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來人!!”
林員外披上淡綠色的披風,紅著眼、赤著腳跑出臥房,吼道:“買黃皮子!再給我去買十只黃皮子!老子就不信,姜家的大公雞還能打十個!”
林員外怒不可遏,誓要與姜家大公雞拼個你死我活!
“老爺,老爺不好了!”此時,管家急急忙忙跑來,神色驚慌。
“老爺我好的很!”林員外瞪了他一眼:“你亂叫什么?!”
“老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是姜夫人她、她……”管家喘著粗氣道:“她帶著捕快找上門來了!”
林員外臉色一變。
……
天光漸亮。
林府客堂。
畫了盛妝的趙婉一身紫色糯裙,秀發高挽,插著金色鳳釵,眉心一點猩紅梅花鈿,帶著幾分盛氣凌人。
精致的五官面無表情,漠然看著客堂主位上的林員外。
此時林員外已經洗漱完畢,還換上了一身深綠長袍,他故作淡然的坐在八仙椅上,可面對趙婉的凌厲目光,卻感覺自己屁股底下有刀,他左扭扭腰肢,右扭扭屁股,怎么都淡定不下來,甚至額頭都溢出虛汗。
他看了眼站旁邊的管家,發現管家比他還不堪,兩腳顫顫,都快站不穩了!
沒用的東西!
林員外深吸口氣,開口說道:“姜夫人難得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哈哈,姜夫人身邊的這位英武捕快,很面善啊,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站在趙婉身邊的,自然是六扇門銅捕,陸不安!
他身穿玄色捕服,腰佩銅飾和鋼刀,面容陽光,五官俊朗,目光更是神圣不可侵犯!
“在下六扇門銅捕,陸不安!”陸不安上前一步朗聲開口,佩刀和銅飾碰撞在一起,鏗鏘作響,今日主打的就是一個鐵血捕快的人設!
“啊,原來是姜夫人的外甥,你小的時候,我還……嗯。”林員外仔細想了想,小時候好像沒抱過他,趕緊岔開話題:“難怪這么面善,哈哈哈,只是不知兩位一大早來我林府,有何貴干呢?”
“你做過什么,心里不清楚嗎?”趙婉語氣清冷。
林員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道:“還請姜夫人明示。”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趙婉揮揮手,姜府的兩名小廝立即從客堂外進來,一人手提兩只黃皮子,還有一人拎著個麻袋,袋子里是昨晚被黃皮子咬死的老母雞,足有二十多只!
小廝將麻袋里的雞倒出來,鋪滿了小半個客堂。
雖然早已知道結果,但看到這么多尸體里沒有大公雞,林員外還是感覺一陣可惜,然后他嘴硬道:“難怪昨晚聽到姜家大公雞在叫,原來昨晚你家進黃皮子了,那個,真是家門不幸啊。”
哎哎,你是被上官策附體了吧……陸不安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林員外,你說我調用六扇門的關系,徹查這兩只黃皮子的來歷,你以為如何?”
林員外下意識看向管家。
管家渾身打顫,拼命搖頭。
他畢竟第一次干這事,沒經驗,買黃皮子時,不少人都看到他了,這事不經查的啊!
狗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林員外惡狠狠的瞪了眼管家,隨后一拍桌子,憤怒站起:“沒錯!這兩只黃皮子就是我讓人放的!怎么樣?你們想把我怎么樣?啊?!姜夫人,你家那只公雞,每天天不亮就叫,天不亮就叫!叫得本員外是一天安穩覺都沒睡過啊!!”
“是啊是啊。”陸不安感同身受,點頭不迭:俺也一樣啊!
趙婉察覺到陸不安立場有問題,那雙好看的鳳眼,立馬刀來!
陸不安趕緊手握鋼刀,目不斜視。
只聽林員外繼續訴苦:“我年紀大了,晚上睡不著,每晚都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去了,不到兩個時辰,你家的那只大公雞就開始亂叫!你們想干什么?你們家那只公雞想干什么?啊?!想要我的命嗎?殺我何須用雞,直接給我一刀不是更干脆!!”
林員外聲淚俱下,痛斥姜家大公雞不當雞子,謀財害命!
隨后,他又怒指趙婉:“還有你姜夫人!你了不起!你清高!大家都是鄰里,我不愿得罪你姜家,所以想花錢買平安,十兩銀子夠買你家大公雞了吧?你倒好!十兩變二十兩,二十兩變四十兩,到這個月,都漲到二百五十兩白銀了,你還不滿足,還要坐地起價!你家那只公雞是金子做的嗎?!”
陸不安聽到這里,倒吸一口涼氣。
二百五十兩?
難怪我昨晚說沒有一百兩,此事休想過去時,你嫌棄我,果然是我格局小了。
陸不安欽佩的看向趙婉。
趙婉察覺到陸不安立場又開始偏移,再次狠狠刀來,隨后對痛哭流涕的林員外道:“林員外,明人不說暗話,我家的大公雞,不管你出多少兩黃金,我都不會賣!”
臥槽!
二百五十兩的計價單位竟然是黃金?!
陸不安大驚失色:這雞比我騎的寶馬還貴幾十倍,是蘭博雞尼嗎?
林員外更是心跳都漏了一拍,差點雙膝一軟給老母雞們跪下:那只大公雞還真是金子做的啊!
趙婉哼道:“我之所以不停加價,就是想讓你放棄,可惜你一直不明白,如今反倒來怪我貪得無厭,甚至還無恥的往我家放黃皮子,呵,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論倒打一耙的功夫,還得是你啊二舅媽……陸不安欽佩的看著她,默默的學習著。
“這地上的母雞,都是我精心為家里的大公雞挑選的,如今被你放的黃皮子盡數咬死,你且賠個一百兩白銀。”趙婉見震懾住了林員外,立即快刀斬亂麻:“大公雞也被你放的黃皮子咬傷了,再出個一百兩銀子醫藥費,此事便過去了,林員外,你認,還是不認?”
你姜家就死了二十幾只母雞,竟然要我賠兩百兩……林員外緊咬牙關,他有心不認,但姜家大公雞亂叫,雖有擾人清夢之嫌,但他放黃皮子,更有害人性命之說,此事一旦上了公堂,他是有理也說不清!
“我、我認。”林員外委屈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