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姜家的大公雞就開始打鳴:“喔喔喔~”
陸不安聞雞起床,洗漱后穿上玄衣捕服、佩鋼刀戴銅飾,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廚房。
廚子已經開灶,還殺了只老母雞,正用荷葉包裹清蒸著。
陸不安目不斜視,讓廚子做了一大碗面,煎了兩個荷包蛋,又灑了點香油和蔥花,清香四溢……但還是比不過旁邊包了荷葉的老母雞。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在一起……陸不安悄悄打開荷葉,撕了一只大雞腿跟荷包蛋作伴。
大快朵頤后,陸不安打著飽嗝出門了。
府門口,一小廝牽著那匹額頭有黑色逗號的白馬,見到陸不安出門,小廝忙諂媚著牽馬過來:“表少爺,這是您的馬?!?
“嗯?!标懖话采焓痔袅颂舭遵R額頭的逗號,手感還不錯:“下去吧。”
“是,表少爺?!毙P彎著腰退下。
陸不安跨上馬,白馬不吵不鬧,很是溫順。
陸不安拍拍白馬的腦袋,又忍不住探出手去摸它額前的斜劉海黑色逗號,道:“今后就叫你黑逗吧。”
黑逗打了兩個響鼻,似乎在回應陸不安。
陸不安正要揚鞭,隱約間竟聽到姜府中傳來趙婉氣急敗壞的歷喝聲:“是誰動了本夫人的老母雞!!”
“我母雞啊?!标懖话膊换挪幻Φ囊粖A馬腹。
黑逗一甩馬尾,噠噠噠小跑起來。
天光漸亮,安靜了一夜的臨安府逐漸熱鬧起來。
商販穿街走巷,街邊各色熱騰騰的早點散發著濃郁的清香。
豆漿油條肉包湯面煎餃,越來越多的人上街,清冷的街頭,很快人流如織。
陸不安放慢速度,不用特意牽引,黑逗就懂得自行避開行人,很有靈性。
一些小販看到陸不安的玄色捕衣,很是熱情的招呼他進屋吃飯。
陸不安矜持的擺手,表示自己已經吃過早膳,下次一定!
黑逗穿街走巷,一刻鐘后,六扇門的府衙便已在望。
“你就是新來的銅捕陸不安?”馬到近前,值守府衙門口的兩名捕快眼神灼灼的打量著陸不安。
不是昨天那兩人……陸不安下馬拱手:“在下十三分隊陸不安,江湖諢號魯班七號,不知兩位兄臺高姓大名?”
“哼,我叫王宣,他是孫虎!”左邊吊梢眉的青年男子哼道。
沒有江湖諢號?
不是天命武者?
陸不安明白為何他們會對自己產生敵意了。
嫉妒是原罪,不是你曲意迎合討好就能消除,除非對方也成為天命武者,或者陸不安失去天命武者的資格,否則這種敵意是絕不可能消除的。
陸不安拱手示意了下,便牽著黑逗從側門進入。
“哼,不就是運氣好成為天命武者嗎,傲氣什么!”
“這種人,遲早死在武者秘境里!”
王宣和孫虎看著陸不安的背影,嫉妒的質壁分離。
側門連著馬廄,陸不安一路過去,看到不少銅捕從馬廄出來,這些人和陸不安一樣,都是‘開車’上班。
進入馬廄,里面很寬敞,左右兩排馬廄,分成一個個格間,每個格間上都有數字,左邊是紅色,右邊是黑色。
紅色馬廄停的是公家馬,屬于六扇門所有,黑色馬廄停的是私家馬,屬于捕快們私人所有。
此時,黑色馬廄的格間停滿了打噴嚏、尥蹶子的各色好馬。
負責照料馬廄的是從外面請來的馬夫,足有十人,他們見陸不安面生,忙過來詢問是哪個分隊的。
“在下十三分隊,陸不安!”陸不安給他們介紹自己的馬:“這是我的愛馬,叫黑逗!”
“大人,這邊請?!币粋€馬夫將陸不安引到十三號黑色馬廄,里面已經停了一匹馬。
這匹馬通體黑色,非常健壯,肌肉虬結,雙目有神,且毛發油光锃亮,一看就是寶馬良駒!
陸不安的馬跟他一比,頓時落了好幾個檔次。
陸不安酸了:“這誰的車……馬?。俊?
“大人,這是上官大人的愛馬,名叫白云?!瘪R夫恭敬的說道。
陸不安酸了“這馬渾身黑毛,哪里白了?”
馬夫指著黑馬的四蹄,道:“大人請看,這匹馬雖然通體漆黑,但四蹄雪白,如踏白云?!?
我……陸不安一陣無言,最后將馬繩交給馬夫,無力道:“好好照顧我的黑逗!”
“是,大人?!瘪R夫恭敬應下。
將黑逗安置好,陸不安有氣無力的進入十三分隊的班房。
班房是上下班點卯的地方,昨天下班時,秦風帶他來過一次。
“陸不安,早上好?!?
一大早,胖麻子張科、賭蟲王林還有姚瑤窯姐都到了,這會正坐在一起打牌,桌上放著瓜子花生。
“你們這么早?”陸不安打起精神,看了幾眼,發現他們玩的竟然是斗地主!
就是紙牌有些粗糙。
陸不安坐在邊上,隨手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來。
“會嗎?來一把?”賭蟲王林轉頭看向陸不安,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絕世美女:“一把半兩銀子,有炸翻倍!”
“我與賭毒不共戴天?!标懖话擦x正言辭的拒絕了。
“黃呢?”窯姐斜眼過來。
她素顏朝天,對陸不安吸引力不大,但那天選之女的身材,著實讓人火大!
“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又不是太監!”胖麻子大咧咧的說道:“窯姐,看在小陸的份上,怎么樣,帶我們去相思樓見識見識你家小姐的風采?”
窯姐哼一聲丟下兩張牌:“王炸!報單!”
“過?!辟€蟲哭喪著臉,這把又輸了,而且兩個炸,翻四倍,輸二兩銀子!
窯姐收了錢,指使胖麻子洗牌,同時對陸不安道:“我們仨都住在府衙,所以你來得再早,也沒我們早?!?
陸不安恍然,差點忘了他們仨還被人追殺。
不過加入六扇門,那些個世家子、富商,還有怒江幫,還敢找他們麻煩?
陸不安不懂就問。
胖麻子洗好牌后交給窯姐,不忘給陸不安解惑:“追殺窯姐的世家子是名門中人,根本沒把我們六扇門放在眼里,窯姐要是單獨出去被發現,雖然不至于丟了小命,但肯定會被那世家子抓住去威脅柳思思?!?
窯姐切好牌,一邊發,一邊道:“怒江幫是大周三大江派之一,據說有天潢貴胄的背景,胖麻子要是落了單,肯定沉江喂魚?!?
這算是互相揭短嗎……陸不安看向賭蟲。
賭蟲手指敲著桌子,催促窯姐發牌動作快點,隨后道:“追殺我的那位富商因為露富被綠林盯上,死了,一身家產也被搶光???,搶地主!”
這是拿到好牌了,陸不安忙坐到他旁邊,賭蟲二話不說就將牌擋住。
這……陸不安一撇嘴,只好坐回胖麻子后面。
“我先!”窯姐瞪了眼賭蟲,然后看了看自己的牌,撇嘴道:“不搶?!?
連個K都沒有!
“我搶!”胖麻子三個小二,三個尖,還有個三炸,不搶沒天理。
結果抓起牌一看,多了三張單牌,直接麻了。
“你祂媽什么牌啊敢搶老子的地主!草!”賭蟲大怒,他大小王,四個K,另外還有個飛機、連隊,搶到地主,運氣好還能打一條龍呢!
這胖麻子真是不當人子!
賭蟲瞪著他,咬牙切齒。
這模樣,看得陸不安直皺眉。
比起大舅,這賭蟲王林才像是真正的賭棍!
三人打著牌,沒多久秦風也來了,打過招呼后就跟陸不安坐一塊嗑瓜子嘮嗑。
到辰時初,也就是八點時,銀捕上官策一身青衣走進:“嗯,都到了,打牌呢?輸贏如何?”
窯姐笑道:“王林獨輸?!?
胖麻子嘿嘿一笑:“賭蟲這是讓著我們呢。”
“草,閉嘴吧你們!”賭蟲氣得摔牌。
“小賭怡情,不要沉迷。今天上街巡邏,負責城南那一塊,你們自行結伴?!鄙瞎俨叻愿劳昃妥吡?。
“上官銀捕這么好說話嗎?”陸不安后悔了,連看到下屬上班賭錢都不管,早知道昨天堅持一點,說不定就能預支一個月薪水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