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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帶著莊修下山

時光荏苒,很快就過了一個星期。

田林的幾個弟子除了頭兩天還找過田林外,后面就沒來找過他,平時連問候請教也免了。

他們已經覺察到田林這個便宜師傅幫不了他們什么,于是便把拍田林馬屁的時間,全用在了自己鉆研、及巴結其他師伯和師兄上。

不單是徒弟們沒找田林,就是其他的真傳弟子也沒來找田林。

整個丹陽觀,紀風去了胥陽城跑‘宗門令’的事兒,方青平則親自去胥陽城拜訪各大修真家族并順便購買宗門的護山大陣。

觀內方仲秋負責留守看家護院,就連莊修也有巡視道觀的任務,唯獨田林沒有。

他倒不在乎不受重視,反而樂得清閑。

”我的修為已經到了練氣四層,要殺莊修不難,難在于殺了他后如何善后。”

“如今大師兄和二師兄也不在觀里,殺莊修便是絕佳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下次也就不那么好下手。”

“其實,又何必多想善后的問題呢?”

田林去了廚房,翻出一株斷腸草的幼苗,接著直接開始催熟。

他一個下午都在廚房里制藥,等到天色昏暗后才從柴房里走出。

簡單的吃過飯后,天已經擦黑。

田林取來屋里的長劍,又找來一件衣服換上。

他想了想,又干脆把長劍換做了涂毒的竹杖,披頭散發,敷面描眉。

鏡子里,一個老太太的形象有了,在夜色的掩飾下很難看清細節。

他又取來啞巴草,放在嘴里嚼了一遍。

啞巴草有毒,大量服用會致人徹底失聲。

田林只吃了一片,嗓子瞬間感到腫痛無比,再出聲時,非得用很大的力氣才能發出又尖細又難聽的聲音。

“現在,應該沒人能認出我了吧?”

在銅鏡面前又檢查了一番,田林看了看天色,拄著拐杖大步流星的往莊修住處而去。

此時夜風正冷,丹陽山上的記名弟子早已睡下。

只有方仲秋的宅院處還能聽到行酒令和女弟子嬉鬧的聲音。

相比起來,莊修處就顯得格外安靜。

田林繞過兩名巡夜的記名弟子,翻身直接到了莊修的睡處。

過程比他想象的順利了太多,等他走到莊修床前時對方仍未察覺。

事實上,他比莊修多了三層的修為。而且他的猿神訣第一層也已經圓滿,不動用真氣的情況下,莊修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田林沒有偷襲,他把竹杖在莊修的脖子上拍了拍,開口說:“再不醒老婆子可就要動粗了。”

感受到殺意的莊修果然醒了,他滿臉驚恐的看著田林,正要起身又被田林的竹杖給按了回去。

“不想死就老實躺著,我問你三句話,你若回答的好還可活命。”

練氣一層的肉體還不足以抵擋利刃的攻擊,莊修又沒有像田林那樣把猿神訣修練到一層。

他果然不敢輕舉妄動了,躺在床上乖巧的舉起手道:“老前輩,您有話好好說,晚輩一定知無不言。”

“你認識田林嗎?”

“這是找田林的”

莊修心里滿是疑惑,但他確信對方不是沖他而來,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氣。

“姓田的是我師弟,不知前輩找他有何事?不如請前輩放我起床,等我去把他叫來。”

田林樂了,冷著臉道:“你當老婆子是蠢的嗎?實話不瞞你,憑你把山上所有人都叫來,也不是老婆子的對手。你想活命,就不要答非所問。”

田林說完話,竹杖直接直接插進了莊修的肩膀。

莊修痛的一聲驚呼,但驚呼聲很快戛然而止,他的喉嚨被田林掐住了。

莊修再次舉手告饒:“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認識田林?”

莊修不敢再耍花樣,嚇的連連點頭。

“田林是不是秦家的女婿?”

莊修果然又一次點頭。

“很好。”

田林露出笑容,再次問道:“現在他人在何處?”

莊修哪兒敢隱瞞?連忙把田林的底細一一告知。

“撒謊。”

田林聲色俱厲,又是一竹杖穿透了莊修的肩膀。

他不顧莊修的痛苦,寒聲道:“你所謂的住處,老婆子已經看過了,那里根本就沒有人。”

“怎么,怎么會沒有人呢?也許是他出門上茅廁,所以前輩錯過了。前輩只需再次去,一定能碰上。”

田林對著他肩頭又是一竹杖:“你還想唬我,當我不知道,你也差點成為秦家的女婿嗎?你們是一個村的,又險些成為連襟,當然要庇護他。”

莊修欲哭無淚,短短兩三分鐘他就已經受了三處傷,更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中了毒。

“前輩與田林到底是何恩怨,何苦為難晚輩?”

“我同他當然沒有恩怨,千不該萬不該,他做了秦家的女婿。今次我沒能找到他,下次老婆子再來。”

田林說完果真走了,這讓莊修大大的松了口氣。

他連忙起身點燈,忍著劇痛掏出解毒的丹藥,但這好像更加重了他的傷勢。

莊修心頭驚恐,沖著屋外喊道:“巡夜的人都死絕了嗎?還不快滾進來,快去藥房給我找藥。”

幾個記名弟子趕了進來,他們一見莊修渾身是血,心頭大驚不止。

“”四師兄,你受傷了。”

“他媽的,我這是受了無妄之災……快,快去藥房給我找藥。”

記名弟子說:“是誰傷的您,我馬上叫三師兄過來。”

方仲秋?

莊修對方仲秋并不信任,對方從來沒有掩飾過對他的不滿。

自己現在身受重傷,況且又沒有二師兄等人轄制,也沒有師父在山上鎮壓。

方仲秋如果要翻天,誰能阻止的了?

“姓方的知道了我受傷,不暗中給我下絆子就好了,怎么會救我呢?”

莊修捂著肩膀,無力的倚在床頭上。

他冷汗直流,身體肉眼可見的開始發烏。

“你們要去通知方仲秋,那就一定去,去把田林,把你們的五師兄找來。告訴他有人在找他,也告訴他快來見我。”

說話時,已經有人從庫房里取了療傷所用的藥。

也果真像莊修猜想的那樣,他受傷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方仲秋,記名弟子們沒得到他的批準就把方仲秋找了來。

“姓莊的,我聽說你受了傷?傷你的是誰,人呢?”

方仲秋一進屋子,就已經被莊修臥室里的臭氣給熏了鼻。

他一邊捏著鼻子,一邊又甕聲甕氣的道:“這是中了什么毒,怎么會這么臭?”

給莊修上藥的記名弟子也忍著惡心,說:“這毒太霸道,莊師兄都已經拉了……看起來,對方是想置莊師兄于死地。”

莊修卻在床上道:“她不是來殺我的,我是被殃及到的。她的竹杖有毒,但她也沒想殺我,真要殺我我已經死了。”

對話中,一陣腳步聲響起,眾人就見穿著單衣的田林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大莊哥,你找我?”

方仲秋捂著鼻子給田林讓開位置,就見田林沖他拱了拱手直接到了莊修的近前。

莊修癱在床上,看見田林后有了一絲笑容。

“小林子,我還怕找你不到呢,聽說你沒在屋里,去了哪兒?”

田林道:“我在藏經閣里看書,剛回去準備躺下就給你派的人叫來了。大莊哥,是誰要殺你?”

莊修笑了笑:“黑乎乎的屋子,我既認不得她也看不清她。”

田林便扭頭同方仲秋說:“兇手來去自如,若非修為高深就是對咱們這里了如指掌。還請二師兄鳴鐘,叫山上的所有弟子趕快抓人。”

他又皺了皺眉頭,用帕子沾了一點莊修傷口上的血。

“這里面有斷腸草的毒素,少說也是十年生的。此草并不稀罕,但毒性罕見,就是練氣五層的修士中了毒也會腸穿肚爛而死,非得有百年生的天蛇草才能解毒。”

田林又嗅了嗅記名弟子從庫房找來的藥瓶,道:“百毒散雖然號稱能解百毒,但只對那些傷及表里的毒有用。大莊哥這種傷及肺腑的毒,百毒散并無效果,你們怎么不去藥房找天蛇草?”

幾個記名弟子面面相覷,不敢說話,只有方仲秋在屋外說:“五師弟好不知事,似天蛇草這樣的解毒草,比普通的靈草更難得。非得我哥或者師傅開口,否則藥房怎敢拿藥?”

田林便道:“三師兄好糊涂,若是師傅和大師兄在家自然叫他們做主。但正因為他們不在,觀內的一切又由您來代管,您不趕緊救人,怎么好講這些規矩?”

方仲秋樂了:“百年生的草百年長成,這姓莊的修煉資質則是隨處可見。要我拿百年生的草換這么個玩意兒,那才是真糊涂了。”

田林還要再辯,莊修及時扯住了田林的手:“我就知道整個丹陽觀里,唯有小林子你會真心救我。現在我毒已發作,小林子你快送我下山,去,去村里見秦叔。”

別人聽不懂這句話,田林卻是聽得懂的。

莊修這是要他背著他去秦家問藥。

丹陽觀里有藥,但方仲秋不給。

秦家不知道有沒有天蛇草,但若有其他的療傷之藥也算救了命了。

“三師兄,眼看大莊哥快不成了,我要送他回村,希望你能答允。”

田林沒有拒絕莊修,而是同屋外的方仲秋請示。

方仲秋就道:“五師弟這又是何苦呢,為個必死的人窮折騰。臨了人死了,在地府里可未必念你的好。”

這便是答應了。

田林便一邊等記名弟子牽馬來,一邊同方仲秋說:“我知道三師兄同他有仇,但他到底曾經幫過我。如果如今我袖手旁觀,那還算人嗎?”

兩個記名弟子此時已經牽了兩匹馬來,田林便叫人把莊修放到了馬上。

此時此刻,莊修已經進氣多而出氣少了。

他整個人都腫了一圈,好像是泡在水里多日而呈巨人觀狀。

田林再問了方仲秋一句:“現在拿天蛇草還有的救,三師兄真要看著自己的師弟死?”

方仲秋豪氣干云道:“他的死算我頭上就是了,五師弟不用擔心,等我大哥回來自然由我領罪。”

田林再不多言,沖著方仲秋拱了拱手帶著莊修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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