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蛇匯報完任務便獨自在地上游玩。

靈芝盤腿而坐，目光如炬，身后扎起的馬尾凸顯她的干練。五年，她已經從一個孩子慢慢蛻變成為少女，妙齡身段已然無法掩飾，她低頭瞇眼盯著越漸豐滿的胸脯——

“衣服又要加料了……”一陣幽幽嘆息在地隧中蕩漾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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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

又是一次廝殺，不過這些等級的妖獸對于靈芝來說已經是不足為懼，不過這些天的妖獸似乎少了許多，怕是他已經慌了，沒空折磨她了。

靈芝輕輕一笑拽起泥土中一株毒草，隨意塞進口中咀嚼。她隱約聽見輕微的腳步聲，但若是入修為低人之耳，那也是聽不見的。

靈芝對來人微微一笑，那人有些愣，放下手中的水桶站在一旁。

每次都要看著她洗臉，也不知道避嫌！靈芝心意一笑，這里除了他們兩人，哪還有人讓他們避？于是乎也大方的洗起臉來。

“都多大了，還是這般。”夜不由自主的又拿起絲帕擦拭她的小臉，這一次靈芝未躲，反而帶著如花笑靨迎了上去。

夜手中的帕子一緊，險些掉落在兩人之間隔著的水桶中，幸虧靈芝手快將那帕子在半空中截住。夜向上前取回，卻見靈芝望著那段絲帕陷入沉思——

“夜，你看我繡的！”

“繡的……真難看。”夜絲毫沒有客氣，靈芝拿金針治病可以，拿繡花針可真不敢恭維。

“不要這么打擊我吧，我可是花了三天才繡好！你看上面這株靈芝就是我，你收著，這可是我的第一次繡的，很有紀念意義……”夜不語，笑著拽在懷中。

纖細白凈的手指劃過那株靈芝，嘴角扯開一個尷尬的笑容，聲音猶如風中搖曳的罌粟，卻滿帶笑意，“真難看……”如今看來，那是夜倒是真沒說謊……

夜將絲帕收回，放入懷中，不敢去看靈芝眼中那縷憂傷，她的心事，往往只藏在心中，誰都不能知道。

靈芝不在意的聳聳肩，笑道，“上面是不是有事發生了？”

夜知道靈芝指的上面是夜郎王的冰殿，她在這里不應該知道外面的事，再一想，靈芝笑著看他，卻讓他有些窘。

“沒事。”

“真的沒事？”靈芝似乎沒在意的又問了一遍，而后自言自語道，“我明明有聞到外來人的味道，難道是錯覺？”但是這一句顯然是有意令夜聽到的。

意思很顯然，你肯定隱瞞了什么！

“這個甕很深，你應該聞錯了……”夜隨口說了兩句將靈芝的想法打散，靈芝也很識相的未揭穿，而來拉著夜得胳膊，好似親密的說道，“我前些日子看華佗的醫書，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想不想聽？”

夜顯然被靈芝這樣親昵的動作愣住，但是看靈芝水靈靈滿懷期望的眼睛，竟然吸引著他點了點頭。

靈芝這才開心的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本破書，夜瞥了一眼未語，她手腳利索的翻到一頁，并有手指給夜看，“這里說，懼光者，非病也，實乃心癥。”

“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應該是說，懼怕陽光有時候并不是一種病，而是心理因素也有占據一部分的比例，就像夜郎王認為他是不能見光，而你為什么卻可以？因為在他的意識里，你是可以接觸陽光的，被詛咒的不過是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主上根本沒有被詛咒，不過是心里作用？”若真如靈芝所說，那夜郎王不是白白被騙了幾萬年？這個說法顯然鎮不住腳。但靈芝是藥仙，對醫術也精通，況且還有華佗筆記作證……

“可以這么說，不過這種人一般眼睛都有問題……”靈芝收起書，喃喃自語，很自然的將手收回，似乎從來就沒有挽過他的手臂，那么不著痕跡。

“真不好意思，在這里待久了，想說點話，沒打擾你做事吧？”靈芝很禮貌的慰問了一下，意思是說，我不是故意和你說這些的，我不過是無聊沒事做。

夜見靈芝無害的笑容，撇過眼睛，淡淡道，“不打擾。”

靈芝本以為他很快就會離開，沒想到他居然沒有走的意思，靜靜挺立，面對著石壁猶如一塑蠟像。兩袖黑袍垂落，利落的劉海劃過眉際，那道蜿蜒的疤痕若隱若現……

明明可以遮蓋，卻偏偏要露出來，真是自作孽……

靈芝不再看他，自己坐下打坐，運氣十八個周天時，時間依然流逝了大半，也不知外面是白日還是黑夜，這個人究竟要待多久才走……

靈芝正欲開口詢問，卻聽一聲比她更帶疑問的聲音傳來，略帶些沙啞，“你不睡嗎？”

休息？靈芝聽到這個問題覺得很可笑，想著就大笑起來，話中依舊帶著微微喘氣，“我已經五年未安睡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她的話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她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夜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撲撲下墜，閃著幽黑的光，“你不怪我了？”

靈芝一愣，卻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她輕笑，好似云淡風輕的說，“不怪了。”其實這么多年，她驀然回首，才記起，那日夜郎王說出話時，夜眼中無比驚訝卻又絕望的神情，當時一定是氣過頭了，才會誤以為真是夜欺騙了自己，其實，他也不過是夜郎王利用的一顆棋子。

只不過要再想起來，不免心中泛起一絲迷惘，原來還是會心疼。

夜見她釋然一笑，心中多年的大石也輕了許多，轉過身將手中的包裹遞給靈芝。

靈芝一抬頭卻見一個黑色包裹著的方布，接過手打開一看，竟是一套女裝，而且還用上好的用具做了鎧甲，驚喜中抬頭去看他，“那日，你聽到了？”

夜微微點頭，這套衣服他準備了很久，一月前已經做好，不過卻怕被拒絕，無法送出手……

靈芝高興的拿著衣服比對，雖說這里黑暗，但有修為之人神色伶俐，自然看得清衣服是什么樣子的。深藍色紋百花的式樣，底邊四周鑲著黑襯子，腰帶是由龍筋編制，鎧甲的料子更不用說了。

“喜歡嗎？”夜見她看著開心，不由的問道。一出口才發現，尷尬了。若是她不答自己心中豈不是更不好受……

但他看靈芝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收進眼底卻是令他胸中一蕩。

“很喜歡，謝謝你，夜。”靈芝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他。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在這一刻，還能有什么時候對著他們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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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款已補上……微微困了，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