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馬君瑤到后等了耿瑄片刻。

耿瑄在禁軍中不過是個鎮撫而已，官職不是很大。

但因為老爹耿炳文以及朱允炆特意的原因，他在禁軍中權限很大。

“耿鎮撫，本宮要你調動禁軍，保護十二監的各大掌印，誅殺曹正淳等東廠成員。”

馬君瑤沉聲道。

她旁邊坐著太子朱文奎。

以朱文奎的身份命令耿瑄，就不算是后宮參政。

就算是被誰知道，那也說不得自己，不怕彈劾。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發生了何事？”

耿瑄大感意外。

宮里十二監，每一監都有它的職權，但幾乎是僅限于在宮里。

別看各監掌印是和他官階相同的正四品，但是出到宮外就沒人將他們當作一回事。

怎么突然要保護他們？

還要誅殺皇上新成立的東廠成員？

“皇上瘋了，揚言飯菜里有毒，要借機清算皇宮。”

“東廠都督曹正淳已經殺了尚膳監掌印，現在正在其他監作威作福。”

馬君瑤眼神閃過惱怒，沉聲道。

她收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還是好好的。

等她來到東宮等待耿瑄的時候，情況卻已大變。

曹正淳帶著十多個東廠成員，手段狠辣殺入尚膳監，當著尚膳監不少人的面前生生打死了尚膳監的掌印。

隨后曹正淳似乎從尚膳監掌印中得到情報，向其他監殺去了。

想必是利用此事大開殺戒，掌控皇宮。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微臣可以帶兵保護各監掌印，但誅殺曹正淳......”

耿瑄面帶猶豫道。

他今晚值班遲了，剛從家里過來。

重傷垂危的老爹竟然能下床走路，一切恢復很快。

這一切都是皇上的功勞，現在讓他殺皇上的人，他難以下手。

現在家里的意見是：可以不聽皇上的命令，但不能無緣無故殺皇上的人。

“皇上的爪牙，絕不能讓他成長！”

馬君瑤冷聲道。

很顯然，她不知道耿炳文被朱高爔救活的消息，以為耿瑄還是之前的耿瑄。

“請皇后和太子恕罪，此事微臣辦不到，找其他人吧。”

耿瑄咬咬牙，沉聲道。

“你，你說什么？”

馬君瑤以為自己聽錯。

幾天前還在自己面前保證讓朱高爔好看的那個耿瑄呢？

怎么才過去幾天的時間，就說自己辦不到，找其他人？

“皇上對長興侯府有恩。”

耿瑄臉色微微復雜道。

馬君瑤更驚訝了，正欲追問。

但就在這個時候，尖銳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十多個宮女太監魚貫而入。

馬君瑤臉色一變，眉頭緊鎖看向門口。

朱高爔竟然這個時候來，他不怕被自己軟禁嗎？

要知道，這里是東宮，東宮有自己的屬官和衛率。

片刻功夫，朱高爔慢悠悠走進東宮。

“拜見皇上。”

耿瑄行禮。

馬君瑤則是靜靜坐著。

朱文奎見自己母后不動，他也不動。

“耿瑄也在啊，耿老將好些了嗎？”

朱高爔笑問道。

他已知道耿瑄在這里，才專門過來的。

“謝皇上關心，家父已經好了大半。”

耿瑄心中嘆息，神態更加尊敬。

他剛才還不是很情愿對朱高爔畢恭畢敬的。

但朱高爔第一時間就關心自己爹，讓耿瑄心中感動。

“那就好，朕回頭安排兩個太醫過去，待耿老將恢復徹底再回來。”

朱高爔滿意點頭。

隨即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謝皇上！”

耿瑄重重抱拳，退一邊站著。

“耿少將，本宮剛才交代你的，可以下去辦了。”

馬君瑤看了眼朱高爔，隨即看著耿瑄，柔聲道。

但，耿瑄微微低著頭，沒有行動，好像是沒聽到一樣。

這讓馬君瑤大感不妙，有心喚來其他禁軍，但朱高爔卻在這里。

“皇上，大晚上的來東宮，所謂何事？”

馬君瑤深吸口氣，沉聲道。

“朕關心太子功課，特意來問問。”

朱高爔笑道。

轉而看向朱文奎。

朱文奎看了眼馬君瑤，這才回答。

“回皇上，兒臣的功課尚可。”

“你忘了應該怎么稱呼朕？”

朱高爔眉頭一皺，不滿道。

“回，回父皇，兒臣功課尚可。”

朱文奎的臉變紅，吱吱嗚嗚回應。

話落，一旁的耿瑄臉色變了變，詫異看向朱高爔。

“皇上，夜深了，沒事的話請回去吧。”

馬君瑤黑著臉道。

那天的事情她知曉。

雖對朱高爔誘騙朱文奎不滿，但為了太子之位不受干擾，馬君瑤忍著兒子叫朱高爔父皇。

畢竟哪一天朱高爔要是發生了什么三長兩短，最合法繼承皇位的是太子，而不是太上皇，也不是燕王。

為了皇位，叫聲父皇又怎么樣？

“皇后既然知道夜深了，怎么還在打擾太子休息？”

朱高爔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道。

“皇上，我們母子聊聊，應該無傷大雅吧？”

馬君瑤冷笑道。

“那朕與太子父子聊聊，皇后怎么就覺得夜深了？”

朱高爔笑容更盛。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

馬君瑤臉一紅一黑的，心中已是怒火中燒。

估計自己留在東宮，朱高爔也會留在東宮，朱高爔應該是來約束自己的。

有朱高爔在，她就不好再叫其他禁軍過來代替耿瑄辦事，否則就是在朱高爔面前坐實后宮干政一事。

后宮干政若是坐實，她皇后之位也坐不久了。

“如此甚好，朕送送你。”

“太子，好好休息，晚上不要亂走。”

朱高爔跟著馬君瑤起身，跟上馬君瑤前叮囑道。

耿瑄看著朱高爔和馬君瑤離開，猶豫片刻沒有跟上。

他不針對朱高爔和朱高爔的人，剩下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皇上，臣妾不需要你送！”

馬君瑤走在前面，要和朱高爔分開。

她要和朱高爔分開，叫其他禁軍去誅殺曹正淳等人。

“皇后，你誤會了，朕沒送你。”

朱高爔呵呵笑道。

但卻緊跟在馬君瑤身后。

“既然沒有，那就請不要再跟。”

馬君瑤松了口氣，冷冷丟下一句話。

“皇后，朕沒跟你，朕只是今晚要去坤寧宮休息。”

朱高爔打量著馬君瑤的曼妙后背，呵呵一笑道。

“你，你想怎么樣？”

馬君瑤停下，又驚又怒指著朱高爔。

那天早上的事要是再發生，她就壓不下去了。

到時候貞潔和名節恐怕就護不住，會遭到人生以來最大的摧毀。

“你知道的。”

朱高爔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