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成一離開，田林則進了正堂下的密室。

他修行起來不急不緩，只有在別人不用聚靈陣時自己才會進去修煉。

拿了靈石放在了聚靈陣上，田林運轉練氣訣開始靜心修煉。

丹陽宗的丹陽訣實在算不上什么好功法，轉換靈氣的速度進展顯得緩慢。

就這樣修煉了三個時辰，田林才從聚靈陣里出來。

他現在的修為也已經到了練氣八層，猿神訣也有了練氣六層的實力。

飯后，鐘成沒有出現，但消失已久的紀風卻來了。

田林拉他上了二樓，聽紀風道：“我馬上就要走了，這次是特意來找師弟你辭行的。”

田林問他道：“紀家的那個族長呢？”

紀風笑了一笑：“那個族長，現在應該變成了還魂草了吧！”

田林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筑基修士轉化而成的還魂草，還是普通的還魂草嗎？

“師兄來找我，有什么吩咐就盡管說。”

紀風從懷里拿出了瓷瓶，同田林道：“我殺兩個筑基修士，用了大半的土精。如今還剩一小截，留給師弟以備不時之需。”

瓶子入手很沉，田林卻不敢打開它。

“這東西遇火成氣，遇土成泥，遇水則化——只要不吸入身體，就沒有大礙。可惜，這點量太少，不足以培養還魂草。”

“這東西，怕是太珍貴了些。”

田林說完，紀風擺手道：“這東西我也不知道該留給誰，留給我的后代？我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田林把藥瓶收下了，他同紀風道：“二師兄放心，不論小紅誕下的是男是女，我都一定幫你照看他。”

紀風卻道：“我今天來找師弟你，就為了求你辦三件事。”

“其一，當然是幫我照看好也娘。不要她大富大貴，只保她平平安安就好。”

田林點頭保證道：“我是個孤兒，一定拿伯母當自己的親人看待。”

紀風又道：“其二，我希望師弟你幫我照看好小紅，但等孩子生下來后，請師弟你收孩子作義子或是義女！”

田林點頭：“我如今并無子嗣，一定會拿他（她）當親骨肉對待。”

紀風笑著道：“最后一條，小紅生產后，師弟就把她殺了吧。”

這話大出田林的預料，他看著紀風，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我走后，小紅會不會嫁人？我怕她熬不住——我所慮者不是小紅嫁給別人，而是擔心她嫁人后我的孩子就成了別人的孩子。”

田林皺眉，這句話他早跟丹陽子討論過。

當時紀風讓小紅修行，田林認為紀風培養小紅雖好，但如果想讓小紅在他死后幫他照顧紀母，恐怕并不可靠。

此后，紀風納小紅做妾，又讓小紅懷了身孕，直到現在……

“孩子還沒出生，師兄你就要我殺其生母？”

田林道：“這事兒我不好貿然答應。”

紀風道：“師弟或許有更好的辦法，但殺了她把孩子留在你身邊照顧，是最干凈利落沒有后患的做法了。”

“此事容我再想，但師兄要走的話，該如何找個離開的借口？”

紀風道：“我從小就上了丹陽觀，人都知道我求仙的志向。我回去便告訴我娘，我要出門尋找我的筑基之道。或十年或二十年……總之讓她不必擔心我。”

田林便跟紀風道：“師兄不單要跟伯母說，最好也同小紅說一聲。此外，你再告訴小紅，等她產后就讓孩子拜我為師。”

紀風想了想，終于點頭。

“我此去，就不說什么山水相逢的話了。如今留得一把飛劍和一冊御劍心得，等我孩子曉事后請師弟代我交給他。”

說完，他把劍和書放在了桌上，抱了抱拳人已經飄然下了樓。

田林知道他這一去，是再不會回來了。

他將手一抹，桌上的飛劍和冊子都收入了儲物袋中，只留裝著土精的瓶子。

田林扯開了土精的塞子并不倒出，從瓶口處看了一眼又把塞子塞上。

小瓶子里，只有綠油油的液體，看起來平平無奇。

田林把土精收回儲物袋，這才下了樓。

“師父，我在飄香樓打探過，飄香樓的張二娘確實有個兒子叫張陽，其人而今十三歲，最是好吃懶做，成日里跟著趙大公子四處廝混。”

田林問鐘成道：“飄香樓的人有沒有提起過張陽的父親？”

“大伙兒說法不一，但張二娘生張陽的頭一年，也確實沒有接過客。”

“這么說來，這張陽真的是紀鑫豪的兒子？”

“這事誰說的準？”鐘成笑著道：“張陽到底是誰的兒子，恐怕只有張二娘本人知道。”

田林聽了卻道：“怕的是，張二娘本人也不知道張陽的父親時誰。”

他一句話讓鐘成想笑又不敢笑。

田林道：“張二娘此人風評如何？”

鐘成皺眉：“這不好說……一來，張二娘沒做老鴇時或許生性是風流的，但等她做了老鴇，謀生手段又有所不同，所以接人待物恐怕有所改變。”

“總之，張二娘懷了張陽后，人都說她變得很本分，這十幾年來只打理飄香樓。雖則迎來送往，但確實沒有傳出她跟人同房的消息。”

田林點頭：“你說張陽愛跟趙公子廝混，想來這姓張的沒少惹禍。”

聽了這話，鐘成道：“他欺男霸女自然是有的，但他的身份比不得趙大公子，所以欺負的多半是升斗小民。”

田林聽言問他：“張二娘待他兒子如何？”

鐘成道：“平時也不大管，應該也是管不住吧！張二娘只在張陽闖禍后，拿銀子平息了事，也因如此，人都夸張二娘心善。”

田林聽了笑了笑不置可否。

確實，明明不賠銀子別人也拿她無法，可她偏偏賠了銀子。

在胥陽城的人看來，張二娘可不是人美心善嗎？

“依我看，張二娘倒罷了，這張陽卻是死不足惜的。咱們綁架他，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田林道：“綁架的事情不必多說，這事兒我再考慮考慮。明天我先進縣衙大牢看看這個紀鑫豪，如果能讓他進我仙草堂煉丹最好，若不能就算了。”

鐘成見田林主意已定，只好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