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街級的妖物？

秦易對魔化太歲的戰斗力有了個初步印象。

如果手中的小太歲沒有吹牛的話，現在的他沒有十成把握對付。

不行，副本的難度有些超綱了！

他果斷決定要開溜。

把小太歲往懷里一塞，秦易快步回到客棧的前堂。

里面已經聚集了很多客人，都是被后院的打斗聲驚醒的。

李掌柜是個實誠之人，把后院出現妖魔之事給眾人說了。

多半的人信了，也有些人認為是無稽之談，但也不敢回房間，于是在大堂里呆著，畢竟外面黑燈瞎火。

見秦易進來，李掌柜急火火地迎上來。

“秦壯士，那妖物如何了？可是已經除了他？”

“那只妖物倒是除了，但有個更壞的消息?！?

秦易略一躊躇，還是決定把所知道的說出來。

“這杞縣地下有條暗河，潛著一只巨大無比的太歲妖魔，其身形之大，翻個身子就能摧毀一條街?！?

“這妖魔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爬到地上來，吞盡城中之人，諸位可要早做打算！”

“啊？”

掌柜的和客人們都大驚失色。

李掌柜驚恐問道：“您是如何得知的？”

秦易答道：“剛才庫房里的妖物只是它手下的小卒子，臨死前對我說的。”

為了避免多生波折，他沒有把小太歲的事說出來。這家伙藏在他的衣襟中，也不敢出什么動靜。

“這……這……”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這牛吹得沒譜了！”

有人嚷嚷起來。

“那么大的身子，動彈一下不得全縣都得震起來？為何杞縣之人從未感覺到地動？”

另一人附和道：“說的有理呀！我看他就是來誆我們，后院的動靜都是他故意弄出來的！”

大多數人對妖怪的印象都是從各種故事傳說中聽來的。

在這些傳說中，妖怪往是物老成精而化作人形，有長得嚇人的，比人高壯許多的身子上頂著一個猙獰恐怖的野獸頭顱，也有長得不嚇人的，比如幻化成美女的狐貍精。但他們往往都會使用詭異的法術。

“翻個身子就能毀了一條街，好家伙，那不得跟座小山一般大??？”

“就是呀，這后生嘴上也不把個門！”

秦易說的巨型妖魔和人們認知中的形象相差甚大。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最后竟沒幾個人信秦易的話了。

“掌柜的，這人八成是個跳大神的，使些障眼法把您給糊弄了，小二身上的傷也是他弄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請他降妖除魔，好騙取報酬?！?

“呵呵，說不定是別的店家看你這里生意好，雇傭他扮作客人投宿，到夜里整了這么一出，為的就是把您這家店的名聲搞臭。”

也有人開始散發思維，推理起來。

秦易先是一陣氣惱，但馬上平靜下來。

不得不說，這些人的說法在普通人的認知范圍內是合理的。

前世的自己若是沒上過九年義務教育，也不會知道太陽比地球大了那么多倍。

他看向李掌柜。

李掌柜正一臉為難。

他倒不認為秦易是在故弄玄虛。活了這么大歲數，對自己的眼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剛才庫房內的景象不像是障眼法，而且自己在看到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時，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懼之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整個人登時就被嚇傻了。

“李掌柜，您看……”

“秦壯士，那小妖可能是在夸大其辭。我在杞縣活了小半輩子，從未聽說過什么地下暗河。”

目前李掌柜的判斷是，庫房里的妖怪是真的，但妖怪死前的話是在吹牛。

可能是它是死到臨頭，想嚇住秦壯士？

應該……大概……不，一定是這樣的。

否則自己還能怎辦，撇下店連夜往城外跑嗎，生意還要不要做了？朝廷和魔教還在打仗呢！

“唉！”

秦易嘆了口氣，朝眾人拱手道：

“在下已經言盡于此，信與不信全憑各位自己?！?

說完返身回房間去了。

身后傳來眾人議論。

“看，被戳穿了吧？”

“呵呵，他自己都不跑，還想嚇住別人?！?

……

關上房門，秦易一把從懷中揪出小太歲。

“哎呦，您可輕點！”

秦易把他提到眼前，逼問道：“你真的不是在誆我？剛才你可是都聽到了，消息我已經放出去了，人家都認為我在裝神弄鬼。”

他現在面臨著兩難境遇，這事若是真的，杞縣毀了，這事若是假的，自己的形象毀了。

“天地良心，我發誓自己沒有說謊！否則就讓野狗野貓把我吞了化作一坨粑粑。”

小太歲賭咒發誓。

又央求道：“好漢，咱們趕緊跑自己的，別管那些人了！生死有命，救不了的！”

秦易皺起眉頭，“今夜那妖物的本體可會上來？”

“呃……倒不至于今夜就來，不過會不會派出其他分身就不一定了?！?

“那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明日再走。”

“是是是，聽您的！能走就成?！?

秦易盤膝坐于床上，開始修煉起混元功，今夜是不打算睡了。

小太歲鉆入他的懷中，不再發出動靜。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秦易洗漱一番，找李掌柜結算了房錢。

“秦壯士，您這是要走了？”

掌柜的眼中布滿血絲，顯然后半夜沒睡好。

他畢竟昨夜親眼見過妖物，因此對秦易的話仍有三分憂慮。

“嗯，我去衙門里辦完事，就要離開了。小二哥如何了？”

“謝謝秦壯士關心，已經找大夫給他看了，總算保住了性命，更幸運的是沒傷到臉，要是毀了容可就難找婆娘了?！?

“那就好，告辭！”

秦易在李掌柜復雜的眼神中離開客棧。

來到外面，發現大街上都在談論客棧鬧妖怪，以及縣城下面潛伏著巨大太歲妖魔這件事。

消息傳得很快，雖然仍舊沒有多少人相信。

秦易無奈，消息擴散出去，倒是省了他的功夫，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吧。

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真是那小太歲夸大其詞，造成那些許多人的不便……罷了，讓人罵幾句就罵幾句吧，反正身上又不會少塊肉。

他一路來到縣衙，跟看門的差役說要見傅縣令。

差役認得是上次和黑羽衛指揮使同來之人，當下不敢怠慢，進去傳話。

又是在上次的可塘，秦易見到了傅益卿。

里面還有錢主簿，令人生厭。

傅益卿挺客氣，請他落座。

秦易抱拳問道：“縣尊大人，我已經在城內耽擱日久，該回四通鎮了，不知庫里的銀錢可能撥下來了？”

“這……”傅益卿捻著胡子，“本官近日事務繁忙，倒是不曾問起。錢主簿，事情辦的如何了？”

他把目光投向旁邊的錢嚴開。

錢主簿歉然一笑。

“這幾日倒是有不少地方的錢糧運到縣里來了，只是經過魔教賊人的作亂，與預期數目相差不少?！?

“滿足上面所征數額尚且不足，還要應付縣內各項開支，實在是沒有余錢再撥給四通鎮啊?！?

他的表情和口氣都十分為難。

秦易心中慍怒，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傅益卿，結果傅益卿又把目光投向錢主簿。

錢主簿沉吟幾下，捻須道：

“秦義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錢主簿請講?！?

“以魔教素來的暴虐手段，試想就算四通鎮放棄抵抗，豈能免得了一番荼毒？所以這保家守土之事本就是百姓為自己而戰，是他們自己的責任，豈能挾此向朝廷邀功請賞？”

秦易眉頭緊鎖，“據周指揮使所言，有功者賞，戰死者撫，此乃朝廷規制?！?

“哈哈哈哈！”錢嚴開發出一陣笑。

“朝廷的規制多了去了，但世上的事情可不是想怎樣就怎樣的。當然，我可不是在說朝廷的不是，而是說世上總有難為之處?！?

“別的不說，就說我大乾北方的九邊重鎮，比之四通鎮如何，駐守在那里的部隊不也是好幾年發不出餉銀，難道是朝廷不想發嗎，而是國庫確實沒錢了?。　?

他說完就鼻觀口，口觀心，也不再言語。

“傅縣令，難道確實沒辦法了嗎？”

秦易語氣中很是不悅。

“哎呀?！备狄媲錇殡y地搖搖頭，“錢主簿對縣內錢糧之事了解得最清楚，既然他說沒有余錢……哎呀呀，實在讓人頭痛！”

“這樣吧！”他一拍桌子，似是找到了解決之道?！安蝗绲让髂暝僬f，魔教總不至于年年折騰我們這兒，到時再收上來錢，縣里一定給你補上?！?

秦易笑了，“若是明年再有個別的事，是不是再等后年？后年不行再等大后年?！?

他語帶譏諷，若是平頭百姓這么跟縣令說話，少不得挨一頓板子。

不過秦易是聚氣期的武者，傅益卿還奈何不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說：

“秦義士說笑了，杞縣豈會年年走背字，總有一年……”

“唉！”

秦易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擾縣尊了！就此告辭。”

他面帶無奈之色，似是接受現實一般。

傅益卿心中一松，立刻起身相送。

“秦義士慢走，本官還有要事處理，就不留你了?！?

秦易笑著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傅益卿長舒了口氣。

“總算了結了一樁麻煩。我說老錢，若是他告訴了周正，那周正追著我問該如何？”

錢嚴開不慌不忙地端起茶，輕輕呷了一口，笑道：

“縣尊大人只是一口咬定沒錢即可，您又沒辦法變出錢來，若那周正有本事，就讓他自己變出錢來補上！”

傅益卿搖搖腦袋，“也只能如此了?！?

秦易走出縣衙，回望一眼，只覺得惡心透了。

老百姓的稅都加征到五年后了，衙門里的竟然敢腆著臉說沒錢？

“哼哼，也罷?！鼻匾仔闹欣湫Α?

“你若是給了倒也罷了？你既然不給，拿多少可就是秦某人自己說得算了?！?

這幾日他早已打定主意，若是縣衙繼續推諉，他就潛入銀庫之中自行去取。

不過，還需要置辦一身行頭。

“好漢好漢！”衣襟中發出聲音，“你的事可是辦完了？咱們這就走吧。”

“計劃有變，咱們晚上再走?！?

“啊？”

時間匆匆而過，太陽落山之后，大街上已經早早沒了行人。

晚上的天空不是很晴朗，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輪模糊的月亮高懸天際。

縣衙附近的巷子里，一個身影悄悄出現。

正是秦易，他換了一身黑色短打，臉上蒙巾，一副武俠劇中的夜行打扮。

這次自然是不能走正門，他嗖地一下躍上墻頭，使出燕翎功的輕身之法，在一棟棟房屋上縱躍起來。

縣衙的銀庫很好辨認，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就是。

不多時就來到一座大房的屋頂之上。

這座房屋的墻壁都是用大塊的石磚壘成，四周窗戶裝著鐵欞。

高掛的燈籠把門前一大片地照得亮堂堂的，沒有一絲可躲藏的地方。

八名腰懸長刀，一身衙役打扮的人，正戒備地守著大門。

秦易靜靜的伏身于屋頂之上，思索著如何進入銀庫。

下去把他們都打暈……或者殺了？

萬一鬧出什么動靜可不好。

如今的秦易也多少會些辨氣之法，雖不能周正燕烈等人那般能熟練地判斷出一個人的武功境界，但起碼能判斷出對方會不會武功。

以他的感應，下面八個衙役都是武者，貌似還不弱，自己一個人不能瞬間放倒他們。

只好執行備用方案——等換班之人來后，用【陰靈之體】隱去身形，跟著混進去。

秦易已經打聽好，銀庫重地，四個時辰輪一遍班，崗哨輪換之時，來接替之人需得先查看一遍，以防上一班人有偷竊行為。

他在房頂上瞇著眼，養精蓄銳，靜靜等待著。

過了巳時，果然有換班之人來了。

“兄弟們今天來的挺早哈！”

“這不怕耽誤你們回家抱老婆嘛！”

“哈哈哈！”

兩班崗哨開始交接。

銀庫的大門被打開，兩個班頭并排走進去檢查。

嗖！

“哎？王頭，你沒感覺有什么東西過去嗎？”

一人似有所感，左右張望。

“有嗎？”

另外一人很奇怪。

“大概是風吧！”

“是風嗎？好突然的風。”

兩人什么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