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廢話了,老鬼都這樣跟我講了,這事我一定給你們辦成,莫里斯想讓他那大火塔給他穩定的發電,他就是在做夢。”
“那全仰仗柒姐了,這位是。”庫恩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余言。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他其實一進入到這個地下車庫里,就一直在打量這人,只不過沒看出多少稀奇之處。
雖說對這人頗有疑問,但他還是保持著禮貌,這是“老師“教給他們這批學生的重要知識,任何時候都要有禮貌。
庫恩也是最近才發現,這“有禮貌”三個字帶來的妙用,這讓他現在時時刻刻都表現出一副溫和甚至懦弱的模樣。
“這是我的幫手。”
“你好。”庫恩這才伸手向余言。
余言伸手握了一下,本想跟這人寒暄兩句,卻沒想到陳柒直接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別廢話了,拿地圖來吧,說說你們了解到的有關那些奴隸的情況。”
庫恩擺了擺手,身邊的這些侍從便十分懂事的散去,隨后他們便搬來了鋼板焊接而成的桌子,以及一張有標注的戰術地圖。
在地圖上明確標注出了蟑螂人和紅頭巾的交戰位置,庫恩講述說這些紅頭巾在兩天前,就開始采取一種防守態勢,擺出鐵桶陣,而他們因為有蟲群的幫助,庫恩所率領的戰斗隊根本無法突破。
而庫恩也提到了這個紅頭巾劫掠團還有一個二號人物,這人在幕后埋的很深,他們兩方這么糾葛打斗了不到,都沒能看到這人的真實身份。
具體而言,劫掠團的成員一共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他們的內部成員,數量不詳,但不會超過二三十個,由一號莫里斯和二號神秘人領導,這些成員個個都來歷神秘,遵從著某種“規則”,行事詭譎,根本無法交流和談判。
這幫人有的散落在死寂原各處,有的則匯聚在高塔之間。
說到這的時候,庫恩有意識的看了陳柒一眼,陳柒卻根本沒有理會他。
而第二部分,就是這些淪為耗材的紅頭巾們,他們并非是由死去的尸體復活而成的,而是都由健康的人改造來的。
這也是這幫莫里斯這幫人把灰鬼一行的尸體扔在路邊,卻必須要回收這些紅頭巾尸體的原因,這每個身體他們都投入了改造的成本。
庫恩隨即又說道,那些被紅頭巾抓住的礦場奴隸們,都是來自灰土礦場,他有抓到一些因為地震意外逃脫的奴隸,他們都是從地底逃出來的。
他們告訴庫恩,他們都是在地震的時候,經由火種高塔旁的裂縫,跌入到地下的,他們描述那裂縫之下,是一道看不見底的深淵,還能在深淵之中聽到水聲,在地下穿行,每每都是在懸崖邊上,那大地撕裂出來的短小道路,讓他們僅能貼著山壁邊緣前進,那些尖銳的凸起石塊,給予了他們救命的希望。
他們不斷攀登,向上爬行,最后才從那深淵之中逃了出來,而據有些幸存的奴隸所言,在這深淵之下,他們曾看見,從深淵之下的河流當中爬出,沿著山壁向上爬行的活死人,那是一種跟紅頭巾們完全不同的腐化姿態。
那些活死人,他們的皮肉都開始發臭,白色的骨頭顯露出來,骨頭上爬滿了蛆蟲,而他們的眼睛要么垂吊在臉上,要么只剩下一些腐爛的團肉,可他們卻還能嘶吼,卻還能喊叫,那些有意義的,無意義的音調,這些奴隸發現自己竟然能聽懂。
他們有不少都在說回家,還有一些在說海洋,活著,快樂,家人等等的單詞,這些自深淵中爬出的活死人,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形如黑色的螞蟻,從這深淵之底一路向上。
他們爬的很快,動作就像爬墻壁虎,根本不帶停的,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快被嚇死了。
逃出的這些幸存奴隸如是的講道。
而又另外一些奴隸們則說,他們在這深淵之間,發現了一道蕩漾開來的水波,那水波當中閃爍著奇跡般的微光,而向著那微光的方向尋根溯源,正是火種能源塔的方向。
在聽完這一切后,陳柒沉默了一小會,隨后她便問道,“你現在是怎么打算的。”
“莫里斯不在地面上,這肯定是我們的好機會,這兩天我在解救奴隸,打擊紅頭巾的時候,也已經發現了他們防守陣列的弱點,只不過,莫里斯這狗東西有多厲害,陳姐你是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去往地底,如果能干掉他是最好了,但如果能拖住他一天半天的,我能保證這次我能讓這幫紅頭巾損失巨大。”庫恩信誓旦旦地講道。
陳柒繼續問道,“如果按照你地圖上的顯示,這些深淵裂縫出現的地方,都是在紅頭巾們的地盤,我的意思是,我的行動最后能隱秘一些,這樣才能打莫里斯一個出其不意。”
“這點我已經有了方案,這城市原有的地下水道有一部分坍塌的區域,因為地震的原因,這坍塌區域被震出了一條通路,有不少的奴隸都是從這條通路逃到地面上來的,這就是我們能秘密通行的地點,我們只需.......”
庫恩正在專注地跟陳柒講著自己的作戰計劃,可他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臉上被冷冰冰的水滴接觸了一下,那水滴一路順著他的鼻尖,流到了他的嘴里,一股腥臭的,帶著咸味的滋味開始進入到他的大腦神經。
這是血的味道?
庫恩在這一瞬間就開始警惕起來,而鮮血的向下流淌還在繼續,從地下車庫天花板的縫隙當中,血液像雨滴一樣落下,并且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著一種大雨傾盆的架勢。
在場所有的蟑螂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花板,在他們的注視下,那些自天花板上滴落而下的血液逐漸清晰,它們劃過鎢絲燈泡的表面,隨后被蒸發,留下一串淡黃色的印記。
余言已經直接拔出青峰X,他的心頭警鈴大作,原本他以為自己位于蟑螂人守衛的腹地已經足夠安全,可他顯然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