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去通暢竅脈？”聶塵問道。

“靈力。”蘇慕雨直接給出了答案。

“之所以積蓄足夠的靈力，就是為了去沖開堵塞之竅脈的。”

“一旦‘竅’被沖開，‘脈’之通暢，靈力就會成為武者力量的源泉。”

“若能將九脈盡數沖破，那么武者將踏入被稱為不思議的靈武境，擁有諸多本領。”

“不思議的靈武境？”聶塵明亮的眼眸中帶著驚訝與疑惑。

蘇慕雨笑笑，“飛花摘葉，隔空取物，殺人無形，為常人之不思議。”

“靈武境強者，就算放到我們花靈宗內，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聶塵聞言，眼中盡是羨慕。

不僅是因為他對未知的探秘總是心潮澎湃。

更是因為這個世界，實力才是一切。

想要受人尊重，想要不被欺負，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

財富、權力、名聲、地位…一切的一切，皆憑實力。

這，是一個將弱肉強食展現得淋漓盡致的殘酷世界。

聶塵微微瞇了瞇眼。

修煉三步，第一步，參拜劍舞女神，以激活本身天賦，覺醒靈體。

第二步，修煉出靈力，并積蓄足夠的量。

第三步，以大量的靈力，去沖擊堵塞的竅脈。

“我可以現在嘗試修煉嗎？”聶塵期待地問道。

蘇慕雨點了點頭，微笑著鼓勵聶塵。

聶塵一心想著修煉之事，卻沒有注意到，蘇慕雨的笑容有些苦澀。

在蘇慕雨的指導下，聶塵盤膝而坐，雙手平放于膝蓋。

聶塵開始簡單的呼吸吐納，霎時間，他便感受到絲絲靈氣涌入體內。

那種感覺很奇妙。

但同時，又很自然。

就像正常呼吸，然后吸入了幾絲山風，沁人心脾，渾身舒暢。

“這就是修煉的感覺嗎？”聶塵暗暗想著。

但，僅僅十幾秒之后，聶塵卻猛地渾身劇痛，身體似要撕裂開來。

不等他反應過來，已覺喉嚨一甜，而后一口腥血噴出。

“噗…”聶塵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劇烈的疼痛仿佛要從繃帶中沖出來。

“小塵，你沒事吧。”蘇慕雨見狀大驚，連忙攙扶住虛弱的聶塵。

“怎…怎么會這樣？”聶塵強忍疼痛，咬牙問道，“修煉是這么痛苦的事嗎？”

蘇慕雨臉色一黯，“果然還是不行嗎？”

其實，她早就知道這個答案。

只是她見聶塵難得有了熱情和沖勁，這才讓聶塵一試。

而結果，也果然如此。

“什么叫果然還是不行？”聶塵問道，心頭涌起一道不妙的念頭。

蘇慕雨語氣悲涼道，“修煉三步，從第一步的靈體開始，就已經斷絕了你修煉的可能。”

“靈體，是武者最重要的東西，也是修煉的必須所在。”

“吸收天地靈氣，需要依靠靈體。”

“凝聚靈力，需要依靠靈體。”

“連積蓄靈力，都需要依靠靈體。”

聶塵眉頭緊皺，大概猜到了蘇慕雨接下來的話。

蘇慕雨繼續道，“你的病厄之體，太弱太弱了。”

“它根本無法支撐你維持靈力。”

“所以，當你凝聚出一絲靈力的時候，靈力直接就會從你體內沖出，不受控制。”

“也就是說，你的身體根本無法儲存靈力。”

“同時，病厄之體本來就讓你的身體極為孱弱。”

“失控的靈力，在你體內亂竄，沖擊你脆弱的經脈和五臟六腑，自然讓你劇痛難受。”

聶塵聞言，猛地臉色一白。

這個世界，想要出人頭地，成為武者幾乎是唯一的出路。

而現在，卻斷了他的修煉可能。

修煉三步，從第一步開始就已經不可能了，更別說第三步的沖擊竅脈。

聶塵通過記憶，想起來自6歲之時，覺醒出病厄之體，他的身體就變得孱弱無比，體弱多病。

這些年，別說修煉，就是活著，都需要依靠靈丹妙藥去吊命。

為此，蘇慕雨甚至將自己每月過半的月俸都花在了他的藥錢上。

“媽的。”聶塵忍不住飚了一句臟話。

“早知如此，6歲的時候還不如不去覺醒靈體？”

“全靠自己修煉不是更好？還參加什么覺醒儀式？參拜什么劍舞女神？”

蘇慕雨臉色悲涼，這些年，她用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治好聶塵的體弱多病，更無法讓他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武者。

這，一直是她的心病。

但，即便如此，蘇慕雨還是解釋道，“覺醒病厄之體的幾率，無論任何人，都極低極低。”

“人，為萬物之靈，自有天眷，所以…”

聶塵嗤笑一聲，“所以是我愚笨到極點，我是天棄之人唄。”

“小塵。”蘇慕雨聽著聶塵的自嘲，心頭更加悲傷。

“是我無用…”蘇慕雨自責著。

這一刻，聶塵猛然心頭一疼。

他從未受過任何人的關心。

而這一刻，當被人關心著，而關心者悲傷難過時，原來，他是會心疼難過的。

聶塵瞬間收起了臉上的所有不滿和自嘲。

“九長老，我沒事。”聶塵笑笑，恢復了之前的從容。

“誒，我想問問，如果人不去覺醒靈體，直接修煉會怎么樣？”

聶塵試圖另辟蹊徑，權當自己沒有靈體。

蘇慕雨搖了搖頭，“一來，修煉速度會很慢。”

“沒有靈體的普通人，十年之功，不抵靈體半年修煉之效。”

同樣是吸收天地靈氣，普通人可以通過簡單的呼吸吐納完成，像吸口氣一樣。

但如果擁有靈體，靈體就像吸風機一樣，速度驚人。

就像世間的花草樹木，也會自主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但，需要歷經動輒百年方能成精成妖。

而擁有靈體天賦的人類，修煉速度可比其它存在快多了。

這也是人類被稱為萬物之靈，天眷之的原因。

蘇慕雨繼續解釋道，“其二，如果沒有靈體，人可以通過外錘皮肉，內煉筋骨，再加上體內少量的靈力，擁有一定的實力。”

“但，終其一生，成就有限，頂天了不過等同一個入武境九重的實力，一生無緣靈武境。”

只是等同擁有實力，卻并非真正擁有入武境九重的修為境界。

而且，那已經是極限了。

蘇慕雨道，“小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著，就當自己沒有靈體，通過這種辦法變強，起碼擁有一定的實力也是好的。”

“但，你忘了，沒有靈體，和病厄之體是兩回事，你不能當自己沒有靈體。”

“因為，病厄之體甚至比普通人的體質更差更差。”

“普通人起碼身體健康，壽至百年。”

“而病厄之體的擁有者，一生孱弱多病，且活不過三十歲；劍舞大陸萬年以來，任何一個病厄之體覺醒者，都是如此，從無例外。”

“還…還活不過三十歲？”聶塵頓時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