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純白空間破碎，視野返回現實，兩人還坐在攤子后面的桌邊，正在互相對視。

視野重新聚焦，葉文的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涼冰，放在桌上的右手直接握緊成拳頭，卻沒有輕舉妄動。

而涼冰則是抱著手，散漫的視線掃過周圍，然后定格在葉文身上，嘴角微微翹氣，十分自信的模樣。

兩人奇怪的舉動讓路過的行人們，不斷投來視線，帶著懷疑與好奇的味道，時不時瞥一眼過來。

桌上的紙袋里，一個個油脂四溢的炸串，溫度正在降低，飄出的香味也不由減弱下來。

而兩罐冰啤酒下，則是不知不覺間滲透出些許冰水，順著桌面向邊緣蔓延。

“滴答，滴答。”

原本嘈雜的環境里，冰水滴落地面的聲音，竟然格外清晰，一聲又一聲，傳到葉文的耳朵里面。

“怎么，換個地聊聊？”

涼冰用一根手指抵在桌面上的冰水里，晶瑩剔透的冰體立刻沿著指腹的位置，蔓延出來。

咔嚓咔嚓，很快塑料桌上就多出一灘冰面，沿著水流的方向不斷凍結，垂下一根根冰棱，指向地面。

葉文看了看桌邊的冰棱，它們正散發著冷冽的寒氣，清晰可見，慢慢向上飄起。

而更可怕的是，他看不出涼冰是如何做到這點的。

這不是用能力簡單的凍結水流，更像是直接抽取了其中的熱量，讓它們發生最普通的物理變化。

葉文抬頭看向涼冰，四目相對，一個嚴肅，一個笑吟吟，明明是他看起來更加強壯，但是氣勢上，卻完全處于下風。

“去哪聊？”

他仿佛漫不經心般問道，同樣伸手在桌面上一抹，冰雪消融，凍結的冰面重新化為水流，一路蔓延下去。

“滴答，滴答。”

解凍的水流再次順著桌面落下，每一滴水珠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隱約透露出一縷黑色火焰，散發著白色的蒸汽，向上飄去。

涼冰用手托住下巴，好暇的望著對面的葉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趣的男人。

她的目光掃過桌面的情況，并沒有再去干涉，這一次的試探，雙方已經摸清了不少東西。

面對涼冰的打量，葉文直接迎面撞上她的視線，然后慢慢起身，向她伸出手掌，發出邀請。

涼冰見此挑了挑眉，伸手搭在葉文的手掌上，徐徐起身。

她的這番動作，看的攤子前面排隊的男性們，紛紛心碎不已，一個個都用怒視的目光，看向葉文。

而面對這些人的怒視，葉文故意朝他們露出一個嘲諷般的笑容，牽著涼冰的手，向馬路走去。

他的反擊讓人猝不及防，排隊的男性們紛紛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惱火的表情，瞪著葉文的背影，各自對他比劃著“友好”手勢。

這一波嘲諷效果直接拉滿，葉文頭頂的呆毛微微挺起，金色的呆毛在陽光照射下，有種發光的感覺。

“你喜歡這套？”

涼冰也沒掙開葉文的牽手動作，反而略覺有趣，反手抓緊他的手掌，一搖一搖的向前走著，也沒得到回答。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幫凡人痛心疾首的模樣，又看了看葉文一臉無辜的表現，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這個小男人的趣味，有點好玩啊！

葉文的年紀瞞不過涼冰的眼睛，更擋不住惡魔一號的解算。

雖然很多深入信息都是一片空白，但是表層的信息，反而獲得的很容易，比如他的年紀。

有太多的表層信息能反映出這點了，比如細胞分裂數量，骨齡等等，不稀奇。

就比如葉文同樣能看出，涼冰恐怕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舉手投足間表現出來的反應，很難隱瞞。

兩人牽著手，在大街上散步著，涼冰時不時拉著葉文，湊到一個個攤子面前，非常有興趣的挑選各種商品。

直到他們路過一個賣裝飾品的攤子，涼冰松開葉文的手掌，在老板售賣的飾品里挑中一對骷髏頭的耳飾。

然后她拿著這對耳飾，對著攤子上擺放的其中一面鏡子，放在耳邊不斷打量著。

攤子老板詫異的看了看涼冰，又看了看葉文，目光在他們的穿著上停留了兩秒，隨即捧著笑向涼冰推售著商品。

“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外國妹子們喜歡的款式，代表自由的愛情，走上街，那回頭率，杠杠的。”

老板豎起大拇指對涼冰吹捧道，恨不得把一切美好的象征意義套在這對骷髏頭耳飾上面，看的葉文忍不住扶額嘆息。

而涼冰卻很吃這套，一聽到自由兩個字，立刻拍板道，

“老板，這個我要了，還有這個，這個，都給我包起來。”

她當場將骷髏頭的耳飾掛在耳邊，隨后指著攤子上其它幾個造型古怪的耳飾，對老板命令道。

很快，一大袋飾品被老板快速交到了葉文手上，然后搓了搓手，用眼神不斷暗示著。

葉文提著這袋子看了看，對老板露出佩服的目光，果斷遞了兩張鈔票過去，反正超神學院給的工資沒處用。

“哎哎哎，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

涼冰戴好骷髏頭的耳飾后，轉頭看向葉文，似乎炫耀般晃了晃它。

而她背后，攤子老板正豎起大拇指對著葉文，同樣的一臉欽佩，這眼光，杠杠的啊。

“非主流？”

還沒等葉文開口，涼冰的臉色就突然一凝，叉著腰緩緩看向攤子老板，嘴角的笑容變得十分冷漠起來。

同時她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眼睛瞇了瞇后，直接抬起手掌就要揮下。

而攤子老板還一臉蒙圈的望著她，看到她的動作后，連忙后退了兩步，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和一個凡人也計較？”

葉文一手拎著袋子，另外一只手直接抓住涼冰抬起的手腕，表情似乎很詫異。

涼冰見狀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渾然不知的老板后，突然嫣然一笑，收回了手掌。

“怎么會，我涼冰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她笑吟吟的對葉文說道，然后對他身后某個方向使個眼色。

隨即不等葉文說話，便拉著他繼續逛街起來，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攤子這邊，老板輕呼了一口氣，拿著鈔票給自己扇扇風，想起剛才涼冰的話，頓時一愣，這不是自己的心里話嗎？

他一邊嘀咕邪乎，一邊轉身準備拿點新商品擺上去。

咕咚一聲，老板一頭撞在了堅實的胸膛上，抬頭看，一個高大威猛，面無表情的怪物，正在注視著他，眼神里透露出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