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潘二人介紹完情況,楊霖問潘玉房:“涂孟林是什么時候來的?時間你還記得嗎?”
潘玉房想了想,答道:“具體說不準,大概八點到八點半左右吧,這個不作準,我是憑感覺說的。”
“憑什么感覺?”楊霖問道。
“局里是六點下班,局座和吳處長他們走得晚一點,六點半才離開。”潘玉房看了吳宗言一眼道。
吳宗言道:“是的,因為要向省政府提交一份關于修繕長清到墾利段黃河堤壩的報告,局座和幾位副局長開會研究相關情況,所以下班比較晚。”
“涂孟林參與了嗎?”楊霖問道。
“參與了,這份報告本來需要他執筆,所以讓他列席參加了會議。他晚上加班,也是為了寫這份報告,今天早上我在他辦公桌上,看到了他寫的初稿,可惜,沒有完成,只寫了一段。”吳宗言答道。
“想必劉局長對這份報告要求了時限吧?”楊霖問道。
“是,要求了時限,限三天完成。”
“三天?”
楊霖暗想,對于這樣一份報告,老練的秘書不說一揮而就,但也不會很難寫,況且三天時間綽綽有余,還用加班干通宵?這里面有什么緣故?
“潘師傅,你接著說。”
“局里沒人之后,我才做飯。我烙的芫荽餅,和面、醒面到烙出來,總得半小時以上吧,我還熬了一碗白粥,砸了一小碗蒜泥,等吃完飯再收拾利索,怎么也得一個小時。
然后,我又在院子里遛彎消食,這個時間我有數,一般是半小時。
這就是一個半小時了。
遛完彎,我回到屋里,喝了杯茶,又抽了一顆煙,涂秘書才過來敲門。
這樣算下來,應該在八點以后了。”潘玉房道。
“他來之前,你確定沒有人來過?”楊霖問道。
“確定,沒人進來。”潘玉房答得很堅決。
楊霖想了一下,問吳宗言:“有沒有樓內處室分布圖?”
“沒有,不過,我可以讓人馬上畫出來。”
“好,麻煩吳處長了。”
吳宗言道了聲客氣,回到秘書處吩咐人畫圖去了。
“二樓的廁所在哪里?”楊霖問潘玉房。
“這里。”潘玉房一指檔案室西鄰。
“涂孟林的辦公室呢?”
“在秘書處,因為他干的這個工作特殊,需要安靜,所以,在秘書處西頭,給他單獨弄了一間辦公室。”
潘玉房道。
趙會鵬辦公室西鄰就是秘書處,但只有一個門,再往西沒有往外開門,也就是說,涂孟林進出,只有東頭一個門。
吳宗言很快就回來了:“我已經命人畫圖了,很快就好。”
楊霖點點頭,又問潘玉房:“夜里你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嗎?”
“沒有。”潘玉房搖了搖頭。
“好吧,你去吧,若是想起什么遺漏的地方,請馬上向我報告。”
“是,長官。”
潘玉房下樓去了。
楊霖問吳宗言:“檔案室主任叫師朝友是吧?”
“對。”
“他在哪里?”
“被我控制在會議室了,同時被控制的,還有檔案室所有工作人員,一共三個人。”牛奉答道。
“好,咱們去看看。”
對于牛奉的這個處置,楊霖還是很滿意的。
到目前為止,檔案室三個人其實嫌疑最大。
……
會議室在樓道東側,與檔案室隔著樓道相對。
吳宗言邊走邊介紹道:“這是個小會議室,是局長們開會用的,三樓還有一個大會議室。”
走到西門時,吳宗言又道:“這道門因為與局座辦公室門正對著,所以平時都是鎖死的,只走東門。”
楊霖點點頭。
門對門不吉利,很多人都有這種忌諱。
況且,辦公室需要一定的保密性,尤其是局長辦公室,更是如此,若是對門開會的人能看到進出局長辦公室的人,對局長和來訪者來說,都不方便。
進了會議室,楊霖看到三個人坐在椅子上,這三個人,一個面露緊張,兩個則很坦然,兩名警察站在他們身后。
看到楊霖他們進來,兩名警察過來見禮。
不用問,那個緊張得臉色有些發白的中年人,應該就是師朝友。
楊霖、牛奉和吳宗言坐到他們對面。
“這位是檔案室主任師朝友,這位叫陳鴻業,這位叫鄧復圭,陳、鄧二位都是檔案室職員。”
吳宗言指著三人給楊霖介紹。
果然,臉色不好的中年人就是師朝友。
“長官……。”師朝友慌忙站起來。
楊霖面沉似水,盯著師朝友看。
他在給師朝友施加壓力。
師朝友被盯得心里發毛,很快冷汗就下來了。
師朝友顫聲道:“長官,冤枉啊。”
楊霖毫不客氣地反問道:“我沒說你是兇手啊,你喊什么冤?”
“長官,檔案室的鑰匙只有我有,涂孟林被鎖在里頭,還死了,我不是最大的嫌疑人嗎?”師朝友道。
楊霖先沒理他,先問陳鴻業:“你接觸不到鑰匙嗎?”
陳鴻業搖搖頭:“接觸不到。檔案室是保密單位,鑰匙是師主任單獨保管,我們都接觸不到。”
“你們怎么進檔案室工作?”
“師主任負責開門,我們只進去干活。”
“你們平時不在檔案室工作嗎?”
“我們另有辦公室,只有文件存取、裝訂、歸類、寫目錄時才進檔案室。”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只要你們在檔案室,師朝友就一定在?”
“是。主任不用干活,只負責開門、關門,當然還要監督。”
陳鴻業答道。
楊霖又看向鄧復圭。
鄧復圭點點頭,道:“是這樣。其實不光我們,其他人包括局座要進檔案室,主任也一定要在場,這是保密規定。”
楊霖問吳宗言:“鑰匙只有一把?沒有備用的嗎?”
“沒有,就一把。”吳宗言道:“買鎖的時候是三把,為了保密,也為了避嫌,另外兩把被銷毀了。”
楊霖點點頭。
他扭轉頭,悄聲對牛奉道:“你派人把陳鴻業、鄧復圭帶走,分開問一下他們昨天的活動軌跡,有無證明人。”
“好。”
牛奉答應著站起來,招呼兩名警察,把陳、鄧帶出去。
看到兩名手下被帶走,師朝友更慌了,他帶著哭音對楊霖說道:“長官,真是冤枉啊,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