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將亮未亮。
姜府前院,大公雞雄赳赳氣昂昂的從雞舍走出,拍打著翅膀飛到雞舍屋頂,然后對準(zhǔn)啟明星,一如既往的放聲尖叫:“喔喔喔?。 ?
尖銳的雞鳴聲剎那傳遍方圓三里。
但只持續(xù)了短短數(shù)秒,雞鳴就被打斷!
只見一只通體白毛的胖雞從斜刺里飛出,亮黃色的雞爪如佛山無影腿,‘啪’一聲將大公雞從雞舍踹下,硬生生打斷了大公雞的工作。
這只雞,正是被姜竹兒從凌波侯府帶回來的白斬雞。
“咕咕!”
白斬雞站在雞舍上,兩只黑乎乎的小眼睛很是不滿的瞪著摔地上的大公雞,似乎在質(zhì)問它大早上的叫什么,不是擾雞清夢嗎?
“咯咯噠!”大公雞從地上站起,怒視白斬雞,緊接著就拍打翅膀飛上雞舍,跟白斬雞打了起來。
兩只雞你啄我一下,我踩你一腳,打的雞毛亂飛,白的,紅的,落了一地。
最終,白斬雞擊敗大公雞,將它踩在腳下!
但白斬雞也不好受,被揍的鼻青臉腫,它梳理了下身上凌亂的白毛,然后強勢霸占了大公雞的雞舍,呼呼大睡。
姜家大公雞委屈的落淚,不僅被揍,連家都被搶了,真是欺雞太甚?。。?
它‘咯咯噠咯咯噠’一路委屈的朝趙婉房中跑去。
天色漸漸放亮。
陸不安醒來時發(fā)現(xiàn)竟快過辰時了。
他昨晚和二舅喝了點酒,但也不至于醉到連姜家大公雞都叫不醒的地步吧?
他快速起來,洗漱后去膳廳,發(fā)現(xiàn)這里的氣氛竟意外的凝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司會審!
只見二舅媽趙婉高坐主位,精致的面容散發(fā)著寒意,刀鳳眼更是凌厲異常。
二舅姜石坐在左邊,此刻正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右手邊,姜竹兒筆直的坐在那里,雙手平放在餐桌上,目不斜視,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陸不安見狀嚇了一跳:這三司會審審的不能是我吧?
我昨晚沒干壞事啊……陸不安心虛的坐到蠢丫頭身邊,低聲問道:“什么情況啊這是?”
姜竹兒快速偷看了眼趙婉,才對陸不安說道:“白斬雞闖禍了?!?
說著她還用嘴努了努下首位。
白斬雞?
陸不安不解的看去,懵了。
只見下首位坐了……不,是站著兩只雞。
一只是姜家大公雞,原本雄峻的大公雞,此刻瞧著極為凄慘,一身黑紅色的雞毛非常凌亂,隨處可見紅點,這會如斗敗的公雞,無精打采的站著。
而它的旁邊則是一只通體白色的肥雞,乍一看,和前世某公益軟件里的莊園里的那只雞近乎一毛一樣!
“這只雞??!”陸不安大驚失色的指著白斬雞,剛想說些什么,就被趙婉遞來的刀鳳眼給止住了。
他立即學(xué)姜竹兒將雙手放在平放在紅木飯桌上,一副乖乖大侄子的模樣。
“咕咕?!卑讛仉u并沒有察覺到現(xiàn)場的凝重氣氛,它看著滿桌的飯餐,用肥胖的雙翅摩擦肚皮,似乎在問你們?yōu)槭裁床怀园。?
你們再不吃,那我可不跟你們客氣了。
白斬雞‘啪嘰啪嘰’湊到飯桌前,肥胖的身子擠在桌沿,準(zhǔn)備去啄豆腐包。
趙婉一看,眉眼俱厲!
她‘啪’一聲拍在桌上,怒視白斬雞:“白斬雞,你好大的膽子!剛來我姜家就敢欺負(fù)我家公雞,怎么,侯府沒教你規(guī)矩嗎?!”
“咯咯噠咯咯噠!”大公雞聞言立即振奮的拍打著翅膀叫了起來,似乎在控訴這只沒規(guī)矩的白斬雞是怎么欺負(fù)它的。
“咕?”白斬雞腦袋一歪,身子一沉,直接仗著沉重的體重將大公雞給擠出了凳子,然后踩著腳‘咕咕’叫個不停。
陸不安也不知道它在說什么,一臉不解的看向趙婉,卻沒想到,趙婉好像聽懂了,怒斥:“大公雞吵你睡覺?你就打它?公雞打鳴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怎么,你還想牝雞司晨?!”
陸不安恍然:難怪睡到這個時候,敢情是因為大公雞沒打鳴啊!
他看向白斬雞,許以夸贊的眼神:干的漂亮!
但讓陸不安不解的是,二舅媽竟然能聽懂雞語?
陸不安難以置信的看向姜竹兒,用眼神詢問。
姜竹兒目不斜視的坐著,就像認(rèn)真聽課的三好學(xué)生,根本沒搭理陸不安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差生。
陸不安無奈,只好看著二舅媽跟白斬雞在那,她一句,它一咕的交流。
竟然發(fā)現(xiàn)意外的和諧。
真是見了鬼了……陸不安腦殼疼。
而且,他要遲到了今天!
算了,扣錢就扣錢吧,陸不安認(rèn)命了。
這場批斗持續(xù)了半刻鐘,終于以白斬雞的落敗結(jié)束。
它‘咕咕咕’的接受趙婉的批評,垂頭喪氣的離開了膳廳。
大公雞志得意滿,咯咯噠叫著就要上桌,被趙婉一個眼神逼退:“滾回雞舍去,沒用的東西,連只母雞都打不過!”
“咯咯噠?!贝蠊u也垂頭喪氣的離開了,屁股后的雞毛都跟狗尾巴般垂落下來了。
“吃飯!”趙婉輕哼一聲,總算動筷。
飯桌旁的三人齊齊松了口氣。
快速吃完飯,陸不安拉著蠢丫頭離開,問起白斬雞的來歷。
“白斬雞是我好姐妹養(yǎng)的雞?!苯駜耗@鈨煽傻恼f道。
“凌波侯府家的雞?”陸不安狐疑的打量著她,問道:“竹兒,你別騙我,這只白斬雞,是不是跟武者秘境有關(guān)?”
白斬雞和前世那個支付軟件的莊園里的雞那么像,絕非巧合。
而能跟前世產(chǎn)生關(guān)系的,只能是秘境了!
“好像是吧……”姜竹兒有些心虛的說道:“我的好姐妹今年成為天命武者,或許是她從秘境帶出來的。”
他不會懷疑我也是天命武者吧……姜竹兒還想以后狠狠震驚陸不安呢,可不能現(xiàn)在暴露!
她仔細(xì)觀察陸不安的表情,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注意力全都在白斬雞身上,心根本就沒放在她身上!
姜竹兒頓時不高興了,嘴巴嘟的老高。
但再高,陸不安也看不見了,得到肯定回復(fù)的他,已經(jīng)朝前院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