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蝶戀花
- 大明:我真不想上建文帝的賊船啊
- 江夜獨明
- 2065字
- 2023-11-16 12:05:00
林誠義面不改色,以為宋懷遠在說其他人。
他沒有去看花魁,花魁卻始終看向這邊。
估摸著人家在看別人,他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見林誠義面無表情,似乎無視了自己,宋懷遠作為讀書人,風雅的書生,自然要維持形象。
他強忍著怒氣,面上依舊帶著禮貌的微笑道:“兄臺,這是在醞釀?”
徐輕舟搖了搖林誠義,提醒他,宋懷遠在說你呢。
“你是在問我?”林誠義疑惑道。
這話把宋懷遠氣笑了,原來是個憨憨啊,他還以為林誠義有點東西,是自己想多了。
宋懷遠道:“佳人看著呢,兄臺故作謙虛作甚,何不吟詩一首?”
林誠義擺手道:“我不會作詩,就不獻丑了。”
宋懷遠心底冷笑不已。
他以為林誠義詩作的不好,怕丟面子,便緊追不舍道:
“受邀而來的哪個不是大才,肚子里沒點墨水?大伙都看著,兄臺就別謙虛了。”
見對方來者不善,徐輕舟當官的,心底有幾分瞧不起所謂的才子詞人,冷笑道:
“我朋友素有才名,尤其精通詩詞一道,他是怕說出口讓你不堪,下不了臺,你何必自取其辱?”
林逸思扯著徐輕舟袖子叫他別說了,但徐輕舟以為林逸思在鼓勵自己,語氣愈發激昂!
有兒九歲能作出石灰吟這樣的佳作,當父親的詩詞水平怎么可能差!
絕不能讓對方嘚瑟下去!
“那在下就要看看閣下有何佳作,能讓在下下不了臺!”
宋懷遠怒氣隨時在爆發的邊緣徘徊,若不是花魁看著,他言詞絕不會這般客氣!
林誠義尷尬的搖了搖頭道:“我真不會作詩。”
宋懷遠見林誠義憨憨的樣子,不像作假,嘲諷道:“兄臺,莫不是苦吟派來著?”
見林誠義沒有回話,眾人憋著嘴偷笑。
所謂苦吟派乃詩圣所創,后經諸多詩詞大家發揚光大的門派。
但由于很多人憋不出來詩,拿此當借口,漸漸地大家就懂得都懂了。
柳月蝶輕笑幾聲,似乎不忍見到林誠義尷尬的一幕,又躲進了帷幔里。
宋懷遠心中一喜,加大嘲諷道:“苦吟派詩人多有佳作,兄臺既然沒有提前告訴我準備,不如吟一首早年之作?”
林誠義也有些被惹怒了,他好歹是個從五品京官,放到地方那是知府起步。
一個讀書人如此羞辱自己,真當他沒脾氣啊!
“我說了我不會作詩!你這人步步緊逼,家里的長輩沒教過你修養不是?!”
林誠義眼神冰冷,一下子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有種上位者的氣息。
宋懷遠的父親可是應天府府伊,正三品高官,在京城誰敢不給自己幾分薄面,自然不怕林誠義。
他嘲笑道:“兄臺,這兒是詩會,不是在家里耍威風的地兒!”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徹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林逸思聽得出他的話含著的意思,說他老爹只配欺負家里人,暗指妻妾,到了外面什么都不是。
他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老爹和坑隊友的徐輕舟,站出來道:
“家父不愿作詩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宋懷遠冷冷道:“令尊不給在下面子,在下何必再給令尊面子。”
好好好!!!
林逸思忍不住了,強忍著怒氣道:“那我就替家父作詞一首,你聽好了!”
宋懷遠面帶不屑,一個九歲大的小屁孩能作出什么佳作?
就算是史書上有名的神童所流傳的詩詞也非常有限,水平更不必多說。
眾人感念林逸思的孝心,反而替他擔憂起來。
要是念出一首差勁的詩,林逸思和他的父親林誠義都很難堪。
解縉見李希顏含著笑意,對年輕人的爭風吃醋來了興趣,指著林逸思問道:
“李先生認識他們?”
李希顏淡淡道:“朝中無人不識。”
解縉猜想最近風頭正盛的工部員外郎林誠義,猜測道:“林工部?”
但他朝中的關系沒有多深,只知道林誠義養廉銀之事和官復原職的事情,對林逸思知之甚少。
李希顏點了點頭,笑瞇瞇的看向林逸思,想起石灰吟和那句頗有家國情懷的詩句,微笑道:
“有好戲看了。”
畫船寂靜無聲,在場的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在了林逸思臉上。
只聽林逸思吟詩道:
“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
為林逸思擔憂的眾人松了口氣。
上闋還算中規中矩,算不得佳作,但也不差。
相對于林逸思這個年齡段來講,算得上非常優秀了。
“蝶戀花……”柳月蝶掀開帷幔,看向林逸思。
她聽人說過,林逸思今上午大出風頭的事。
小小的年齡,便得正七品散官,擔任詹事府從八品右清紀郎。
不僅得萬歲爺喜愛,更是有將他培養給太孫殿下的打算,林家兩代不衰!
而且他這首詩,似乎聽起來……很不錯。
林逸思沒有理會他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宋懷遠念出下闋。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
林逸思念到這里,全場已經嘩然,這首詞的檔次念到這里已經隱隱超過了宋懷遠。
蝶戀花,在座的文人墨客絕大多數都知林逸思填的詞是蝶戀花!
還有最后一句!
眾人屏聲靜氣,等待著最后一句。
只聽林逸思高聲念道: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登時全場鴉雀無聲,呆在原地回味著最后一句——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縱使無窮的“舊恨”從此都煙消云散,都能化作“新歡”。
但令人無可奈何的是,青春已經逝去,朱顏已經暗淡。
正如窗外的一樹花影悄然凋零。
柳月蝶緊握著欄桿難掩興奮,這首詞從某種意義上是寫給她的,她的身價會由此暴漲!
明年的花魁不出意外也會是她!
甚至青史留名未必不可!
宋懷遠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兩首詞完全不在同一水平,后者遠勝于前者。
他拿什么比?
想起自己洋洋得意的模樣,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嘴賤做什么?
林誠義兒子都這么流比了,做父親的哪是不善詩詞?
分明如徐輕舟所言,他是為了給自己留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