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開口,想要為族人謀取一片棲身之地。
陳潤思索片刻,旋即點頭答應(yīng):“好,若你能助我取得南山靈地,這座山就借給你們了。”
他前世為人,自然懂得一個好名聲的重要性。
小妖們的頭頂上可還有個青霞大統(tǒng)領(lǐng)壓著的。
陳潤想名正言順統(tǒng)領(lǐng)南山,自然要在領(lǐng)導面前提前留下好印象。
寬厚仁慈,重情重義的人總比奸詐小人更受歡迎,妖族亦然。
“多謝山君大人!”
白鹿毛茸茸的臉上神情喜悅,幾乎迫不及待,撒開蹄子下山去了。
陳潤目送她離去,將狗獾叫了過來:“走,去把田里的靈植都挖走,咱該換個窩了。”
……
月上中梢。
陳潤正在田里搜尋沒耗光的靈石,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夜色中。
他抬了抬眼:“老泥鰍,這幾天怎么沒見到你,去哪浪了?”
“葫蘆泊里逛了一圈。”
鰍夫子看著一片狼藉的靈田,嘆氣道:“我聽說你派白靈去南山了。”
原來那頭牝鹿叫白靈啊。
陳潤聳了聳肩:“準備換個窩,怎么,但心她被鱷魚吃掉?”
“畢竟是老友的血脈,總要照顧一二。”
鰍夫子說道:“可惜我回來晚了,否則白靈不必去的,鱷霸天不在南山,而是潛在葫蘆泊療傷。”
陳潤提起興致:“你在葫蘆泊看到他了?傷勢重不重?”
靈識突破煉氣后期后,他催動煌金塔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說不定真能干掉對方。
“我遠遠見到,鱷霸天那根斷掉的獨角已經(jīng)長了出來,只是有些元氣大傷。”
“怎么可能!”
陳潤吃了一驚:“這才半個月時間,就算是骨骼斷裂,也不能痊愈地如此快吧!”
驀然,他想起某種可能:“是因為鱷魚們挖到的南蠻遺寶?”
正是由于鱷魚們從湖底,挖出了某件南蠻國的寶貝,他們的實力才會劇增。
鰍夫子點頭,眼中帶著艷羨:“那是一尊大鼎,隔著很遠我都能感受到上面的龍威,令我體內(nèi)血脈沸騰。”
“鱷魚們把淤泥裝進去,倒出來時便成為了淡金色,仿佛沾染了龍血。”
真是個好寶貝!
陳潤心里感慨,可惜這樣的寶貝不在他手中,而是被敵人掌控著。
“我觀察了好幾天,鱷霸天估計是不準備出湖了,要準備競爭統(tǒng)領(lǐng)之位,名正言順成為南山之主。”
“你此時占據(jù)南山也好,可以借助充沛靈脈修煉,早日突破,我也能帶你去見青霞大統(tǒng)領(lǐng),和他爭一爭。”
“快了,就快了。”
陳潤點頭應(yīng)允,這些天他修行蛟龍吞月術(shù),已經(jīng)能感知到那層瓶頸的存在。
或許不依靠金手指,也可以自行突破?
送走老泥鰍后,陳潤橫立山巔,對月吞吐,開始每日的修行。
薄霧般的月華接引而來,絲絲縷縷,籠罩全身,發(fā)出刺骨的寒氣。
陳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生疑惑,今夜似乎格外寒冷。
他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小南山居然下雪了。
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從天上飄下來,漫山遍野都是,宣告著冬季的到來。
“大王,下雪嘍,下雪嘍!”
狗獾撒著歡跑上來,肉眼可見的興奮,吐著舌頭,不停哈著熱氣玩。
“我看到了。”
陳潤無奈開口,看來今晚是修煉不成了。
他索性趴在小南山最高處看雪,一瓣雪花落在鼻子上,融化成水,感覺涼涼的。
陳潤其實很喜歡下雪,但也很討厭冬天。
因為太冷了,需要穿厚厚的衣服,行動不便。
尤其是早起時上學上班,道路結(jié)冰,踩在上面都要摔倒,更別提刀子一樣的寒風。
不過現(xiàn)在他只是一頭虎,不穿衣服也不會冷,更不需要從溫暖被窩里逼自己爬出來,為生活忙碌奔波。
這樣一想,從人穿越成虎,其實也是件不錯的體驗。
雪越下越大,待得清晨,入目所及只有一片銀裝素裹,而鵝毛大雪還在繼續(xù),沒有要停的趨勢。
“大王,你看那是啥?”
狗獾爬上梧桐樹,不知看到什么,用爪子指著。
陳潤眼睛看過去,只見茫茫雪原上,一個小點快速移動著,身形融入雪花中,很難看出來。
他看了半晌,終于辨別出對方:“是白鹿,她回來了,去請她上來。”
眺望著山腳下,在雪中嬉戲打鬧的鹿群,死里逃生的白靈終于放下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
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窮無盡的疲憊感,幾乎將她淹沒、壓垮。
這一夜驚險至極,她差點以為自己會喪身鱷口。
好在這場雪來得及時,白鹿得以藏身漫天大雪中,逃出生天。
她強忍住疲憊,與族人短暫相逢后,隨狗獾來到山頂梧桐樹下。
陳潤問道:“南山情況如何,你可探清楚了?”
“探清楚了,鱷霸天沒有在南山,是兩頭煉氣中期的鱷魚妖在主事。”
白靈將自己探出的情報說出:“山君,南山此時守衛(wèi)不強,我們完全可以將奪多回來!”
“好,辛苦了!”
陳潤贊許道,丟了兩顆靈豆過去:“鰍夫子在葫蘆泊看到了正在療傷的鱷霸天,此時確實是好時機。”
白鹿神情一喜,只覺得復仇在望:“那我現(xiàn)在就去召集族人!”
“那倒不用,你們目標太大,只要我跟狗獾去就可以了。”
陳潤斷然拒絕道。
這自然是借口,他只是不想到時候攻下南山,某些鹿妖利令智昏,拿大義名分來壓他。
若最后反目成仇,大家都不好看。
白鹿幽幽一嘆,無奈順從,根本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從族人們逃出靈山那一刻,南山便已不再是屬于他們的故土了。
陳潤找到狗獾,做好準備,本來準備等雪停了便出發(fā)。
大雪卻一連下了三天,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陳潤只得無奈出發(fā),誰知道這雪什么時候是個頭。
他四肢虎爪下升起旋風,龐大身軀移動在白色的山林間,踏雪無痕,悄無聲息。
狗獾則是趴在豆兵傀儡頭上,雪太厚了,足有一米深,他掉下去就會陷進雪花里。
這樣寒冷的天氣,捕食艱難,不知道會餓死多少小獸。
陳潤走的不快,順帶欣賞雪景,一路所見實在漂亮。
尤其是潺潺的河水,自岸邊開始結(jié)冰,樹上掛著霧凇,深處卻不時有幾尾游魚躍動,鱗甲艷麗。
他們走了一天,南山已是輪廓依稀可見。
陳潤正要從儲物袋里,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瓜果烤肉,狗獾忽然小聲道:“大王,您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陳潤愣了下,正要說沒有,空氣中流動的風卻帶來了新的氣味。
那是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氣味,并非生理,而是某種心理上的厭惡。
只是聞到些許,便讓他從心底對這臭味的來源,生出一種想要摧毀的沖動。
“真臭啊大王,不過我怎么覺得,以前好像聞過呢。”
狗獾鼓著腮幫皺起眉,小爪子敲著腦袋,忽的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大王,這是人族身上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