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走向費恩。

但后者低著頭，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腦海中，正與洶涌的殺意做抗爭，讓人看不出表情。

“噢~是金色方牌的新人。”不遠處的馬爾斯吹了聲口哨。

“你不會以為自己拿了個金色方牌，就能不用交出身上的東西吧？”扎克伸頭湊近費恩。

“還是說，已經害怕得不敢動彈了，準備為我們的新人們做第一個榜樣呢？”

費恩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扎克又轉身面朝已經緊緊縮在一團的新人們，大聲說道：“這是你們加入黑環魔塔上的第一課。”

“你們應該感謝我們，只需要交出身上的財物就能買到寶貴的教訓，不用等回到魔塔被人做成肥料，或者不明不白的死在某個角落，身體的器官被人做成魔化物品，才后悔莫及。”

“好了，就從你先開始吧，我們的金牌新人。”扎克按住費恩的肩膀。

“你身上的魔力比其他人多許多，看來你有不止一件魔化物品，或者魔晶？”

“怎么樣，要主動交出來…還是…”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費恩的幻聽仍舊存在，腦袋里那個他自己的聲音不斷地誘惑他，刺激他。

“把他撕碎，把他做成行尸！”

費恩搖了搖頭，想將腦子里的聲音甩開。

“怎么不說話？”扎克的聲音也仍在繼續，“不用害怕，只要你主動一點，我就不會傷害你。”

“還是說…你想用身上的魔化物品和我試試？”

“友情提示你一下，我曾經也是拿到金色小方牌的新人。”

“但魔塔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金牌新人，在成為中級學徒之前就死掉了。”他伸手拍打著費恩的臉，發出響亮的巴掌聲，費恩的頭不斷被打得歪向一邊，像個被大人教訓的孩子。

這讓幾位白袍青年發出戲謔的笑聲。

“摧毀他，他算什么東西？竟敢和繼承了虛靈力量的你叫囂？！”腦海中的‘費恩’在嘶吼。

費恩握住扎克的手腕，將他的手挪開，咬著牙說道：“我勸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扎克沒有受激，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力量不錯嘛，這就是你們凡人國度修煉的，那個叫什么來著？騎士呼吸法？”

“你不會以為這種東西配和巫師的力量相比吧。”

說完，扎克的手又硬頂著費恩的力量，重新挪移回費恩的面前，他再次在費恩的臉上拍了兩巴掌，然后掐住費恩的脖子。

力量5.1，敏捷4.3，體質6.0。

扎克的信息浮現在費恩的腦海。

雖然超級感官在奧古斯凱巫師和奧莉維亞身上都沒有效果，但這些白袍青年身上的輻射強度并不能完全擋住費恩的洞察力，身體直接接觸之后，他更是獲得了對方的完整身體數據。

確實厲害，僅僅只是中級巫師學徒，身體素質就已經超過他的父親，相當于凝結了生命之種的大騎士。

“你們為什么不在導師或者奧莉維亞在的時候，向我們索要隨身的財物？”費恩問道。

他當然知道為什么，兩位大人看不上新人們的這些東西，但也無所謂手下的學徒們會怎么做，因此采取放任的態度，還可以讓認不清形勢的人變得聽話。

但費恩提出這個問題，只是想為自己后面的話鋪墊而已。

“難不成你想向導師檢舉我們。”扎克嗤笑，其他白袍學徒也發出笑聲。

“導師和奧莉維亞大人可不會管這…”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問題？”費恩打斷扎克道。

“為什么不在導師或者奧莉維亞在的時候做這些？是因為不敢嗎？”

“是什么讓你們對新人如此張狂？是在魔塔里被導師們折磨得太慘嗎？”

“你說什么？”扎克臉色陰沉下來，眼神變得狠厲，掐著費恩脖子的手同時更加用力。

另外三名白袍學徒也站直身子靠過來。

“是因為你們在導師們面前，也像剛才的新人一樣，只是渣滓，垃圾，對吧？”

費恩沒有理會，繼續說道，他喜歡這種從精神上打擊敵人的感覺。

“看看你們剛才對奧莉維亞卑躬屈膝的樣子，膝蓋里已經沒有骨頭了吧？”

“臭溝里的老鼠！”

“你找死！”扎克口中觸手彈出，襲向費恩的面門。

但費恩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眼睛都沒眨，尖刺最終停在他眉心五公分處。

“你敢殺死那些拿著普通方牌的新人，但是并不敢對我和唐泰斯動手，對吧？”這次輪到費恩嗤笑。

“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垃圾。”說完一口啐在扎克臉上。

費恩發誓，其實他并不想這么沒素質，最后兩句罵街也不是他想說的，他只是將腦子里‘費恩’的聲音復述了一遍，將殺意用另一種方式發泄出來而已。

但這無疑徹底激怒了扎克，后者雖然不能殺他，卻可以給他足夠的教訓。

扎克一拳打向費恩的面門，憤怒讓他的動作變得過于直接，費恩憑借超級感官提前躲開。

但強大的力量，不僅在石墻上打出一個滿是裂紋的凹陷，拳風甚至將費恩的臉刮出一道淺淺的口子。

有所準備的費恩閃向一側，快速念動咒語，旋風匯聚后沒有包裹在身上，而是直接凝聚成風刃斬向扎克。

后者張嘴一吐，觸手擋在身前，攔住了風刃。

看起來柔軟濕滑的觸手竟然堅固無比，風刃甚至沒能在上面留下一點傷口，只是被擊打得彈起。

但擁有超級感官的費恩反應無比迅捷，在觸手彈向半空時，已經開始念咒，戴在食指上的閃電指環對準扎克。

猛烈粗壯的電流發射，炫目的閃電將整個三岔口照亮。

“咚！”刺耳地鳴叫響起，讓在場眾人不由捂住鼓膜生疼的耳朵。

閃電沒有命中扎克，后者堪比大騎士的身體素質，反應同樣迅速，在最后關頭用咒語召喚出了一面盾牌。

扎克揮手解除盾牌，雙腿用力一蹬，已經出現在費恩面前。

“噗！”他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腳踹飛出去，撞擊在另外一條通道的墻壁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但還沒等他起身，扎克已經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費恩能看清扎克的動作，但他的敏捷屬性與對方相差太遠，他的身體跟不上對方的速度。

“你以為我不能殺你，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扎克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明顯怒火還遠未發泄。

費恩渾身因撞擊而感到劇烈的疼痛，但這疼痛卻并未讓他覺得痛苦，反而讓他產生一種奇異的快感。

“殺了他，殺了他！”腦海中‘費恩’的聲音變得愈加響亮，幾近轟鳴。

“釋放吧，毀滅！”

“來吧，來吧！”

費恩朝扎克扯出一個笑容，“我跟你說了，最好離我遠一點。”

他知道對方不能對金色方牌的新人下殺手，反過來他也一樣，但疼痛已經讓他無法再克制住自己，他不想顧忌什么后果，他必須要將內心的欲望盡數傾泄。

腦中的“費恩”扯著嗓子竭力咆哮：

“我，費恩·費爾曼，未來最偉大的巫師，現在，將粉碎這個卑賤的人類！”

“艾瑟瑞爾，德勒瑞！”

費恩順應內心，順應腦中的聲音，同樣念出了拗口、晦澀、人類難以發音的咒語：“艾瑟瑞爾，德勒瑞！（虛靈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