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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惹塵埃

張小軍乘著輕舟,披著大衣,手握問情劍,只見一人在岸邊等候,原來她沒事,大明教并沒有襲擊華山醫館,她一定久等了!

“晚暮時分,有她等我歸來,翹首以盼,倒令我萬般思緒!”

他已是情至咽喉,卻無處哽咽,只恨這輕舟不能再快點!

洛春花輕移蓮步,環手抱住了他,雙眼落下淚珠,原來他平安無事,凱旋歸來!我的心為他擔憂,為他而跳,可把我等急了!

“送君千里征殺,盼君平安無事,心如火燒,望穿兩目,待你凱旋歸來時,我已成淚人!”

她已是忘乎所以,忘卻整個世間,只中意懷抱里的人!她的情意如綿綿湖水,泛著漣漪!

張小軍坐在蒼龍派門前,仰望著缺憾的明月,都說人間正道是滄桑,我卻以為正道之光,灼灼生輝!最是有情人多望月,癡情人總低眉!

“明月似秋刀,葉滿樓,花不笑!”

他無意于感傷,卻奈何月光如流水,帶走歲月匆匆!

李小英在他身旁坐下,一顆淚在她眼珠里朦朧,掌門師父從師娘那里過來,也不知道因何,既然已經勝利,又何故不與師娘共度凱歌之夜?!

“掌門師父,你會傷心嗎?天邊的月不是圓的,漏下的月光卻填滿人世間!”

她輕輕地道出自己的心聲,隨著輕風搖動的發絲流淌,只是一團亂麻積累在心中!

張小軍笑看了她一眼,溫柔如月,她怎么會這般慨然,莫不是有情而傷,懷情而不遇?

“我斷不會傷心,你卻怎么哭了?”

他訝異地看著她的眼睛,猶不免些許心疼!

李小英抹了抹眼淚,卻笑出花來,把頭輕輕靠住了他的肩膀,掌門師父真的是個堅強的人,可人的心不是鐵做的,他一定會有傷心的事!

“受教誨之恩,得師父之庇佑,女兒感激不盡,明月又有渠,流入人心事,愿與天涯人共享!”

她多么舍不得他的肩膀,能讓她依靠的,卻是他的堅強!

張小軍腰間佩著問情劍,翻山越嶺,游湖過江,一身投入了一片林子,我游山玩水,披荊斬棘,卻誤入此林,這林子好生眼熟,莫不是鳳凰神教的總址?好一片鳳凰林,一番景色躍入眼簾,上一次卻未有所察覺!

“景色倒是無限好,林中鳥驚語,卻是個好去處,我且游賞一番!”

他心情如歌,飛進了鳳凰林!

南輕竹正在林間歡樂地飛行,歡笑間,卻與他驚鴻一面,嚇了她一回,這不是張小軍嗎?他怎么會來我鳳凰林?適才匆匆一面,未看清他時,卻誤以為是個如意郎君!

“我自歡笑于林間,卻遇他謀面,不識此人時,恍若天上人間!”

她心中忽然動了情,恩恩怨怨被一掃而空!

張小軍也是嚇得回身落地,此人竟是南輕竹,我以為是天上的仙女呢!且不管了,我誤入她鳳凰林,有理也說不清,但是我就此退去,豈不是說我怕了她?

“我一路游山玩水,不想誤入此鳳凰林,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他倒變得拘謹局促!

南輕竹仰頭大笑,他也會游山玩水?我倒以為他沒日沒夜為正道操勞,哪有這閑心!

“山中有君子,水里游女子,與君素不相好,今日一面,忘卻從前恩怨!”

她的眼珠里多了絲情意,又藏笑于容!

張小軍轉身便飛去,從鳳凰林離去,好端端的她怎么會發情?我便自離去,從此不討擾!

“云中有歌,林中有鳥,風景是好風景,卻與她洽一面,又如魚得水!”

他不知怎么的,心中起了些壯闊的波瀾!

南輕竹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眼中泛波,問世間情為何物,我卻心里發癢,這張小軍可真會弄人!

“莫叫花開,莫許風來,江湖遍地,問你蹤跡!”

她便也想追尋他而去,卻又棲身鳳凰林中!

張小軍站在殉情崖前,望盡天涯路,于是嘆了一口氣,我算是惹了情惹塵埃,怎會如此呢?憶起殉情墜崖的二人,我不禁潸然淚下!

“一劍,問蒼天!兩劍,落情間!”

他卻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張小軍趴在一座墳前,哭成了個淚人,素雅!我好想念你!你卻已不在人世間!

“無處寄逍遙,遍地惹塵埃!一念女子去,終身空如來!”

他想向天空大喊,為什么他愛的人會死去?為什么奪去他心中的土壤?

張小軍撐著船,漂泊在湖上,前面便是故人隱居的地方,方玉梅,我來看你了,雖然你不在,必定只是一處空屋子!

“江湖濤濤,浪滔滔,搖曳紅塵幾般好,只是故人自難忘!”

他想看看她曾經親手搭的屋子,如今經歷了風雨,又變成了什么樣子!

張小軍背對著她曾經隱居的屋子,不自覺流下一滴淚水,你曾是我最愛的女人,我卻離你而去,現在才明白最珍貴的卻是你!

“千古有恨,我猶生恨,恨世間待你不薄,恨此間方才醒悟!南無阿彌陀佛!”

他像蒼龍一般離去,撲向天空,與問情劍合二為一!

張小軍按著問情劍,面對著湖面,久久不語,湖上泛來一只篷船,亮著漁火,誰人會來這里?

“我心已盡,彷徨四顧,一眼蒼茫!”

他只被那篷船深深吸引,又望著漁火,按捺不住!

南輕竹穿著一身麗裝,邀他上船來,哈哈哈!我尋尋覓覓,終尋到華山醫館,方得見他!

“張小軍!船內已備有酒,我來尋你,便要與你對飲!”

她凝著笑意,舉止端莊,溫文爾雅,一改殺人時的高冷!

張小軍端起酒杯,與她對飲,這南輕竹倒是奇怪,不在鳳凰林中做教主,卻來尋我飲酒!

“漁火明明,酒香四溢,對酌含笑!”

他忽然覺得她別有一番風味!

南輕竹將酒一飲而盡,笑容已醉,也不枉我來尋他,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與君同船,與君同飲,最恨相思難放下!”

她卻早已忘記那日在大明教,她要斬殺他的心!她對他,已是含笑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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