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海區，某洗浴中心。

“喲，劉主任，又來學外語啊？”

“外語得學啊，這年頭誰不學門外語。”

“那可不，我們這新來了幾位外語老師，那波那臀，又凸又翹，個頂個都是極品！”

“快，快，今天誰也不能打擾我學外語！”

劉宜春提著公文包匆匆走進洗浴中心，見到經理，這才放下戒備聊了兩句。

不過他內心已經被饑渴占據，話還沒說完就健步如飛般沖上樓。

就在他走進去沒多久，張偉和李福菊二人也匆匆來到洗浴中心。

“阿偉，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欸。”

“那我不一樣，來過好多次了。”

“哦……嗯！！！”

李福菊突然反應過來，大驚道：“阿偉，沒想到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看學習資料都會臉紅的純情少年啦！”

“瞎說啥，我那是去協助掃黃！”張偉切了一聲，順帶吐槽：“辦公室那些狗逼，讓他們去盯梢，去協助布控，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但是聽到讓他們去協助掃黃，一個個兩眼放光嗷嗷叫！”

“是嗎……”李福菊自然不懂這些，指了指洗浴中心大門口，“那咱們現在上去？”

“你傻啊，現在上去哪能人贓并獲，真以為男人都是脫褲子就干？前戲懂不懂，藥效懂不懂？你那主任看著四五十歲，我估計起碼得醞釀個15-30分鐘！”

張偉跟著參加過好幾次掃黃行動，對這些自然輕車熟路。

25分鐘后……

樓上某VIP包間。

砰！

一聲重響，房門被大力推開。

正在“補習外語”到關鍵時刻的兩人身軀一顫。

女人尖叫一聲，男人更是嚇得一哆嗦。

兩道人影殺入房間，掏出手機就對著床上狗男女“咔嚓咔嚓”猛拍。

“你，你們干什么，你們把手機放下！”

劉宜春捂著臉，一張臉又氣又惱，漲得通紅。

一旁的“外語老師”更是拿起被角，遮住了自己的臉，整個身子都蜷縮在被褥里。

“劉主任，興致不錯嘛，這年頭像你這么勤學外語的人真是不多了啊！”

拍完照，張偉終于放下手機，笑盈盈的看著床上。

女的被張偉直接無視，他的目標是劉宜春。

“你，你，你這胖子，咋這么眼熟，李福菊，是你！”

劉宜春雖然不認識張偉，但他認出了那個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李福菊。

這不是自己辦公室新來的，竟然敢蹬鼻子上臉打擾自己的好事，他當即就要發火。

“劉宜春！”

但張偉一聲厲喝，直接打斷了前者動作。

劉主任雖然被這一嗓子差點嚇尿，但他倒也不慫。

“你誰啊，和我們單位的小胖子想干什么，知不知道這是我個人隱私權，你們還不趕緊給我出去！”

“那如果我們不走呢？”

“不走，信不信我喊人了啊，經理呢，經理在哪里！”

劉宜春沖著門外喊了幾嗓子，但經理遲遲不現身。

“劉主任，你是不是奇怪，為什么我們能找到你房間，經理也不來救你？”

張偉看出了對方的疑惑，笑著解釋道：“我們是以你老婆的名義過來抓奸的，經理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我們放進來了！”

“不可能，他們不會這么不懂規矩……”

“人都是喜歡折中的，我直接告訴他來抓奸，那肯定不會讓我進來，但如果我說要舉報這里組織賣淫，那他就會讓我們進來抓奸了。”

張偉微微一笑，看的劉宜春心里發毛。

畢竟在經理的眼中，張偉他們是代表原配老婆來抓奸的，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不如放他們進來。

抓個奸還能有什么損失？

大不了損失一位回頭客唄。

真要被舉報了，封停幾天是必須的，少不得還要上下打點，損失更大。

“所以啊，劉宜春，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如果不想今天學外語的事情被你老婆知道，甚至照片上法治頭條，就給我老老實實交代！”

“你，你們想知道什么……”

“陳默的案子，是誰讓你做的？”

“陳默，李福菊那個案子？”

劉宜春眼神閃爍，顯然心有顧忌。

“阿菊，馬上聯絡媒體，咱們給劉主任來一波大的！”張偉見此，冷笑一聲，直接拿出殺手锏。

“小兄弟，別，有話好說！”聽到要聯絡媒體，劉宜春這下不淡定了，這是要自己身敗名裂啊。

他猶豫了數下，終于是一咬牙：“是區法院的楊法官讓我做的，第一次他叮囑我走常規辯訴流程，從頭到尾只負責勸陳默認罪，其他不要管。第二次陳默一定會申訴，他就讓我把案子交給援助中心最菜的律師做！”

一旁的李福菊聽后，心里頭那個難受啊。

“楊法官就是楊青庭？”

“是的！”

“他和陳默有仇？”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法院在委任主審法官的時候會有基礎背調，我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有仇。”

“這樣啊……”

聽到這番話，張偉若有所思。

法院肯定不會讓和嫌疑人有仇的法官來審案子，這是對司法公正的褻瀆。

所以楊青庭和陳默到底有什么仇？

讓這位楊法官不惜使用玄學，不僅安排李福菊這個鬼見愁當律師，還請動張偉這尊活閻王來打配合。

最后，張偉威脅了一番劉宜春，叮囑他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后，就帶李福菊出來了。

“阿偉，咱接下來咋辦？”

“明天一早再去見一次陳默，他是當事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

約定好之后，二人自然是各自回去休息。

……

翌日，早晨。

鐵蛋監獄，入口登記處的臺階上。

張偉和李福菊是一邊說著話，一邊等待著登記。

過了15分鐘，他們終于在會面室又見到了陳默。

陳默也有些意外，他剛睡醒呢，就被通知律師和協辦人員又來了。

感情你們昨天被我罵出去，今天還來找罵是吧？

這剛一坐下，陳默就打算甩臉色，結果李福菊速度更快。

“默哥，我是你的代表律師，雖然你可能不喜歡我，但既然我接了案子，那就要幫你在法律意義上爭取最大的權益！”

“呵呵！”

陳默面露不屑，這種空口白話他可聽得太多了。

李福菊卻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疊照片，然后依次放置在會面室的桌子上。

李福菊指著第一張照片，說道：“我們通過調查發現，你的第一任律師劉宜春存在嚴重的瀆職，他不是真心幫你解決案子，而是收到了某人的指示，故意幫你打輸。”

陳默不為所動，甚至都沒有看劉宜春的照片一眼。

“我們又通過調查發現，當時負責審理案件的主審法官楊青庭也存在問題，所以我想請問你和這位楊法官是否認識，是否有過結怨？”

李福菊又點出另一張照片詢問，這照片里頭正是司法系統官網上的楊法官工作照。

陳默低頭掃了一眼照片，卻依舊沒有說話。

李福菊轉頭看了張偉一眼，張偉也看得出來，他們還沒有撬開陳默的心扉。

繼續！

李福菊再次拿出第三組照片，這次的照片有點多，足足有七個人。

“這是案子中的受害者一家，家主穆海龍，老婆陳桂琴，穆海龍的弟弟，小舅子，甚至還有他才7歲大的兒子，當時是你一個人打了他們一家七個人，你被檢方以暴力襲擊犯罪起訴被判7年，算是頂格處理！”

到這些照片，陳默的臉上終于出現變化。

是憤怒！

他的眼神閃爍仇恨，臉上青筋暴起，刀疤也跟著跳動起來。

“你為什么要打他們，不如告訴我原因吧，如果你是受到挑釁或者威脅，你講出來的話，我們一定能夠幫到你！”李福菊語重心長道。

“告訴你們有屁用，當時我都說了，誰聽我的！”

陳默終于開口，語氣依舊很沖，對二人極度不信任。

李福菊再次轉頭，他真沒有辦法了，這人不合作啊。

所幸這一次，他們有備而來。

該上殺手锏了。

“陳默，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你也得為了陳小雅考慮吧！”

張偉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蠟筆畫，重重拍在桌上。

“這，這是……”

看到蠟筆畫的一瞬間，陳默凌厲的眼神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