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追殺了半個時辰。
忽然,本來回頭扔符箓的荊溪白手里一空,神情慌亂,臉色煞白。
中年男子眼中立時閃過一抹亮光,大笑道:
“哈哈哈!沒有靈符了吧?!”
荊溪白方寸大亂,慌不擇路之下,腳下一滑,跌落在山坡。
也就是荊溪白腳滑的一瞬間,中年男子眼中殺意大盛:
“去!”
黑色長劍破空殺至,黑光亮如星火。
一聽一聲慘叫,黑色長劍帶起一蓬血霧,接著,便見荊溪白砸落在地,帶起斷枝落葉無數,一動不動。
“終于死了?!?
覺得自己選擇時機不錯的中年男子立時露出自得的笑容。
只見他落在地上,一邊朝著荊溪白的尸體走去,一邊自鳴得意地說道:
“你該慶幸,區區練氣四層叫我花費這般功夫,九泉之下你也該安息了。”
說著,他便靠近荊溪白的尸體,朝著荊溪白手上的戒指摸去。
就在這時!
荊溪白陡然睜開雙眼,雙眸滿是冰冷之色。
“不好!”
在看到荊溪白充滿冷漠雙眼的一瞬間,中年男子就暗道一聲不好,恐懼感瞬間充斥心頭。
那是一束光!
一束如彗星般在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直線的青色極光!
“休想傷我!”
中年男子斗法經驗何其豐富?
哪怕是這種時刻,他都能倉促之間祭煉出一面黑色盾牌擋在身前。
然而只可惜,他低估了青靈劍的威力。
“咚!”
一聲巨大悶響。
黑色盾牌就像是被重錘猛烈撞擊一般,毫無抵擋之力,片刻間就四分五裂。
“噗嗤!”
一劍封喉,鮮血飛濺。
中年男子猛然瞪大雙眼,眼中布滿血絲,看向荊溪白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濃濃的不甘。
“你你……卑鄙……”
旋即意識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他死了。
“呼——終于死了……”
面色慘白的荊溪白望著中年男子倒下的尸體,長松一口氣。
這一戰荊溪白的取勝方法實際上和上一次李天和一戰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示敵以弱。
只不過這一次荊溪白為了中年男子放松警惕,足足耗了他一個時辰,最后時刻更是直接接了一劍。
危急時刻利用黃羅傘偏轉了長劍的角度,讓本該命中心口的黑色長劍刺中了肩膀,鮮血淋漓。
不過也正因如此,中年男子果然不出荊溪白所料地上了當。
這件事也讓荊溪白自己暗中警醒自己,無論何時都不能大意,哪怕對方只是一具尸體。
想到這,荊溪白又趕緊催動青靈劍,一劍梟首,直到中年男子的尸首分離,荊溪白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強忍著疼痛站起身,荊溪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摸索一陣,果然是翻出了儲物袋。
足足三個!
一個是屬于中年男子自己的,至于另外兩個,想來是被中年男子劫殺之人的儲物袋。
對此荊溪白自然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收下了。
一把火將中年男子的尸體燒成灰,荊溪白沒有急著繼續回去,而是又走向了來時的方向。
她可還沒有忘記,還有一名練氣四層的敵人沒有死。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既然已經是死敵,那她便不會放過一個,想到這,荊溪白神情冰冷,目光冷漠。
半個時辰后。
刀疤青年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口中發出微弱、驚恐的聲音:
“饒……饒命……”
身后,荊溪白目光冰冷,催動中品法劍一劍朝著其天靈刺去。
“噗嗤!”
但見刀疤青年后腦凹陷,腦髓如漿糊般噴涌,紅的白的流了一地,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扯下刀疤青年腰間的儲物袋,一把火將刀疤青年的尸體燒掉。
在這一刻,若是有人路過,想來荊溪白比起他們更像是一名劫修。
“終于結束了……”
直到這時,荊溪白這才徹底松懈下來,一股疲憊涌上心頭。
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
只要沒有回到魔宮,沒有回到魔宮自己的修煉室,她就算不上安全。
強忍著疲憊,荊溪白抬頭辨認了下方向,繼續朝著無極魔宮的方向趕去。
只留下寒風呼嘯,如鬼魂一般的嗚咽聲在山林間輕輕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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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連山鎮,煉岳宗。
作為一個依附無極魔宮的小宗門,煉岳宗日子過得還算安逸,尤其是宗門執事李滄的獨子李天和,年紀輕輕就拜入無極魔宮成為內門弟子后,宗門上下都對李天和寄予重望。
李滄前些時候嘗試突破練氣中期的屏障失敗,受了些傷,他的修為雖比不上自己兒子,可他心中只有驕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李天和越厲害,他在宗門的地位也越高。
再過半月,李天和就會返家探親,也不知半年過去,他的修為可有增長。
李滄正閉目養神,忽聽弟子急匆匆地沖進內堂,倉皇道:“執事,出事了。”
“什么事一驚一乍的?”李滄緩緩睜開眼,語氣中略有不滿。
“燈……天和師兄的命燈……滅了!”
“什么!”
李滄一把抓住弟子的衣領,猛然爆發的靈壓險些讓弟子嚇暈過去。
弟子強忍著懼意,哆哆嗦嗦道:“燈閣……”
燈閣乃煉岳宗重地,供著宗門長老與弟子的命燈,燈在人在,燈滅人亡。
而屬于李天和的那盞命燈,燈身碎裂,燈油流了一桌,火光早已熄滅。
李滄趕到時,灑掃的童子正跪在燈塔前,渾身顫抖,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汗浸透。
他的妻子苗如欣,一個煉氣中期的修士,已經受不了如此打擊,暈厥在婢女的懷中。
“是誰!究竟是誰!害了我兒!”
李滄撫摸著破裂的燈身,痛不欲生,狂嘯一聲,凌厲如刀的罡風在周身肆虐,怒火沖刷氣海,法力貫通經脈,竟在這時突破了那層屏障,邁入了修煉后期。
聞訊而來的煉岳宗宗主與長老,一時不知該道喜還是安慰。
“我兒枉死,還請宗主與長老隨我一同前往無極魔宮,討個說法?!?
李滄目光冷冽,宗主與長老對視一眼,沉默不語,似乎另有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