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站在這些兵器附近，伸手撫摸它們表面的裂痕，

這些武器形態各異，有數千斤重的雙刃重斧，也有細如銀蛇的長劍。

無一例外，它們都生銹了，無數裂痕伴隨著銹跡，侵蝕著這些兵器。

它們生銹開裂的速度太快。

就在林誠蹲下觀察的時候，就有一柄嶄新的九環重刀開始生銹和開裂。

林誠親眼看見銹跡與裂痕，像是冬日窗上的冰霜，一點點覆蓋九環重刀。

從重刀的刀鋒邊緣，慢慢延伸到重刀的中心地帶，最終深入重刀之內。

由一柄嶄新的九環重刀，到一堆銹跡斑斑的破銅爛鐵，只經過十息時間。

太快了。

林誠從來沒見過這么快的生銹開裂速度。

就像有一只貪婪的妖物，把這些兵器都當成了凡人，吸干了這些兵器的生命力。

“這些兵器的品質極高，為什么在極短時間內，就腐朽成一堆爛鐵？”

師兄、師姐靜靜站在這一堆“破銅爛鐵”附近，也在思考原因。

可是，以他們的見識，卻想不出答案。

林誠將目光從這些腐爛的兵器身上挪開，轉而尋找師父靈塵子。

他認為靈塵子見多識廣，或許知道這些兵器腐爛的答案。

“不見了？”

可是，林誠環顧四周，卻發現靈塵子已經不見蹤影。

徹底消失于自己的視野之中。

‘應該由實轉虛，徹底變成了虛體和幻覺了吧。’

林誠喃喃自語，猜測靈塵子又變成了只有自己能看見的幻覺。

或許是累了，又或許是什么別的原因，幻覺靈塵子消失不見了。

噠，噠，噠……

就在這時，清脆的腳步聲從五行觀的大殿之外傳來。

林誠循聲望去，瞧見一個女性的窈窕身影，出現在黑暗之中。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輕靈般的少女聲音，從那黑暗之中傳出。

“凡俗兵器，若是由能工巧匠所制，內部也具有靈氣，也是有生命力的。”

“它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生銹、開裂，是因為它們的生命力被吸干了。”

“而殺死它們的，應該是某種法器，只有法器才能吸收其余兵器的生命力。”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那身影也逐漸走到眼前，林誠定睛望去。

一位身穿青色襦裙的少女，出現在林誠的眼前。

林誠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但看的不是她的臉和身子，而是她腰間的那一柄劍。

青色的分光劍！

那就是一柄法器寶劍。

林誠也從這柄標志性的法器寶劍，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劍雨觀的女劍修，柳玉兒。

“是你的分光劍，吸干了這些凡俗兵器的生命力？”林誠指向柳玉兒腰間的那柄青色法劍。

“不是。”柳玉兒搖了搖頭：“法器亦有不同的性格。我的分光劍性格柔和，從不吸收其他兵器的生命力。是你的法器，殺死了這些凡俗兵器。”

“我的法器？”林誠一臉懵逼：“我哪里有什么法器？”

“你不知道？”柳玉兒也是一愣，伸手指向那根大鐵棍：“你竟然不知道它是法器？”

隨著柳玉兒的指引，眾人望向那一根豎立于煉丹爐周圍的漆黑大鐵棍。

鐵棍靜靜豎立著，與周遭的黑暗融為一體。

“它是……法器？”林誠十分驚奇，道：“王不虛確實說過，它很不凡。”

師兄和師姐站在了漆黑大鐵棍的周圍，贊嘆道：“這根鐵棍的強度確實高的有些嚇人。凡俗兵器根本達不到這種強度，我們早該想到它是個法器。”

林誠撓了撓頭，問道：“如果它是法器，大柳村的老村長，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將它送給我？”

“或許那個老村長，也根本不知道它的來歷，以為只是個硬棍子而已。”柳玉兒甜甜笑了笑，道：“看來你也不知道它的來歷。我們劍雨觀，藏有許多法器典籍，如果你想知道，應該可以查出它的來歷。”

“來歷……有這么重要么？”林誠拿起這根鐵棍，道：“不知其來歷，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么？”

“當然。”柳玉兒重重點了點頭：“法器法器，當然是法在先，器在后。掌握了‘法’，才能發揮法器的最大威力，不然與凡俗兵器有何區別？”

柳玉兒拿起自己的分光劍，作例說道：“比如我的這柄分光劍，當我念誦法器的口訣，它便能一劍分萬劍。如果它被一個不知口訣的人得到，或許只當它是個普通的青色長劍，甚至還沒有凡俗兵器的強度高。”

“原來如此。”林誠望向這根漆黑的鐵棍，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只把它當成普通的凡俗兵器來用，只用它的重量和硬度來敲死敵人。

至于它的來歷，和催動它這件法器的口訣，自己并不知曉。

自己這段時間使用它，所釋放的威力，可能只是十分之一。

只有掌握了催動它的口訣和法門，才能展現出它作為一件法器的真正威力。

為了知曉這根鐵棍的來歷和口訣，林誠望向柳玉兒，問道：

“那我能去你們劍雨觀，翻閱一下法器典籍，找尋它的來歷和法門么？”

“當然可以。”柳玉兒笑道：“你們這兒也是個道觀，雖然我沒有聽說過你們的道觀，但既然是道觀，肯定也是底蘊的。你作為你們道觀的弟子，來我們劍雨觀參觀與交流，自然是可以的，我們很歡迎。”

“那好，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動身？”林誠迫不及待：“現在我們就走？”

“不行。”柳玉兒搖了搖頭，道：“我還有重要之事，沒有完成。”

“何事？”林誠回答：“我可以幫你，盡快完成。”

柳玉兒指向五行觀外的那座白虎洞，道：“我此行前來，是為了斬殺白虎洞那只老妖王。我與他有血海深仇，這一劍的劍意，我蓄了整整十年。”

——

——

伏虎山，白虎洞。

搖曳的燭火之中，老妖王站在一尊祭祀的靈位前，手捧三炷香。

“不虛老弟，你一路走好。”

“林誠那小子不講道義，既奪了陰陽卵，又殺了老弟你。”

“哥哥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老妖王將手中的三炷香，插在虎族護法王不虛的靈位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