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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借汝頭一用(4k)

“秦易……你……”

杜飛飛有些害怕。

“怎么?”

男子回轉過身,目光之凜冽竟把對方給嚇了一跳。

她用嚅囁的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秦易這才意識到,剛才只顧著泄憤把錢守正一劈兩半,搞得內臟腸子流淌了一地。

這場景太過刺激人眼球了,尤其是對一個小姑娘而言。

“我沒事!一時激憤嚇著你了,十分抱歉。”

“呃……沒事沒事,他本就該死。哼哼,本女俠可是江湖大道妙手空空,什么場面沒見識過。”

見秦易語氣如常,杜飛飛稍微放下心來,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對了,還有一個家伙!”

她疾步走向一堆亂磚頭,扒拉幾下,里面露出傅先云的臉。

將手指往他鼻下一探,皺眉道:“還有氣息!怎么辦?要不要把他也了結掉?”

秦易蹙眉猶豫了一會兒,最后搖搖頭:“算了,此人應該不算是個惡人。”

杜飛飛不解:“他與錢家這樣的惡棍為伍,難道還不是惡人?”

“呃……”秦易尋思著該如何對杜飛飛解釋。

“他可能是被錢家給蒙騙了,你想想,他一開始不是想勸我們各自罷手來著?”

“好吧!我也不想冤殺了好人,雖然他僅僅可能是個好人。”

杜飛飛暫時放過了傅先云。

“咳咳!”

地上的傅先云竟然動彈了,還咳出一口血來。

秦易道:“官府的人可能會回來,咱們帶他到附近找個沒人的地方。”

杜飛飛點頭:“好!”

因為之前魔化太歲的原因,城北的人早就跑光了,到處都是空屋子,所以他們沒費多大的勁就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一張床上,傅先云悠悠轉醒。

“嘶——”

一陣劇痛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來。

身上仿佛散了架,自己那一身引以為傲的力氣怎么也使不出來,一動彈就鉆心的疼。

“別亂動,你的肋骨斷了,當心扎著內臟,那可就真救不回來了。”

旁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傅先云辨認出來。

他慢慢轉頭,看到仍然蒙著面的秦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他小聲詢問道:

“秦……秦兄弟,是你救了我嗎?”

秦易淡淡說道:“談不上救,我只是簡單給你固定了下骨頭,手法也不知道是否正確,你要是能挨到天明,我便去給你找個大夫來。”

因為魔化太歲臨死前的吼叫,城里的大夫八成已經嚇得跑到外面去了。

“你為何要救我?”

“我看你不像是個大惡之人。”

“唉——”傅先云長長嘆了口氣,“秦兄弟真乃俠義之人,武功還如此高強,傅某實在佩服。”

秦易冷笑:“佩服?你不怨恨我殺了你的好朋友錢守正?”

“咳咳……嘶!”傅先云神色平靜,將頭微微一轉,看向秦易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那錢守正終究還是死在你的手里了嗎?”

他嘴角微動,露出一絲苦笑:“也罷,我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隨即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大惡之人?”

“直覺。”

“秦兄弟這么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確。”

“唉……”傅先云悠悠嘆了聲氣。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不是壞人,但他對「秦容」這么相信直覺還是有些詫異。

秦易十分好奇地問:“聽你口氣,好像也不怎么待見錢守正?那又為何要幫助他?”

傅先云于是輕聲輕氣地解釋起來,他不敢大聲說話,因為一動就痛。

“我與那錢守正本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因為都是正道子弟,又都受各自宗門的指令來江州抵御魔教,剛開始時也有些意氣相投。”

“但在后來相處的日子里,我漸漸發現此人心術不正,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便思考著如何與錢守正割席。”

“哪里料到在我們投宿于一家黑店時,我中了那黑心店家的蒙汗藥,若不是被錢守正及時喂了解藥,恐怕早已經被剁成肉餡了!”

“救命之恩,自然不能忘,所以剛才錢守正遇到危險之時我便出手相助。”

“原來如此!”秦易點點頭。

沒辦法,再壞的人也有順手做好事的時候。

但對傅先云這樣的忠厚之人而言,別人的舉手之勞可能讓他記一輩子。

“其實你完全可以裝作不知情的,任由那錢守正自己尋死!”

“我……不能完全置他于不顧!”

“呵呵,剛才的戰斗若是我輸了,你會配合錢守正殺死我嗎?”

傅先云吃力地搖搖頭:“自然不會,他殺你我也會阻止。當然……或許你不會相信我的話。”

“不!我相信你。”

傅先云的眼珠固定住,目光盯著秦易看了一會兒。

“多謝秦兄弟!”

他又問道:“只是秦兄弟在那兒又是為了什么?”

“我記得當時就說過原因……”

秦易一口咬定是去阻止錢家偷官銀,傅先云也不再深究。

房間內陷入寂靜,傅先云慢慢陷入睡眠中。

秦易則坐在旁邊打坐調息,今日他的內力消耗頗大,亟待補充。

杜飛飛已經在另一間屋子里安睡。

一夜無話,慢慢過去。

第二天破曉之時,陽光再次灑落在這座空寂的縣城中。

杜飛飛被雞鳴聲叫醒,來到院中打了水,簡單洗漱一番。

“都醒了嗎?”

她興沖沖地闖進秦易和傅先云的房間,卻發現只有傅先云一人。

秦易去哪了?

傅先云也已經醒來,過了一宿,身上疼痛仍是不減,正齜牙咧嘴地忍耐中。

見杜飛飛進來,他說道:“秦兄弟去城南了,說是要為在下看看有沒有醫館。”

杜飛飛撅起嘴,心中生出一絲埋怨。

這家伙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縣城的南門處漸漸熱鬧起來。

昨夜因為害怕妖魔再次出來,一眾居民連夜跑出去避難。

還好只是聽到妖魔叫喚了幾聲,然后就再無動靜。

居民們仍是不敢進城,在外面呆了一宿,直到天明之時才結伴返回。

“哎呀,這一天天的,晚上連覺也睡不好!”

“哪天能是個頭啊!”

“我看咱們杞縣就是被詛咒了,有能力的趕緊搬到別的地方吧。”

“外面兵荒馬亂的,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眾人七嘴八舌,抱小孩的抱小孩,扶老人的扶老人,熙熙攘攘地進城。

“閃開閃開!”

只見一堆人馬在人群中橫沖直撞,他們穿著統一制式的號服,而且手持兵刃。

從打扮來看是杞縣縣衙的差役。

行人們紛紛避讓,稍有些慢的便被拳打腳踢,或者挨鞭子。

差役們粗暴清理出一條道來。

幾臺小轎晃悠悠地跟在眾差役后面,不多時便在作為臨時縣衙的大宅門口停了下來。

縣令傅益卿走下轎來,整了整衣冠,施施然走進大門。

另外幾臺小轎則直接從側門抬了進去,里面坐著的都是傅家的女眷。

傅益卿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這幾日真是厄運連連!

怎么偏偏在自己要走的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么多的事。

那該死的魔怪,連續兩宿都沒讓他睡好覺。

傅益卿打了個哈欠,喚道:“孫捕頭!”

旁邊陪著他走的是一個捕頭打扮的絡腮胡大漢,連忙躬身行禮:“大人有何吩咐?”

縣令吩咐道:“你趕緊去找錢主簿,讓他去清點下銀庫,可別有人趁亂去那里偷銀子。”

“再領幾個人去瞅瞅前日巨妖鉆出來的地方,給我探明那里現在具體是個什么情況,總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孫捕頭身上一顫,縣令竟然讓自己去探查妖魔?

又不能違背命令,只好硬著頭皮道:“是大人,屬下這就去了。”

傅益卿一路哈欠來到后院,鉆入給他準備的臥房,并傳令下人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準來叫自己。

除非那妖魔再次顯身。

仆人退出縣令的臥房,將門窗都關得緊緊的,以免外面有什么動靜打擾老爺休息。

傅益卿神情萎靡地走到床邊,手腳不太利索地寬衣解帶。

“傅大人且慢睡覺!”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傅益卿嚇出一身冷汗。

誰在自己的房間里?

他登時睡意全無,渾身哆嗦著慢慢轉身。

隨著視線的慢慢移動,一個蒙面男子出現在眼簾中。

此人一身利落的短打打扮,端坐于太師椅上,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

“來……”傅益卿下意識地就像喊人進來。

豈料那男子突然身形一動,下一刻就逼近到自己跟前,仿若瞬移一般。

一雙遒勁有力的鐵手倏地伸出,死死掐住了傅益卿的喉嚨。

“呃……呃……”

傅益卿被他掐得呼吸不暢,直翻白眼。

那男子怕一下子掐死他,輕輕地將手松了些。

傅益卿連忙大口喘氣。

“你……你……你是哪路強人?可知本官乃是朝廷命官?襲擊朝廷命官乃是死罪!”

脖子上的手突然又緊了一些。

“嗚……”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傅益卿的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傅益卿怕了,見硬的嚇不住對方,只能來軟的了。

“縣令大人不要怕!”

男子緩緩地摘下自己的面罩。

傅益卿看了他的面容,立刻心頭巨震。

“秦……秦易!你好大膽子……不!你這是何意?”

傅益卿本想斥責秦易大膽,但想到剛才的難受勁兒,連忙換了詞。

秦易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特來向縣尊大人借取某樣物什。”

借東西?

傅益卿打死都不信會有這樣借東西的,分明就是來搶的。

“秦義士要借什么?”

秦易冷冷地一笑。

“特來借汝頭一用!”

傅益卿一瞬間還以為秦易在開玩笑。

世界上哪有借頭的?借了頭還能換得上嗎?

然后他馬上明白過來,秦易是來取他性命的。

“秦……秦義士說笑了!”

傅益卿的腦袋上幾乎瞬間就涌出了豆子大小的汗珠,沿著他胖胖的臉流淌下來。

一時間就跟在蒸桑拿一般。

他舌頭打著顫問:“這頭……豈是能借的?”

秦易點點頭,眼中露出戲謔的目光,“非常之時借非常之物,頭自然是能借的。”

縣令渾身劇烈地顫抖不已,“不知道秦義士借得下官的頭是要做什么用的?”

秦易回答:“自然是要用大人的頭顱來祭奠安撫被冤殺的百姓們。”

“冤殺?”傅益卿搖搖頭,“本官向來主張公正,治下豈會有冤殺之人?”

“呵呵,縣尊大人自己信自己的話嗎?”

秦易早上出門后,一路往城南而來。

然后他就因為【返陽之人】發現了,杞縣內仍然在游離著一股怨氣。

怨靈還沒有完全消散。

那些憎恨錢嚴開之人,在目睹或者說親自實施了錢嚴開悲慘的死法后,已經投胎往生去了。

但是作惡的可不僅僅是錢嚴開一人。

昨夜秦易在綁架錢嚴開之前,曾于其房間外面偷聽到。

這個縣令傅益卿一直以來都與錢家同流合污。

錢家賺得的銀子都少不了他一份,然后將整個杞縣都交給錢嚴開胡作非為。

最近的濫捕濫殺是錢嚴開主導的,但是縣令傅益卿也難辭其咎。

所以秦易找傅益卿“借頭”。

他有自己的信條,一件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絕了。

錢嚴開死了,與他狼狽為奸的傅益卿也一塊兒下去陪他吧。

“你可知那巨大的魔怪是怎么回事?”

“皆因你和錢嚴開之故……”

秦易將“借頭”的原因給縣令說了一遍。

“不……不干本官之事!”

傅益卿又害怕又驚慌。

撲通一聲給秦易跪下,砰砰砰地使勁磕頭,額頭上都磕出血來。

“都怪那錢嚴開,都是他干得!秦義士您一定要明查!”

“下官也是有苦衷的,我根本就阻止不了他!”

他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為自己叫屈。

“想當年,我也是走科舉正途才當上這個縣令,初時頗有雄心壯志,要在地方上施展一番。”

“豈料來了杞縣之后才發現這里之黑暗,那錢家世代居于此地為吏,早已將上下下下掌控得如鐵桶一般。”

“而且錢家還有武道宗門給他們撐腰,我一個毫無根基的外來縣令說起話來幾乎沒有什么分量!”

最后他竟然越說越委屈,嚎啕大哭起來。

“你說說看,我還能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

噗嗤!

鮮血飛濺,傅益卿的頭顱從身體上掉落下來,咕嚕咕嚕地滾了老遠才停住。

“涼拌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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