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處，混沌陰陽鳥見二人有事要談，已經(jīng)悄然離開。

古月也不廢話，直接宣告。

“從今天開始，你的武魂就是黃金龍。”

“為什么？”

黃守致忍不住抗議，就算是古月是好友的女兒、自己的后輩，這也太不尊老了吧！

“因為沒人聽過你那個太虛古龍。而且你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是金龍王的力量吧？”

古月雙手抱胸，原本清亮的明眸流溢著光華，黃守致能察覺到她的氣勢正節(jié)節(jié)拔高，和那天生命之湖見到的銀龍王本體同步。這次出行，古月并非本體，而是承載著銀龍王力量的分身，但意識始終和在生命之湖深處吸收龍神之心的本體同步，不存在什么分裂意識——不然，帝王等兇獸不會就這么放行。

黃守致無言。

這是逼我交底牌啊。

但是黃守致無法反駁：因為某些原因，他現(xiàn)在所用的確實就是金龍王，或者說從金龍核里煉化的金龍王的力量。

在沒有動用自己的本源的情況下，新身體在適應這個世界后要形成武魂，第一目標就成了體內(nèi)的金龍核，武魂自然是龍形。

但黃守致和金龍核的關(guān)系很復雜。簡而言之，就是黃守致用神力困住龍核，并構(gòu)筑了一個煉化龍核力量為自己所用、從而形成一個新的力量之核的程序。這個程序形成后，二者就誰也奈何不了誰：

黃守致剩下的神力不能再用，再用就會驚動位面意識引來制裁，所以他壓根沒辦法繞開這個自己設定程序直接對金龍核動手；另一方面，金龍核就相當于鎖在籠子里的困獸，它的殘念也沒辦法奪舍這個新身體，只能在逐步被神力構(gòu)筑的程序煉化。

總之，黃守致現(xiàn)在有的，就是龍族墓地里形成的強大肉體、金龍核煉化后的力量、神明級別的精神力和靈魂力，以及……老時交給自己的一個底牌和自己本質(zhì)屬性構(gòu)筑的領(lǐng)域類的能力。

這么說來他自己確實就跟黃金龍化形差不多了。

眼看古月的氣息要驚動其他人了，黃守致只能閉了閉眼，牽動這個位面后就一直沉睡在精神世界深處的神器——秩序之鎖。秩序之鎖是用他曾經(jīng)的神體、神界生而養(yǎng)之的天星碎片鍛造的武器，和自己天生契合。以神器為媒介，他可以在位面意識眼皮子底下偷摸著動用點神力。

例如，展開一個可以覆蓋住兇獸級別氣息的“域”。

“秩序的神明……你的力量果然和規(guī)則類有關(guān)。”古月，或者說銀龍王眼見達成目的，不由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感慨，“我沒有龍神的記憶，但不出意外，當初混沌之中，神界能夠誕生，和你有關(guān)吧？是你界定了‘神界’這一秩序。”

不算全對，但也不算錯。黃守致默認了。

浩瀚宇宙之間，天體運行自有規(guī)律。黃守致是誕生于時空亂流中的天星，他由無序到有序，因此生悟，執(zhí)掌的是在混亂之中構(gòu)筑秩序的力量。和修羅不一樣，修羅神分掌的力量來自于他對正義的定性，是對已存在之物是否符合規(guī)則的“制裁”與“審判”；但黃守致這顆天星就比較唯心，他是最初定義規(guī)則的存在。在神界創(chuàng)立初期，秩序之神表面上是一個能動不動砸天星、改換山川地貌甚至改變天體間重力的輸出武神，本質(zhì)上卻是是個言出法隨的支配者。

——定緯八方，建立秩序之國。

這才是黃守致當初能成為神王的原因。神界——這里指神界大戰(zhàn)后的斗羅神界，是他親手定義并成為實體的規(guī)則域，一百零八顆念力柱也是由他親手打下。哪怕之后在神界初具形態(tài)后，細節(jié)和規(guī)則的完善就被他甩給了其他神明，但神界的規(guī)則之所以能成為規(guī)則，都是因為這些規(guī)則在其他神明討論修訂后，經(jīng)過了他的“承認”。在他的巔峰時期，他甚至能觸及原初之中的宇宙法則，干涉老朋友龍神能夠開創(chuàng)的最初的神界——神龍界域。

這也是黃守致為什么沒能將自己的武魂變成原構(gòu)想的“太虛古龍”的原因。“太虛古龍”是兼具自己本體力量和金龍王力量、東方龍形態(tài)的武魂，但本體的力量太玄妙了，稍微越界，就能牽動位面的警惕。到時候，被驚動的位面意識沒準直接給自己來一個兇獸級別的天劫，一個不注意還能觸動已經(jīng)斷開了的神界。老時那家伙可是叮囑過恢復前不要輕易觸動神界，不少老朋友卸任后，神界暗潮涌動……所以他只能憋屈地將自己力量化用成先天領(lǐng)域偷梁換柱，剩下的力量則隱藏在神識世界深處。

“領(lǐng)域？”古月顯然非常感興趣，“就像現(xiàn)在這個遮住我兇獸氣息的‘域’一樣？”

“差不多吧。”基本掀了老底的黃守致也不生氣，畢竟這些在神界都算常識。他猜到古月多半有什么大動作，又需要自己這種力量的掩護，“這個領(lǐng)域比較唯心……它最初是金龍王的龍威和我的重力領(lǐng)域的結(jié)合，我也能改換這個領(lǐng)域的范圍和規(guī)則，使用一些我本來的力量。”

魂獸的共主沉默了半晌，開門見山：“那么，能掩護魂獸成神，而不被天道壓制嗎？”

——能協(xié)助我成就龍神嗎？

黃守致沉思片刻，給出答案：“那要到達一定的實力境界。”

“首先，我自己起碼要恢復到……呃，這個世界大概封號斗羅的水平。成神者就不用說，最好能是人類形態(tài)，比如我面前的你這種分體，把握穩(wěn)一點。至于兇獸形態(tài)……我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古月平淡：“天道果然還是偏愛人類。”

——那倒不至于，真要說這還是你爹那個“龍族不歸位、龍神不復蘇，魂獸不成神”的誓言的約束。黃守致內(nèi)心感慨，但要說明這個問題，不得不提起那場與龍神隕落息息相關(guān)的的神界大戰(zhàn)。他不想提起傷心事，也不想再牽扯進那個復雜的話題，只是繼續(xù)分析：

“那個時候，我的部分力量最好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本源，也就是我的武魂的一部分。”說到這里，黃守致有些遺憾，“第一次嘗試將力量融入武魂失敗了，所以我的武魂暫時只是金龍王，也就是黃金龍武魂。但之后……我可能會把部分力量變成我的第二武魂，然后嘗試第一武魂第二武魂……自體融合？那樣就是我最初的‘太虛古龍’設想了。”

至于他的第二武魂，他已經(jīng)有想法了——比如他的本體神器，神識世界的秩序之鎖。

“你現(xiàn)在能通過領(lǐng)域動用哪些力量？”古月似乎也有些想法，她詢問。

“這種遮蓋氣息的比較麻煩，要我引動神力修改規(guī)則。”黃守致直言，“但是重力滯固、改變小部分地形砸個小隕石還是沒問題，這本來和我的本體很適配。”

“和山龍王的力量相似啊……”古月喃喃，“也不一定要說第二武魂，可以說山龍王方向的變異黃金龍，按你的想法……太虛黃金龍？始及萬物、神游太虛，這也可以解釋你精神力堅韌的原因，因為自帶變異，是精神力強悍的龍族變種。”

“……有點難聽啊。”太虛，看似玄乎，但接地氣點就像是在罵自己了。

黃守致不情不愿。

“哪里難聽——”

話到一半，古月止住，她這才意識到跑題了。

我為什么要和這家伙討論他武魂的名字！重點是我族大業(yè)啊！

她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瞪了在這方面意外執(zhí)著的黃守致一眼。都怪黃守致這家伙天天念叨他的太虛古龍！

差點動搖了自己的事業(yè)心的銀龍王選擇回歸主題：“除此以外還有什么要求嗎？”

黃守致一拍腦袋：“對了，還有地點！要找個不被位面意識注意的地點……”

不被位面意識注意？古月蹙眉：“這可是個難題。”

“嗯……”黃守致倒是想到了什么，氣定神閑，“小古月，你猜猜，你的龍神之心，我是從哪里拿到的？”

“別那么叫我——難道是神界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古月不明所以，隨即美目微睜，“等等，你知道龍族戰(zhàn)場在哪里？那不是你隕落前拿到的？”

“什么叫隕落，我這不是還活著嗎。”黃守致撇撇嘴，“你以為我是怎么到達這里的？”

“——我是乘著龍界遺址的方舟而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