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大糧商
- 大明1860
- 飛天纜車
- 2118字
- 2024-04-18 18:00:00
“殿下,這次是失算了,幾個侍郎剛調戶部沒多少錢,只有郎中和員外郎待地久些,弄來了幾百萬,還不及那些庫丁呢!”
朱敦漢聞言,先是懷疑錦衣衛私吞了,然后才思索明白是怎么回事。
庫丁是家族世襲,幾十年來不斷地積累錢財,相當于吏,而侍郎、郎中則是官,兩三年一任,根本就不長久。
這些人能弄幾百萬,已經算是不錯了,指不定還是歷年來的貪污呢!
所以,侍郎只是官大,收一些常規費,真正的后臺根本就沒出現。
正所謂做賊容易銷贓難,這群人身后必然有后臺。
“你覺得,戶部有哪些來錢門路?”
“殿下,那可多了,就我知道的,把新糧換陳糧,京城每年從南洋、東北購買六百萬石糧食,過了一年就是陳糧。”
石運聰羨慕道:“市價上,陳糧一石只要一塊錢,新糧是兩塊錢,一倒手就是六百萬。”
說著,他扭過頭低聲道:“這次,有的人貪心過度,把新糧都賣了,貪這便宜,賺得可就多了。”
“更別提,朝廷十來萬軍馬,可不得由戶部來供給?豆粑、雜糧的差價也不一樣,畜牲吃的誰能明白?”
“甚至,新糧入庫,陳糧出庫就是記下賬,倉庫里什么也都沒有,錢就被吞了,畢竟幾百萬石,誰能細查。”
聽到這,朱敦漢忍不住諷刺道:
“如此來看,谷道藏銀反而手段最劣的了?”
“確實。”石運聰點點頭:“那玩意塞屁股,聽說過個十來年屁股就受不住,松垮垮的,白給都沒人上……”
相較于戶部每年經受的兩億多塊錢,以及大量的糧草,一年百來萬確實談不上多。
且金庫把守嚴密,金銀體積又小,非常容易盤查,很容易露餡。
“而就是那么上不得臺面的手段,要不是碰到個閻敬銘,怕還得等許多年才被發覺。”
朱敦漢對于文官的貪婪,大明官場的腐敗認知,更上一層樓。
腐敗這玩意,果然是深入骨髓,怎么也甩不掉。
它就像人世間的病毒,或許會壓制,但絕對不會被清除,寄居在人類色社會不滅。
除非像歐美那樣,腐敗合法化,亦或者像歷史上的滿清,直接漠視。
朱敦漢知道錦衣衛半廢,就沒有繼續問他,反而轉過彎問向了閻敬銘。
這位主事克忠職守,對于戶部龐大的政務處理得倒是井井有條有條。
出乎許多人意料的是,曾國藩回來了,戶部也不再混亂,但誰也沒想到那么快。
“后臺?”閻敬銘瞇著眼睛,盯著舒王瞧了幾眼,無視曾國藩的暗示,猶豫一會兒才道:
“殿下,戶部的后臺和渠道,就是皇商。”
“皇商?”朱敦漢驚訝不已:“他們雖然強橫,但不過是皇室家仆而已,怎會如此?”
閻敬銘對于舒王的反應倒是很平靜:“殿下,立憲派說皇商為患,并不是只是說說而已。”
“戶部上下,幾乎沒有不被收買的,比如糧食。”
“為保障京城糧食供應,戶部每年必須采買六百萬石糧食入京,而這采買任務,全由皇商把持。”
“南洋一年三熟,銀貴米賤,據我所知石米不過三五錢,而至戶部就已經一塊五了。”
“陳糧售賣也是皇商們在把持……”
朱敦漢估算著其中的利潤,一時間瞠目結舌。
粗略一算,皇商靠著戶部一年起碼能賺千八百萬,這著實讓人驚嘆。
難怪那么多人千方百計的想成為官商。
旋即,閻敬銘又介紹起了四大糧商,也是皇商。
朱、陳、趙、薛。
朱家是世祖朝的皇商,資格最老,傳說跟世祖皇帝關系匪淺,一開始出了幾個高官,但如今主支已經沒落,旁支反而因為皇商的身份,富貴連綿。
陳氏、趙氏是小皇商出身,巴結了高宗朝的嬪妃而起。
薛家則與勛貴家族交情深厚,世代聯姻,一門兩伯的(滁州伯、泰伯伯)賈家,高唐伯府的王家,及同樣一家兩伯的史家。
這四家世代聯姻,自成一股勢力,薛家也讓人忌憚起來。
如果僅僅是勛貴也就罷了,這群皇商們因為不能做官,所以喜歡與進士們聯姻,還愛資助一番士子求學。
聽說但凡落榜的才子,幾乎都被皇商塞過盤纏。
立憲派雖然恨皇商,但卻從來沒想置之死地,只是藤蔓太密,想著限制一番。
這是因為立憲派中不知多少人受到其恩惠,拿人家的手短。
可以說,這四大糧商沒一個好對付的,人家咳嗽一聲,京城的糧價就會飛漲。
除了皇帝能直接壓制他們,就算是首輔也得忌憚三分。
“尼瑪,難怪立憲派要求限制皇商,這掌握了朝廷命脈呀!”
想到這,朱敦漢就頭疼。
他可以想象,自己剛要抓人,人家就讓糧價稍微波動下,京城百萬人的怨氣就朝自己而來。
這比什么流言更管用。
看著舒王面色凝重而走,曾國藩這才上前:“你為何告訴他這些?”
“不是說他有英雄氣嗎?”閻敬銘目送舒王離去,輕輕道:“我倒是想看看英雄氣是什么樣的,是莽漢?還是偽君子?”
曾國藩這時也忍不住翻白眼:“他還太年輕了。”
十九歲的親王,對他們這些老官僚們來說,確實年輕。
閻敬銘呢喃道:“這大明表面上熠熠生輝,但已然沉疴在身,英夷不過是癬疥之疾,關鍵在于內里。”
“立憲派?我是不指望了。”
曾國藩訝然:“所以,你指望個明君?”
“為何不呢?”閻敬銘吐了口濁氣:“幾千年歷史證明,權臣的革新不過一時,最終還是會被拋棄的,明君或許是唯一指望了。”
曾國藩這時不語了。
這邊,朱敦漢回到王府,剛喘口氣,王府總管錢新德就來報:“爺,有人晚上請您赴宴。”
“誰?”
“璟國公府高伯爺!”
朱敦漢眉頭一皺,這家伙不是疏遠了些,怎么又靠近了。
“他說什么了嗎?”
錢新德這才道:“說是這場宴會事關戶部起火一事。”
“在哪?”
“醉仙居。”錢新德猶豫道:“殿下,您剛養好身子,莫要再浪費了。”
果然,這場宴會帶點顏色。
“告訴他。”朱敦漢沉聲道:“本王會去的,要是沒有好菜,唯他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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