥好呀,千萬之口,諸藩中也是前十的存在。”
“到時候咱南下南美,諸藩第一指日可待!”
“可是,殿下,咱們麾下無軍無將呀!”
話音剛落,只見仆人匯報:“殿下,左審理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讓他進來!”
朱敦漢笑了起來。
“您是說左季高?”龔橙一愣。
“沒錯!”朱敦漢拍了拍其肩膀:“這位左季高,可是深藏不露的主。”
他南下淮揚,有權無兵,數千鹽丁的指揮權并不在手,只能行使監察的職權。
手上沒有兵,他拿命跟鹽梟斗。那不是送死那?
據他所知,兩淮鹽梟數百股,不下萬人,火器不缺,實力比鹽丁還強。
故而他只能低調,擺爛。
只要鹽梟和鹽商們按時送錢,他就睜只眼閉只眼,唯一要求的就是鹽稅必須比去年增加幾十萬。
你要功績,我要錢,可謂是相處愉悅。
只有左宗棠興致不減,不斷尋覓著鹽梟貪官,準備一鳴驚人,殊不知他的主君就深處利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