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院新生考核持續時間一周。
如今，已經是第五天。
王懷遠小隊累積對戰了十多場，所有賽區都決出冠軍，八強小隊新鮮出爐。
晚上，王懷遠拉著小伙伴齊聚月琉璃。
寧天、邪幻月、巫風三人一桌，蕭蕭、王冬、霍雨浩一桌，魏風和羅天璽單獨一桌，而王懷遠三個桌子輪流轉，特地斥巨資從隔壁燒烤店老板下了個大訂單。
“今晚月琉璃閉門謝客，大家放開了吃喝，想喝什么隨便點！”
“喲，難得有宰大戶的機會，那本大爺可得好好敞開肚皮！”
王冬拿著菜單，指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啊，這個看起來也不錯，都給本大爺來一份。”
王懷遠斜睨他一眼，淡淡道：“讓我做可以，不過話說在前頭，小店規矩，杜絕浪費，確定點這四杯嗎？”
同桌蕭蕭和霍雨浩目光轉到他的身上，就連隔壁兩桌的人都嘴角含笑。
這一刻，王冬就是月琉璃中的顯眼包。
不知為何，他渾身感到一股惡寒，但還是嘴硬道：“喝，喝！有什么不能喝的！”
身為打工人，霍雨浩知曉店里奶茶的價格，尤其剛剛王冬特地挑的最貴的四杯，這讓霍雨浩有些心疼。
他小聲提醒道：“王冬，浪費可恥。”
蕭蕭雙手叉腰，嬉笑道：“沒事，雨浩，你就讓他喝，沒喝完我灌都要灌到他肚子里！”
“咳咳，小遠子，本大爺看你賺錢也不容易，就退一步，只要一杯就好了。”
王懷遠白了他一眼，沒有追究，道：“你最好是。”
接過眾人的訂單，王懷遠拉開簾布進入后廚，不一會兒便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響。
霍雨浩想進去幫忙，被王懷遠推搡著趕了出去。
“你今晚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沒事，遠哥，我們加起來有九份呢，你一個人太忙了。”
“滾滾滾，讓你出去就出去，胖子，幫我把霍雨浩帶走。”
邪幻月放下烤串，擺出老板的架勢，把霍雨浩領走，并在這個過程中偷偷把手上的油漬擦了個干凈，笑呵呵道：
“你遠哥都讓你走了，你就別賴在那了，來，吃烤串！”
看著霍雨浩被帶了過來，巫風眼眸一亮，挑出一根烤雞腿道：“小天使，聽你老板的，我跟你說，隔壁燒烤里就雞腿最好吃！”
他們甚是熱情，霍雨浩難以招架，急忙道：“寧天不也沒吃嗎。”
寧天優雅一笑：“我在減肥。”
半晌，等霍雨浩回到自己那桌時，已是滿嘴油污。
“咦——”
王冬和蕭蕭不動聲色挪開屁股，盡量離他遠點。
這讓霍雨浩很受傷：“蕭蕭也就算了，王冬你是個男人，怎么也這么嫌棄我。”
王冬遠遠給他遞幾張紙巾，聞言回道：“愛干凈不分男女，另外，我有潔癖。”
蕭蕭詫異道：“難怪你吃的比我都斯文，不愧是大戶人家。”
大概十分鐘左右，王懷遠從后廚探出腦袋。
“奶茶來咯——來來來，人手有份，自己上來拿，多大臉還得讓我一杯杯送過去啊。”
眾人嬉笑著一擁而上。
“啊，雨浩你離我遠點，油漬沾衣服上了！”
“小姐你點的是哪杯，我幫你一起拿。”
“魏兄，幫我也拿一下，我擠不進去。”
“死胖子，你故意的是吧，把我的那份還給我！”
在座的都是八強小隊，吃飽喝足之后免不了聊到明天的比賽。
“嗝。”邪幻月打著飽嗝，仰倒在椅子上，懶洋洋道：“王哥，別以為你賄賂我我就會讓著你。”
王懷遠毫不在意，擺手道：“你贏了王冬他們再說吧。”
寧天沒吃多少，沒有他們那般狼狽，依舊保持著優雅，聞言問道：“王冬很強嗎？”
按照今天的抽簽順序，王冬小隊和他們兩個魂尊小隊是同一賽區。
隔壁桌耳朵尖，聽到動靜，王冬昂著頭，笑道：“本大爺當然很強。”
看著他，邪幻月眼珠滴溜溜一轉，輕笑道：“不過是個大魂師，口氣倒是不小。”
丫的看不起咱們。
王冬拍桌，朝身邊喊道：“他看不起我們，蕭蕭，魏風，快，放狠話。”
“幼不幼稚。”蕭蕭白了他一眼。
“真是閑的。”王懷遠搖搖頭，走到霍雨浩身邊，搖晃杯子里殘余的珍珠，漫不經心道：“感覺怎么樣？”
霍雨浩正看著王冬他們一個勁的傻樂，聽到聲音，故作詫異道：“遠哥，你說什么？”
王懷遠看著他沒說話。
慢慢的，霍雨浩嘴角的笑容消失。
“很明顯嗎？”他問道。
“何止。”王懷遠拉開椅子，坐到他的對面，這會王冬邪幻月已經聚到一團，蕭蕭為了拉著他也跟了上去，這個桌子只剩下他們兩人。
“下午抽簽的時候，你的視線就沒從那家伙身上挪開過。”
霍雨浩下意識捏緊拳頭。
“遠哥，我應該和你說過我的情況。”
“你們是兄弟，我知道。”
“他們可從來沒有把我當兄弟。”
霍雨浩聲音顫抖，壓抑著怒火：
“我記得，我五歲那年媽媽給我縫了一個布娃娃，布是她從下人不要的衣衫里挑的，不同的顏色拼接到一個布娃娃身上，黑色的縫合線很顯眼，老實說，那個布娃娃真的很丑。”
“但我還是很開心，因為那是媽媽縫的，我喜歡把它擺在床邊，每次睡醒看見它，我都會特別安心，總感覺小小的柴房里有了第三個人的影子，哪怕它不會說話。”
“那年冬天，娃娃被我碰倒掉在地上，弄臟了，媽媽安慰我沒關系，下午拿著娃娃去河邊清洗，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們碰見了戴華斌。”
說到這里，霍雨浩自嘲一笑：“他其實不缺娃娃，也看不上那個丑娃娃，他只是單純不喜歡我，所以他就伙同著幾個下人趁媽媽洗衣服的時候把她推進河里，做這些的時候那個混蛋沒有避開我，他拽著我的頭發按在河邊，任由我哭鬧，我只能看著媽媽在冰冷的河水中不斷掙扎。”
“我記不得他當時說了什么，我只記得，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媽媽也就是在那一年留下了病根。”
王懷遠靜靜地聽著，直到霍雨浩的脊背微微顫抖。
他又一次意識到，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前世他所看的一串串冰冷的文字所蘊藏的，是無數平凡人的一生。
對他而言，斗羅大陸早已不是一本小說，而是無數人用悲劇與血淚譜寫的命運。
去他娘的命運！
“想復仇嗎？”
霍雨浩驚詫抬頭。
王懷遠側對著他，一半的臉頰籠罩在燈光的陰影里，昏暗看不清楚。
“明天由你，親手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