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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蟲者鳴鳴自得其一

當龍闕座艦的針管從虛空中伸出,開始抽取花冠鹿龍的血液時。

遠方的奧思町,幸存者們也同樣開始了更積極的行動,一面不計傷亡的修筑工事,抵御針對聚居地的圍攻。

一面分出人手,從地道外出,阻擊喪尸們搜尋和運輸物資的行動,也為魔女們創造了繼續狩獵的機會。

經驗老道的斥候們,很快洞悉了對方的戰術意圖。將滿城行動的喪尸小隊,劃分為了運輸隊、護衛隊和突擊隊這三類不同功能的小隊。

顧名思義,運輸隊戰斗力最弱,只有負責搜尋物資的枯焰蠅,和充當苦力的鬼背蜈蚣。

突擊隊的寄生者種類最為復雜,鬼背蜈蚣、枯焰蠅、燼天蛾、劫命蛛、血禍蚊,五花八門,人數也最多,主要負責在聚居地更外圈,與圍攻聚居地的隊伍援應,形成大范圍的包圍網。

昨夜,幾支突擊隊突然合流在一起,沖進了聚居地被試探出的一處防線缺口,向著沒有完全建設好的工事猛攻,將幾棟樓都打塌,殺傷了三十余位正在施工的幸存者。

護衛隊則最為精銳,在城市遺跡中不斷機動,清理哨兵,搜尋斥候,防備幸存者破壞它們的運輸行動。

幸存者們分布在全市的斥候們也都活躍了起來,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斷刺探著喪尸行動中的破綻。

芙蘭黛爾留在聚居地幫忙構筑工事,忒娜和彌菈婭則跟著一隊幸存者游匿在城中。

卡林借由彌菈婭之口,與同行的幸存者閑談。

颯洛芬最常用的魔劍術【鬼霞斬】,需要借助高品質的蛛絲和毒火來施展。

所以奧思町二型注射肢的死靈蟲,都在颯洛芬的意志下,向著既定的方向培養異蟲器官,使它們變得更像是生產機器,戰斗能力十分低下。

就算是五度異蟲化的那兩位劫命蛛和血禍蚊寄生者,也難免受到颯洛芬的剝削。

在上一次大戰中,颯洛芬險些被徹底擊斃,幸存者的力量直抵寄生者勢力的腹地,將那些處在中度異蟲化水平的二型死靈蟲基本上全都消滅了。

所以二型死靈蟲在奧思町曾經斷代,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有一部分二度異蟲逐漸重新轉化成劫命蛛和血禍蚊。

“因為不希望死靈法師們狩獵到喪鐘蟬,颯洛芬也強令它們轉化成了鬼背蜈蚣,和聲者其實也是這種命令下誕生的產物。”

同行的馭蟲使劍士克勞倫斯,臉上露出訕笑的表情。

“颯洛芬的性格就是這樣的,骨子里有著一股自以為是,堅信自己從沒做錯。在以往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這種自信的人格魅力的確使它受到市民們的擁戴。”

“在最開始大崩潰的那幾年,它甚至會跑到幸存者聚居地的城墻上演講,滿以為自己是為太倉桑女做出了最完美的選擇。后來被幸存者們輪著諷刺謾罵,才惱羞成怒與我們開戰。”

卡林的浮游蠑螈問:“你的意思是,它自打被寄生開始,就保持著清醒嗎?”

克勞倫斯聳了聳肩,冷笑道:“是吧,正常人被寄生后,腦子被蟲苞替換,肯定會有一段渾渾噩噩的時期。但也許在八年以前它就與死靈法師澤連達成了什么交易...”

“又或者它的腦子天生就和死靈蟲沒什么區別。”

旁邊一位十余歲的稚嫩幸存者連連搖頭:“我們始終沒搞懂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當初為什么要那樣做?要是有機會,能撬開它的腦殼蟲苞一探究竟就好了。”

另一位顯得老邁的幸存者卻不屑撇嘴:“如果有機會讓它去死,我一點也不想再去聽它死前的辯解,讓它帶著自己的邪魔歪說趕快去死!”

咒罵颯洛芬是奧思町幸存者的日常活動,比飯前禱告還要重要。

“在早期大崩潰時代時,颯洛芬并非一開始就是燼天蛾。她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戰役中嘗試過轉化成為不同的死靈蟲品種,到了后來才穩固為燼天蛾。”

它確實很有魔法天賦,否則也做不出這么隨心所欲的事情。

克勞倫斯臉上自嘲的笑容都有些扭曲,大約是暗含著一些羞愧,自覺身為奧思町的幸存者,向外人提起颯洛芬這位叛徒,就像把奧思町最大的恥辱展示給了外人。

卡林多少能理解這樣的感受,想必每座城市其實都有類似的狀況。

許多在末世前自詡遠見的權勢人士,在大崩潰時期眼見死靈蟲勢不可擋,便帶著他們積累的威望與資源順勢倒向了死靈蟲,否則層出不窮的邪信教派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此刻彌菈婭和幾位馭蟲使劍士呆在一起,隱藏在一座樓房的中層,位于整支隊伍的中段。

這些馭蟲使劍士,大多手持蜻蜓薙刀,但也有兩位是螳刃公劍士。

椰蚤彈槍手和造影師呆在一起,位于隊伍最安全的后方,躲在樓房地下的停車場里。

這些靈蟲需要太長的時間去培養,應付不了這場迫在眉睫的戰爭。

至于造影師,根據所使用的造影機不同,也有諸多細分流派。

普通造影師會光元素精通和暗元素精通的差異。

使用著在末世前都相當珍貴的“光影劍”,被稱為影劍士,在隊伍中也有兩位,負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他們都是善于潛行的斥候,在前方各自分散偵查。

忒娜也在最前方,斥候若是發現了易于解決的目標,不必調動后方人員,直接知會忒娜過去暗殺處理。

心靈魔法升入3級后,彌菈婭的【存在剝奪】越發精進,加持在忒娜身上后,即便是一般的四度異蟲,也很難發現潛行接近的忒娜。

降臨奧思町以來,忒娜已經陸續刺殺了六位四度異蟲,幾乎都是相同的暗殺手法,目前為止還沒失手過。

它們即便在近距離察覺異常,也失去了示警的機會,在分秒之間即見勝負的近身搏殺中,它們也很難贏過忒娜。

所以如今的寄生者們,已經越來越警惕了,三三兩兩出行的情況越來越少了。

基本是十名以上相互抱團,還要經常發出嘶吼聲,向附近的鬼背蜈蚣通報各自的情況。

好在隊伍中擔任斥候的影劍士都很出色,單說暗殺的技術比忒娜還要精湛,忒娜與他們一同行動時還能學習到了不少。

這次行動也是如此,影劍士帶領著隊伍悄無聲息的摸近了奧思町沿海的浴場舊址。

有許多支寄生者的運輸隊在浴場的沙灘上活動,翻找著海沙中細碎的魔晶石。

奧思町在這八年來早就已經被扒光了地皮,蘊含魔力的物品少之又少。浴場沙灘算是少有的富裕之地了。

據影劍士們偵查,沙灘上只有低級的喪尸,護衛隊的寄生者有可能躲在距離沙灘不遠的溫泉屋里守株待兔。

“忒娜。”腰間的對講機里傳出極低的呼喚聲。

忒娜正蹲在一輛廢棄汽車的車輪旁發呆,聽見聲響便拿起對講機,徑直懟在肩上浮游蠑螈的腦門上。

卡林的人形龍偶已經從花冠鹿龍身邊離開,他便將主意識重新放回了這邊。

卡林挪了挪蠑螈腦袋,讓開頂著腦門的對講機,對著收音孔說話。

“我在。”他代替忒娜回應。

對講機里傳來暗語,翻譯過來是:“先生,我們發現了幾個暗哨,請讓忒娜與我一起去把暗哨拔掉。”

因為長期以來許多對講機都落入了寄生者的手里,幸存者們也在不斷被捕捉和感染成寄生者,所以仍在奮戰的幸存者們,需要不斷地更換暗語。

卡林的本體坐在舊津山的樓頂花園里,翻著手上的密碼本,一邊用遠在奧思町的浮游蠑螈以暗語回應。

“明白。”

忒娜行動起來,向著對方指明的方位移動。

她俯身鉆過廢棄汽車的車底,在如迷宮般四處堆放汽車殘骸的馬路上穿行,跳到一輛大巴車的車頂上,牽起一道蛛絲,便晃到了一旁的樓房上。

沿海的樓房原本多是度假的酒店,樓層都不算太高,忒娜連爬帶跳,幾步便躍到了樓頂。

飛鳥用排泄的方式將植物的種子撒播到了全世界,樓頂上也已經長滿了各種植物,就像一座微型的叢林。

這也是喪尸們的菜園,忒娜發現了好幾名躺在樹叢里不省人事的低級喪尸。

名叫菲利普的影劍士繞過樹叢靠近忒娜,接近到三步的距離時,忒娜才發現對方的氣息。

對方的身上也加持了彌菈婭的【存在剝奪】,如果忒娜不是知道對方就在這里、早有心理準備,又擁有[蜘蛛感應]和【魔蘿絲囊】,能夠利用體表的絨毛感知空氣的細微顫動,幾乎無法發現對方。

“下午好,先生,女士。”菲利普用氣若游絲的聲音打著招呼。

并非真的那么虛弱,他只是長期潛伏在外,已經習慣了用這么低的聲音與人交流。

菲利普是一名壯年的男子,本該處在人生最巔峰的時期。但長期風餐露宿,為了潛伏,從飲食乃至全部的生理規律都已經異于常人,所以臉上看起來甚至比寄生者還要蒼白。

他只剩下一支右手了,下肢看起來也消瘦輕盈,但胸膛和右胳膊卻十分結實,眼睛里放著湛湛精光,精神相當飽滿。

菲利普的魔法師等級是3級,是奧思町最頂尖的影劍士。

這場注定到來的戰爭,雙方的人數對比大約是二十萬對三千,面對如此懸殊的人數比,幸存者一方可沒有保存實力的余裕,譬如詩奈爾那樣的高級死靈法師,也都已經早早出動應戰了。

奧思町的幸存者中如今有三位3級魔法師,四十三位2級魔法師,頭部戰力的對比倒不算特別懸殊。

曾經的奧思町也有一位4級的螳刃公劍士,但已經犧牲了很久,否則這次戰爭的勝算至少能提高兩成。

依照奧思町幸存者的說法,颯洛芬的魔法造詣極高,不是魔導師階以上的魔法師等級,根本無法抗衡。

所以他們現在才要千方百計的去狩獵其余高度異蟲化的寄生者,盡可能削除颯洛芬的左膀右臂。就是為了能夠在決戰到來時,能抽調更多的魔法師直面颯洛芬,用人命填補實力上的差距。

菲利普與浮游蠑螈輕聲交談片刻,很快就描述清楚他們所要解決的目標。

他與忒娜再次散開,忒娜掛著蛛絲落回地面,菲利普則將手搭在樓體外的排水管上,整個人化作一道暗影,流淌到了樓下。

與一般造影師施展的光影魔法不同,影劍士不再直接使用自己的魔池來作為承載魔力流通的載體,而是用魔力生成一個個【影人】,將影人當作施法單元。

他們施展影化時,實則是讓藏在影子中的影人將本體吞噬,把本體暫時帶到暗影界當中。

造影師的光影魔法與浮游蠑螈的暗影魔法不同,造影師視角里的暗影界與浮游蠑螈【暗影視界】所觀察到的暗影之海也不相同。

造影師所看見的,是由自身影子向下無限延伸,所投射出的一條深邃井道。

當他們在冥想中觀測暗影界時,便好像孤身一人坐在封閉窒息的深井之中,腳下踩著冰冷徹骨、暗流涌動的影河,頭頂是一道澄澈的光束。

正是抓住了這一束光,使他們得以翻轉黑暗,施展光影魔法中光元素的部分。

......

兩人約定好了計劃,菲利普和忒娜兵分兩路,同時處理掉一對互相照應的寄生者暗哨。

忒娜依著菲利普提供的方位,悄無聲息地在樓房間飛蕩,在落點處撒下一張蛛網,輕盈地跳落在上面。

她攀住窗沿,翻進一座溫泉屋當中,走在大型更衣室的空曠空間里,只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有一位中年男人模樣的高大寄生者,正站在對面等候她。

“...大叔,這里是女更衣室呢,你站在這里實在是不合時宜。”

浮游蠑螈無聲低笑,影化消逝不見。

這是一位五度異蟲。

雖然只是第一次親眼看見,但奧思町的幸存者們早就再三向他描述過對方的特征。

羅德里克,枯焰蠅寄生者。

颯洛芬麾下的寄生者,曾經也是一位六度異蟲,在兩年前為掩護颯洛芬損失了兩顆蟲苞,如今又恢復到了五度異蟲化。

它的臉頰兩側附著蒼白的骨片,額角生著兩只彎曲的羊角,一雙眼珠當中,每只眼睛都有著三顆瞳孔。

他有兩米高,有些駝背似的,雙臂向前聳著,有種“拖沓”的感覺。

人們穿戴不合身的衣物時,過長的衣袖常會使人感到拖沓。

而羅德里克,它就像一個異質的靈魂,正拖沓著一具不合身的血肉皮囊。

忒娜腰上的對講機,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忒娜!小心!這是陷阱!”菲利普急促的聲音響起。

“小心!五度異蟲!”“敵襲!”“是燼天蛾!”

更多人的聲音一同重疊在對講機中,似乎大家一瞬之間都遭到了伏擊。

寄生者襲擊是常有的事,相互躲藏與狩獵本就是城市遺跡中的主旋律,不過這次寄生者們的出動規格,應該是這幾天以來最高級的。

“忒娜?忒娜?請回答!你那邊是什么情況!”隊伍的指揮者在頻道中不斷呼叫。

忒娜和羅德里克對視著,誰都沒有急著出手。

在卡林的示意下,忒娜抬手將對講機徹底關機。

“由我們來拖住他,你們想辦法去應付其他五度異蟲。”

另一側的彌菈婭轉述卡林的話,隨后脫離了混亂的襲擊現場,向忒娜所在的更衣室奔去。

羅德里克以目光審視忒娜良久,終于緩緩開口。

死靈蟲的語言嘶啞而尖刻,在活人聽來就像難以形容的噪音:“為何...你的身上魔力如此濃郁,卻又夾雜著一股刺鼻的氣息。”

“這樣充沛的魔力,你是五度異蟲嗎?不...你的圍巾上沒有命紋。”

它閉上了眼睛去感受:“啊...想起來了,這是‘龍’的氣息...你的魔力簡直不像是死靈蟲,而像是一只【狩龍蛛】,血液滿中滿流淌著來自于龍的營養。”

忒娜悄然拔出毒螯氣刃,身影一閃而逝。

一根骨矛從羅德里克肋下的皮肉中猛拱出來,被羅德里克順勢拔出,以極快的速度架住了揮來的毒螯氣刃。

尖銳的嗡鳴中,忒娜被振刀的共鳴震退十數步。

忒娜腳腕一轉,身后圍巾飄揚,后退的身影剎那間倒轉,繞著羅德里克連劈數十刀。

羅德里克持矛的右手,在骨肉蠕動的聲音中逐漸伸長到夸張的比例,就像長臂猿似的,若是垂下手來恐怕能以手指夠到腳尖。

它便以這支異常的手臂單手持矛,自如地揮舞兩米多長的骨矛,以兩側矛尖來回擋下忒娜從各個角度劈刺來的刀刃。

它的防御滴水不漏。

火花濺躍之間,忒娜攤開左手掌心,絲腺手炮射出一張張蛛網,與斬擊相互配合,意圖限制羅德里克的行動。

然而羅德里克什么動作都不需要做,身上驟然爆起一層火焰,便將蛛絲盡數燒盡。

它的火魔法等級不高,但五度異蟲的魔力質量足夠,因此催發的火焰能將保護在蛛絲表面的魔力層也一并洞穿,將蛛絲瞬間點燃。

忒娜驟然后退十步,深深吐氣。

[狩獵姿態]使她得以突破身體極限,但當激發的速度與力量過高時,兩條象鼻圍巾的呼吸效率也跟不上,她仍需用肺和皮膚輔助,稍許喘息換氣。

但她必須這么快,因為她的蜘蛛感應告訴她,羅德里克輕輕松松便得跟上她的節奏。

如果她的動作稍慢分毫,對方的骨矛一定能找到她的破綻,輕易將她洞穿。

更衣室的另一側傳來響動,門被一腳踢開,彌菈婭趕了過來。

兩位魔女站在羅德里克前后,彌菈婭裙擺血光流動,如今的她吸飽了合聲者的血,再不必擔心[狩獵姿態]的血液消耗。

“真怪啊...”

羅德里克毫不緊張,只是皺著眉頭自言自語:“我本是來殺死你們的。但你們似乎都具有成為蟲母的資質,難道那位冥土蟑螂也是這樣嗎?”

“太多了太多了,奧思町可容不下這么多的蟲母...”

“但蟲群意志渴望你們,蟲靈網絡也不會允許我殺死蟲母。那么颯洛芬一定會讓我驅逐你們的吧?”

兩位魔女沒興趣聽它廢話,不約而同地動起來,羅德里克骨矛一挑,便將忒娜振飛。

它又借力將長臂如鐘擺般搖動,后方的彌菈婭手心中探出血禍骨劍,恰被擺來的骨矛格擋。

倒飛的忒娜在半空中調整身姿,左手絲腺手炮連連擊發,連射五支分體毒牙,哆哆哆扎穿羅德里克抬起的左臂。

被羅德里克振開骨劍的彌菈婭向后一踏,扭轉腰肢,揚起的足劍和裙刃削向羅德里克的脖頸,羅德里克想要抬起左臂去擋,恰好被射來的分體毒牙遲滯。

忒娜的數根發絲亦在剛才不知不覺的纏繞在了羅德里克的身上,此時用力一收,便拽著忒娜往回飛跨,一刀扎向羅德里克的后心。

轉眼之間,兩位魔女便形成了夾擊,讓羅德里克擋無可擋。

然后,羅德里克只是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

“...你們的武術,是否太拘泥于人類的皮囊了?”

它的背后驟然展開一對燃燒著薄焰的蟲翅,微微扇動,便掀起一股烈風,帶著它向旁橫移三尺。

它提著骨矛的修長右臂,突然從小臂-肘關節-大臂的正常結構,異化出無數的肘關節,先是變成三節棍,又成了多節鞭!

這層層彎折的手臂如同柔軟面條一樣左右擺動,以常人無法做出的姿勢角度,旋轉著骨矛將彌菈婭抽飛,還尚有余裕折回,又將忒娜的腹部扎穿。

忒娜反應極快,立即向遠處射出蛛絲,將自己的身體從骨矛上抽出來,灑出一路鮮血,落回更衣室深處。

如深秋般色調的暗橙火焰從羅德里克的身體里滲出,將左臂上的分體毒牙,連同毒牙里蘊含的毒素,全都一同燒成灰燼。

【火魔法·五內俱焚】!

它伏下腰背,腰后一陣鼓動,從綻開的皮肉間擠出一條鮮血淋漓的森白脊骨,每一節脊片都鋒利如刀,最后一節更是延伸為極尖極長的三角狀尾部,如同尖銳的刃劍。

【死靈魔法·尾骨鋸劍】!

那鋸尾往地上輕輕一甩,便讓地面四分五裂。

“拘泥于人類形體的武術,讓你們顯得如此孱弱。”

“我們,是蟲呀。”

羅德里克自得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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