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上輩子在現代當社畜的時候,就曾經觀摩過不少精修的美女圖片,這輩子更是直接自己變成了美人。但無論是前世所見,還是如今的她自己,居然都有點比不上眼前的黑衣少女。
那張嬌美清秀的面容,宛如人間絕色,此刻已經駭得蒼白如紙,卻因此更顯得嬌媚柔弱,我見猶憐。
“咕咚——”
蘇青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看著那張有點眼熟的臉,心里想到了一個人:“你叫什么名字?”
“郡主,請饒恕我的罪過,我也是受到惡人蒙騙……”女刺客還想繼續狡辯。
“我再問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哼!”
窗邊的紅線冷哼了一聲。
面對蘇青漸漸冷厲下來的語氣,和紅線那邊配合著釋放出來的殺氣,女刺客有點慌:“白……不對,我叫丁……”
“白飛飛?”
蘇青挑了挑眉,說出這個名字。
“?”
雖然白飛飛并沒有開口承認,但從她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錯愕,已經算是回答了問題。
“原來如此……”
蘇青這下子才徹底明白過來。
她倒是差點忘了這段劇情。
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南王身懷武功,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水平有多高。更不知道為了將《吸功大法》修煉到大成,南王曾經以幕后黑手的身份,炮制過好幾起武林公案,陸續將數十位武林高手置于死地。而其中一起公案,就和眼前的白飛飛有關。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名字?”
蘇青斟酌著詞語,緩緩開口:“其實除了名字以外,我還知道更多的東西,包括你來行刺的原因。”
“大約十六年前,江湖上曾經出現過一則傳聞,說是百年前‘天池怪俠’留下的兩門神功秘籍,被藏匿在衡山回雁峰的峰頂。大批武林高手聞風而動,想要得到神功秘籍借此名揚天下,卻在追尋搶奪的過程中死傷慘重。而這些死者之中,更是有一位重量級的人物,是曾與魔教教主一戰的[神刀堂]堂主白天羽。”
“白天羽生前樹敵眾多,身死之后沒過多久,他所創立的[神刀堂]就被仇家覆滅,其妻女也為了躲避追殺隱姓埋名,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據說,白天羽有兩兒一女,其中女兒年齡最小,而且還是個遺腹子,在跟隨母親流亡避禍的過程中降生。”
“算算時間,如果她活到了現在的話……
應該和白姑娘你的年齡差不多吧?”
白飛飛一聲不吭。
蘇青看了看她的臉色,繼續往下說:“這些年來,江湖上有不少人在追尋這起慘案的源頭,其中大部分線索都與不敗頑童古三通有關,而古三通也的確是從那起公案后,變得行蹤詭秘,喜怒無常,甚至出手擊殺了好幾位前去討還公道的正道高手,在外人眼中已然坐實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但如果肯花大力氣仔細調查下去,就可以發現,其實還有一個人的身影隱藏在那些線索背后,卻始終不顯山露水。而這個人,才是導致眾多武林高手慘死的真正兇手,可惜因為其人位高權重,就算有人看出了真相,也沒辦法前去報復。”
沒錯,說的就是朱無視。
天池怪俠留下的兩門秘籍,是被他和古三通一起拿走的,而其中的《吸功大法》若想速成,就必須要用大量的武林高手來進行投喂。所以朱無視才策劃了這樁陰謀,把黑鍋丟在了行事張狂的古三通身上,并在事后利用官府的力量將他抓住,投入天牢。
一般人并不知曉《吸功大法》的存在,但從這些事件的蛛絲馬跡中找出朱無視的影子,鎖定真兇,還是能夠做到的。
作為被害者的女兒,白飛飛過來找南王報仇,天經地義。
可……
“你要為父報仇,怎么不去找南王,反而來找我?”
難道是自己看起來比較好殺?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白飛飛索性也不裝了:“沒錯,我就是白天羽的女兒。朱無視用陰謀暗算了我父親,讓我家破人亡,所以我要用同樣的方式,讓他感受到失去至親的痛苦!”
說這話的時候,白飛飛身上的嬌弱氣質已經隱沒下去,轉而變得兇狠憤懣起來,一雙眼睛死死咬著蘇青:“可是沒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們居然早就料到我會來,還用這種陰謀將我擒獲。既然落入到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四目相對。
白飛飛的表情很是堅定。
蘇青卻在對視了片刻后,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不會真的以為,今晚這一切都是我們提前策劃好,用來誘捕你的陷阱吧?”
“?”
“如果我們真的預知到你會在這個時候潛入王府,還犯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你嗎?”
蘇青頓了頓,又說道:“而且,就算你順利將我殺死,你的目的也不可能達成。我雖然擔著郡主的名分,但此前十幾年都在外面的江湖上行走,真正待在王府的時間尚且不足一年。你覺得像南王這樣心機深沉的人,會對一個失蹤十幾年才被找回來的女兒,有多少真感情?
他甚至都未必真的相信,我是他的女兒。若我死在你手中,他可能還會感謝你,因為你替他解除了一個隱患。”
“哼,鬼話連篇!”
白飛飛嘴上這么說,眼神卻已經開始動搖。
蘇青觀察著她的眼神,沉吟了一會兒,決定爆個猛料:“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是朱無視的女兒。我來到王府的目的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向南王復仇,所以你我的身份絕非敵人,反而還是潛在的盟友。”
“?!”
這一次,白飛飛是真的驚訝了,一雙杏眼陡然睜大:“你說的是真的……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
“就憑我沒有把你交給那些侍衛。”
蘇青歪了歪頭,語氣平淡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擅闖王府的下場是什么。你冒死前來行刺,但總不會真的想去死,而我若是郡主,也沒有理由將你包庇下來。這種行為對我沒有任何好處,反而一旦被人得知還會給我惹來麻煩。
雖然你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但我也是個女人,總不能……
我是在饞你的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