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門被封住了,門外傳來了撞門聲,李難頓時感到了絕望。
劉公公望了望身后的幾個小太監,拔出佩劍刺了過去,夜色中那幾個太監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快,將他們衣服換上!”劉公公催促著。
不多時,后門被撞開了,上百名士兵手持火把利劍站在門口,一名身披重甲的軍官闖了進來,迎面撞上了幾個太監。
“下官參見劉公公!您老怎么會在這里?”那軍官連忙拱手作揖。
“今晚朝廷捉拿要犯,你說咱家怎么會在這里!”劉公公生氣的斥道,“你們在這堵著干什么,還不快閃開!”
“是!”那名軍官退到一旁,一揮手,士兵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劉公公,您背后那位是誰,怎的瞧著眼生?”軍官瞄了一眼李難,一臉狐疑的問道。
“這是賈公公,你們都給咱家瞧清楚了,司禮監的人,你們這些粗野匹夫也配認得?滾開!”劉公公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
“是,是!劉公公責罵的是。”軍官心驚膽戰,得罪了這位皇帝身邊的人,腦袋隨時可能不保。
“你們給咱家好好看著,不能放出去一個人!韓烈的人已經到了,我就先走了。”
一眾軍官士兵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李難跟著劉公公一路疾走,進了皇城東門后,又轉了個彎兒,從西門兒溜了出去。
又走了幾里路,劉公公停了下來,“咱家就不往前送了,萬歲爺找不到我,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劉公公,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劉公公擺了擺手,“你去年讓王大人在萬歲爺跟前兒說了些話,那可是救了我的命啊,萬歲爺他……”
劉公公欲言又止,沒再說了下去。
“宋家怎么了,到底犯了什么罪?”大兒子一臉懊惱的問道。
“你們家二小子在安南城,被衙門坐了個通邪的罪,直接報給了萬歲爺,萬歲爺又批給了刑部,刑部探查后說你們全家都有通邪的嫌疑,這才最終定了誅九族……”劉公公嘆了口氣,不住的搖頭。
李難麻木地笑了,“通邪?欲加之罪!”
“宋員外,咱家就走了,你們最好離開大乾,回渭國老家去。”劉公公起身告辭,李難拉著兒子和兒媳婦再次拜謝,就此別過。
又向前疾行了幾里路,三個人這才停下來歇息。
大兒媳婦將胖大的太監衣服脫掉,將纏在腰間的小囡放了下來。
大兒子望向宋家的方向,哭著說道:“爹,娘和三弟四弟是不是都死了……”
李難一臉木然,沒有說話。
“爹,咱家的財寶,都被他們搶走了,咱以后可怎么辦啊!”大兒子繼續嚎哭著,媳婦上來安慰,被他一巴掌推開。
“想要奪我宋家的財產,沒門!”李難的臉色忽然猙獰了起來,接著又哈哈笑了起來,嚇得大兒子頓時不哭了。
“你給我記著,從今往后,咱跟宋家再也沒有關系,我是賈天和,你是賈默。”李難對著驚恐的年輕人大聲說道。
……
“恩公,你醒了。”賈天和將李難杯中的涼茶倒掉,重新倒上了剛泡好的新茶。
李難重新適應著周圍的環境,心中千頭萬緒。
“老叔,節哀順變,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李難憋出了幾個字。
賈天和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笑容,“恩公,你能經歷一番,真心體會我的感受,我反而覺得釋然了。”
“我之所以讓恩公親身感受,是因為我接下來想說的事情,足以改變整個時局。”
“什么?”李難來了興趣,他也覺得賈天和讓他吃下續夢丹,不是單單講故事那么簡單。
賈天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宋家的所有財富,我早已偷偷的藏了起來。”
說出這句話,賈天和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擔子。
“嗯?老叔還偷偷藏了一個寶藏?”李難有些意外。
“不不不,絕對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寶藏,”賈天和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恩公你可知道,就算大乾最為強盛之時,我宋家也當的上‘富可敵國’這四個字。”
望著賈天和得意的表情,李難漸漸呆住了,這到底是什么樣一筆財富,他實在想象不出來。
“為什么要告訴我?不怕我搶?”
賈天和嘆了口氣,“這半年多的顛沛流離,老朽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了,我擔心有一天突然死了,這個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賈默和賈靜都不知道?”
“他們兩個,一個狂,一個顛,怎么能受得住這么一筆巨財……莫說他們,大多數人都擔不住,這筆財富足以扭轉一個國家的氣運!”賈天和激動的說著。
李難沉默了,這筆財富果真有這么夸張的話,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擔的住,更別說賈家兩個兒子了。
“恩公,跟了你這么多天,我總覺的你并非凡人,有一天我死了,這筆財富或許在你手中才能發揮作用,我只有一個請求,幫我照顧好賈默和賈靜,還有小囡。”
“老叔,你說遠了,”李難打斷了他的話,“這事兒我知道了,也會替你保守秘密,你就別再亂想了。”
賈天和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紙片,遞給了李難。
紙片上寫著十幾個意義不明的文字。
“恩公,這個你拿著,放在我身上根本不安全,我已經記在心里了。”
李難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老叔,玄德觀是不是離這里不遠了?”
翌日清晨。
醉香樓大堂。
江濯纓吃過了早飯,獨自一人品著茶。
劉七和韓叢打著哈欠走了過來,這兩人在二樓玩兒的最晚,看起來一臉的疲憊和憔悴,但神色卻很興奮。
“小心食夢成癮!”江濯纓瞥了眼窩深陷的韓叢一眼。
劉七有些不好意思,韓叢則嘿嘿一笑,腦海中還回憶著昨晚那些刺激的場面。
曲若寒和步零也來到了大堂,細心的江濯纓看見她臉上掛著兩道淚痕。
“曲師姐,怎么了?”他連忙上前問道。
曲若寒搖了搖頭,看起來很是悲傷。
“我勸了她好久了,不就是離開一陣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步零小聲抱怨著。
“離開?誰離開?”江濯纓心一沉。
步零遞給他一張信箋,“難哥啊,他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說是去玄德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