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情者的角度看,島袋君惠實在可憐,最關鍵的是,她很漂亮。
假如是在電腦游戲或動漫中見到她輕顫眼睫,眼睛濕漉漉起來的一幕,三秋雪乃一定毫不猶豫地‘老婆’。
又或者是在停尸間里見到,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上前搭訕‘嗨,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可惜都不是。
所以她很冷靜,瞥了島袋君惠幾眼,認真思考:“她在故意展現自己的可憐,”
并補充限定對象,“對我。”
在三秋雪乃的注視下,島袋君惠又眨了幾下眼睫,慢慢道:“因為有游客聽說了一些人魚之墓的事情,認為吃下人魚的殘骸可以長生,有很多誤會的游客想要挖掘出墳墓分走殘骸,于是我的曾祖母便請人把人魚之墓遷移至了森林中。”
“就是現在這片森林。”
她抿起唇,“抱歉,我并不知道人魚之墓的具體位置,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們,否則,很可能還會有游客前來打擾已逝之人的安寧。”
現場安靜了幾秒。
那位年輕的島上居民半蹲下去,抱起尸體,率先打破安靜,“好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先把壽美的尸體帶下山吧。”
他公主抱著尸體,尸體的頭部自然地依靠在他的懷里,濕漉漉的黑色長發垂下,把蒼白的臉頰全部擋住,只露出一點雪白的鼻尖。
三秋雪乃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過去,又努力克制,竭力移開。
年輕島民注意到了,大概是誤以為三秋雪乃是在害怕,于是讓語氣緩和了下來,“夜里看不清路,下山的時候請大家互相注意一些,以免腳滑。”
上山容易下山難。
在可見度降低了很多的夜晚下山更難,所以在下山的時候,毛利蘭和遠山和葉順勢挽住了三秋雪乃。
她們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眼睛彎起來,一左一右地道:“下山太危險了,還是稍微‘綁’在一起吧,這樣不小心摔倒,同伴也可以及時扶起來。”
“你下午的時候,可能因為剛剛溺水,走路有些、”失力。
遠山和葉眨了眨眼睛,擔憂的話在嘴里轉了一圈,斟酌著說了出來:“有些親密,但是太黑了,我有些害怕,陪陪我嘛,雪乃。”
她抱著三秋雪乃的手臂,佯裝可憐巴巴地搖了搖。
三秋雪乃:“……”
有話好好說,不、不要亂抱人啊!
她的臉瞬間通紅,連忙轉移話題舉報,“那位戴著帽子的偵探是你的男朋友嗎,和葉?”
“他離開了!”
“他和那位小朋友一起順著瀑布的河流走了,沒關系吧?說不定會遇到危險。”
所以快回頭,擔憂地張望幾下,順便放開她!
遠山和葉確實擔憂回頭了。
但腳步沒有停,她邊走邊回頭看,擔憂地凝視了昏暗幾秒,再轉頭的時候便盡量輕松地輕笑起來,“沒事啦,平次可是很厲害的,他有分寸。”
“大概,是去找線索了吧。”
說著,她又抱緊了三秋雪乃的手臂。
她們一起下山。
因為是島上的居民,對地形熟悉,那位抱著尸體的年輕島民下山的速度很快,他把尸體放在了祭典邊緣的位置,祭典的警戒線便兼職了案發現場警戒線的職責,把還沒有散去的游客和居民都攔在外面。
只有一個居民鉆進了警戒線內。
那位居民是尸體的父親,看起來胖乎乎的,現在正在抱著尸體哽咽,發出令圍觀群眾噤聲的哭聲。
整個祭典的氣氛都向下沉去,一種默契的安靜蔓延開來,像是陰郁的冷風。
島袋君惠站在人群之中,眉眼溫和,看了三秋雪乃幾秒才邁步過來,低聲詢問:“溫度降了一些,雪乃你冷嗎,我帶了外套。”
她用余光掃向尸體那邊,又低低地補充了一句,“我看你一直在注意著壽美……”
“等下,大家會把壽美送回家,到時候大概會舉行追悼會,你想去參加嗎?”
追悼會對服飾有要求,要參加的話需要盡量著黑白色衣物。
三秋雪乃現在穿著的是紅白巫女服,島袋君惠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想參加的話,和我一起回家換衣服吧。
這個言下之意,翻譯翻譯還可以轉換成游戲中的提示:[島袋君惠向你發出一個單獨相處的邀約.jpg]
傻子才會在兇殺案即將結束時和兇手單獨相處,三秋雪乃眼都不眨地點頭,“會去。”
去參加追悼會,是為了不落單。
她主動說出衣服的問題,“不過我的衣服有些不合時宜,”
并在島袋君惠眉眼更加緩和,眼角眉梢都帶上笑意的時候,果斷回頭,“和葉,你有沒有黑色系的衣服呀?”
“我的其他衣服……”
遠山和葉流暢地理解了這句適當停頓的話:剛上岸的人魚怎么可能有行李,現在穿的衣服都是島袋君惠的,三秋雪乃沒有其他的衣服。
她看了看島袋君惠,立刻彎著眼睛點頭,“有呀,我來的時候帶了好幾件衣服呢。”
又笑瞇瞇地突然伸手,襲擊式地摸了一下三秋雪乃的腰,一本正經地再次點頭,“嗯,很細、很軟,我們的尺寸差不多,可以換衣服穿。”
三秋雪乃措不及防被捏了一下,臉龐迅速升溫,“你……!”
“雪乃好可愛,只是牽手摸腰而已,臉卻立刻漲紅了呢,”遠山和葉更加笑瞇瞇,又向島袋君惠保證,“放心吧,島袋小姐,我知道雪乃的性格啦。”
“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島袋君惠的臉上還殘留著微笑,她定定地看了遠山和葉幾秒,“是嗎?”
“那還真是感謝。”
毛利蘭在摁手機,嘗試尋找信號,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握著手機小聲驚喜出聲,“哎,有信號了!”
“我這就報警!”
驚喜只持續了十幾秒。
等掛斷電話后,她的眉頭已經完全皺起來了,宣布了一個不幸的消息,“糟糕,警方說現在海浪太大,根本無法登島,必須要等海浪平復一些才可以前來辦案。”
“海浪大概會在一天后平復。”
也就是說,警方要趕到,起碼是一天后。
毛利小五郎聞聲轉頭,有些咂舌地摸了摸頭,“一天啊,這可就難辦了。”
一道聲音出現,“真是太好了。”
剛剛離開的服部平次去而復返,他拿著一個黃色的求生圈快步走來,“這是一件好事。”
“海浪太大無法出海,意味著兇手不能離開島嶼!”
‘兇手’。
毛利蘭收起手機,像是下意識前進一樣向前走了幾步,剛好擋住了島袋君惠微笑看著三秋雪乃和遠山和葉的視線,“兇手?”
“壽美小姐是死于他人之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